董老头说着抹抹眼泪，声音哽咽。
“原本可以手术的，可就是因为她胡闹，郭老哥被刺激的过重，最后连话都没说出来就没了气息，死不瞑目。”
言谨连忙掏出手绢替董老头擦擦眼泪，洛瑾年也皱着眉替他拍着后背顺气。
“您别难过了。”
“郭老哥人真的很好，非常好，如果不是他，当年我可能就要挨批斗了，婉君姐也很好，为了不让我饿死，她把最后一小把玉米面煮了糊糊给我喝，自己却饿肚子，知道参与进去可能会死，可你们知道她说什么吗？”
董老头擦擦眼泪，将脑袋靠近言谨的肩膀上，示意言谨搂住他。
“当时就是这个动作，她亲自喂得药，然后告诉我，他是郭立军的女人，问我知道知道郭立军是谁吗？我当然知道，那是第五军团的不败神话，那是所向披靡的常胜将军，她说，拥有那样的男人的女人不能只顾儿女情长，她也要证明自己是配得上那样的军人的，还说，不是每个时代都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她得为了全世界像她那样不受待见的女人证明，于是她去了，甚至用生命替我争取时间，可这样的人，这辈子就没幸福过。”
说着说着，董老头再次呜咽起来，而这次言谨和洛瑾年也知道了董老头是谁，心中更是敬佩不已，为了董老头，为了郭将军，更是为了女英雄。
听说女英雄叫婉君，这么好听的名字，想必以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吧。
董老头仿佛在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泄一番，这期间，言谨和洛瑾年默契的什么也没说，一直过了很久董老头才止住。
手帕盖着眼睛，董老头坐直身体，不知是不是孙子俩的错觉，总觉得这小老头有点儿扭捏。
“咳咳，突然想起伤心事，夸张了夸张了。”
好的，是真在扭捏上了，言谨和洛瑾年对视一眼，由言谨动手一把抱住董老头。
“爷爷，您好厉害，谨谨真的好佩服您，您就是我的偶像，一会儿可以给谨谨签个名吗？”
言谨说着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塞到董老头手里，看着手上的笔，又看着眼神亮晶晶捧着纸的言谨，董老头嘴角抽了抽。
话说，纸和笔哪里来的？
“爷爷？”
“哼，不要迷恋爷，爷只是个传说。”
傲娇归傲娇，董老头还是配合着孙婿，还特意签了个篆体。
“哇，爷爷真厉害，我一定好好收藏，以后爷爷就是我的榜样，我的标杆。”
言谨说着不知道又从哪拿了一本书，在董老头震惊的目光中夹进书中，随后又将笔拿回来，冲老头笑了笑。
“......”麻蛋，小屁孩儿，年纪轻轻就这么抠搜，以后可得了？
“爷爷，不如回去吧，这风大，您...脸都要吹起皮了。”
“.......”虽然没有点名他哭过，但是这话还不如说他哭过呢。
董老头又是傲娇一哼，狠狠戳了戳地面，随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是在言谨和洛瑾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突然停下，瞪了两个小鬼一眼。
“郭集为人势利，善于钻营，但...本心不坏，如果郭家...还请...”
“爷爷，您这个字可折煞我们了，而且，我们也明白，您放心吧。”
“哼，你们明白个屁，滚滚滚，别来打扰老子。”
董老头扭头就走，只是在言谨和洛瑾年没看到的方向，他脸上除了尴尬以外，更多的还是笑容。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爷爷可越来越幼稚了。”
“所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言谨摊摊手，倒是没有难为情的样子。
见言谨这么好，洛瑾年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喜欢的不得了，“宝贝，你怎么那么好呢？”
知道不想让老爷子为难，竟然愿意退让，他真的很感激。
“谨谨，真不知道我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竟然会遇到你。”
“几世你还能不知道啊？”
言谨故作娇羞的捶捶他的后背，随后环住他的腰，在风中怀抱很久很久。
...
次日，言谨联系了林梅，说明情况，林梅虽然不太明白，却还是照做了，而被单独隔离开的郭集也同时等来了检察院的人。
“郭副局，经过我们的调查，确实能够证明你和郭宝玉做的事情无关，你可以出去了，不过郭宝玉的事情还在调查中，你只能继续停职。”
郭集点点头，颇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多谢，谢谢你们。”
检察官点点头，将人送了出去，走到最外面，郭集还是双手合十，感激的看着的他们，直到彻底离开才转身，随手打了辆车朝家里赶去。
而同一时间的精神病院，正坐在床抠床单的郭宝玉也迎来了不速之客。
“姐夫？”
言永诚脚步一顿，他没想到他这身打扮还是能被郭宝玉认出来，一时有些尴尬。
“姐夫，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姐夫，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惨，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姐夫，我好想...”
“闭嘴吧。”
言永诚连忙看向四周，见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在看郭宝玉满眼厌恶，至于郭宝玉，此时也察觉到不对劲，甚至想起了那日言永诚做的事情。
“言永诚，你吼谁呢？还有那日的事，你到是什么意思？明明认出来是我了，不帮忙就算了，还逃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提起这个郭宝玉就生气，尤其最近一段时间逃不出去只能被迫发呆的时候，他也想了很多，总觉得言永诚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了。
没了这层有色眼镜，再看言永诚，发现他眼中的柔情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要不然言家和郭家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早知道你这么废物，当初就不应该...就...”
“你什么意思？”
言永诚磨磨牙，可一想到自己还要哄骗这个蠢货，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