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谨谨，你受苦了。”
齐天娇早已泣不成声，连齐天磊和关立国这两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睛，他们知道言谨会过得不好，可真没想过会过得那么不好，一时之间只剩下自责。
“谨谨，爸来晚了，让你受这么多苦，最后还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言谨张张嘴想劝几句，可看他们的样子是不会听的，倒不如继续哭着，他坐在一旁，一会儿拍拍背，一会儿擦擦眼泪，一会又抱一抱，屋内气氛低沉，一直过了许久，门外响起脚步声。
言谨耳朵灵敏，大门刚被推开就察觉到了。
“有人来了？”他走出去，就看到一位老人家拄着拐杖，身旁跟着姜桂桂。
“我看着像你，还真是。”
言谨笑了笑，走过去搀扶住老太太，“三奶奶，您怎么来了？”
“我没种地，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种不动了。”
三奶奶耳背，回答的话是驴唇不对马嘴，言谨连忙加大声音。
“三奶奶，我是问您怎么来了？”
“哦哦，我这耳朵不好使。”
三奶奶握住言谨的手，“你好久没回来，桂桂说看着像你，我就过来看看。”
“我想三奶奶您，回来看看。”
“你不该回来。”
言谨一顿，有些不太明白。
“桂桂说你婆家很好，既然走了，就了断吧，又不是你亲爹亲娘。”
“您知道？”
三奶奶点点头，恰逢屋子里的三人都收拾好走了出来，看着陌生人，三奶奶眯起眼睛仔细辨别，尤其在关立国脸上停顿的最长。
“你是谨谨他爹？”
“是，他是我亲爸，我们刚相认，三奶奶，您真厉害。”
老太太看了言谨一眼，傲娇的哼了哼，“我知道的可多了。”
“三奶奶是咱们三个村，不整个国家最厉害的奶奶。”
老太太被哄的开心极了，拍拍言谨的手。
“去奶奶家，奶奶给你看些东西，都一起，都一起昂。”
三奶奶挥动着她那略显僵硬的胳膊，在姜桂桂的搀扶下走出去，言谨落后一步，带着父亲和舅舅他们。
“这位老人家是？”
“他是三奶奶，是三座村子里年龄最大的，小时候我差点被冻死饿死，是三奶奶将我领回家，给我做吃的，给我做衣服，如果没有三奶奶，我真的可能就要死了，是...我愧对三奶奶。”
“那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老人家。”
言谨点点头，快步来到三奶奶旁边，再次搀扶住。
“我还没老到不能走路。”
“是，您老当益壮。”
“哼，你这结婚后倒是比以前的油嘴滑舌多了...”老太太脚步一顿，仔细看了看言谨。
“确实比以前不同。”
“没有吧？”言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心虚，现在他严重怀疑老太太也重生了呢。
“看来是遇到了真正爱你的人，日子过的幸福了，自然会变化。”
“是啊，挺好的。”能和洛瑾年一起，哪里不好呢。
提起这个，言谨眸光带着柔情，老太太看看他，满意的点点头。
“以前你哪里这么爱笑，好啊，真好，老婆子我就算是撒手那天，也能安心了。”
老太太一辈子无儿无女，只依靠着村子里同宗的小辈来养着，所以当言谨闯入她的生活以后，她就真的把她当成了小孙子，也是她现在心里唯一的牵挂。
“奶奶，您瞎说什么呢，您要长命百岁，我还要以后将您接到大城市生活。”
“好孩子，你有心了。”
言谨鼻子一酸，沉默着走到老太太家中。
别看老太太只有她一个人，院子却是很整洁干净，两侧种着蔬菜，以及被围栏围住的鸡鸭，房子也是翻新过的，哪里都比言家那土坯房强。
屋子内，桌子柜子箱子都有了年头，上面锃光瓦亮的像是包浆了似的，不过却依旧很整洁，一行人走进屋子，言谨便自来熟的拿过茶杯给大家倒了水，随后屁股一沉就要坐到凳子上。
“你慢点儿坐，去，去那个箱子里，有个小布兜，拿来。”
言谨撅着屁股沉默了一下，站起身走到箱子跟前儿打开，里面都是些被褥，整整齐齐叠好，言谨一撸袖子向下掏了掏，在夹角处抓到一个布兜。
“是这个吗？”
老太太估计是没听到言谨的话，并未回答，而是看着布兜伸出手，言谨知道，这是找对了，快步递给老太太。
“当年那俩王八蛋不知道从哪儿抱回个白白净净的孩子，说是拐子逃跑的时候落在车上，被他捡来的，刚开始都没当回事，只是随着你俩慢慢长大，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他们一直将言桐当做哥哥来养，对你则是放养状态，甚至几次都像是奔着你的性命去的。”
这里言谨有印象，那时候他还没有被老太太收留，那一家子根本不给他准备过冬的衣服，还把他赶到小房子里，甚至下着雪还要他去河边洗衣服，结果就是人被冻僵在河边，被隔壁二大爷带回来送到了三奶奶这儿。
厚厚的被子，热热的土炕，流入胃里温暖的粥，虽然那粥清汤寡水的，却也足够他活下去。
“村里人也察觉到不对劲儿，加上当时政策比较严，他们也怕摊上事，这才留下你，不至于那么惨。”
“是啊，这真的要谢谢奶奶，还有二大爷他们。”
老太太笑了笑，意识到手中的布兜，连忙打开。
“这肚兜是你当年穿着的，也是赶巧，当年除四旧，那俩人怕摊上事，正在烧东西，结果不小心把屋子点着了，你二大爷他们去救火，看到这几样东西，他当时觉得不对劲，把东西拿出来给了我。”
除了红色的肚兜以外，还有一对儿手镯，以及一张黑白照片和一张旧报纸。
言谨还没来得及拿起来，一旁的关立国先一步过来拿起照片。
“这照片竟然在这儿？”
照片上的关父和关母还挺年轻，前面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眉眼依稀可辨关淇元的影子，背景应该是在一个四合院，他们身后是一张合照，穿着军装的男子和穿着旗袍的温婉女人。
“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