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已经递到手上了,那就开始干活吧。
天色略微暗下来的时候,禁军和御林军的各个统领大队长小队长全部到了北厂,列队站成一排。
军人的精气神就是不一样,易柯庶满意的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然后问道:
“禁军和御林军选人,都是怎么选人的啊?要不把咱家手下这些小的也派到你们那训练训练咋样?”
御林军和禁军的统领看了看北厂的这些歪瓜裂枣,互相对视了一眼,迅速把眼中的不屑掩饰下去,道:
“启禀公公,禁军和御林军选人章程乃是陛下亲自制定,需从京都百姓中严选。第一条便是必须三代以上良家子,身家清白者。”
“...您的手下,恐怕不符合咱们的条件。”
“行,”易柯庶毫不在意,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打探一下这两个队伍里的人。
万一有勋贵派自家子弟进队伍镀金,现在他一安排对付勋贵,不立刻就走漏风声了。
现在看来,皇帝对保卫自己的最后两支部队还是蛮上心的。
“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开始给你们布置任务了。”
“只要没有陛下的旨意,不管你们遇到的是谁,统统拿回北厂。”
“只要有人阻拦,允许就地格杀!”
将这两条再次重申了一遍,众人答应一声后,便化整为零,每名队长各自带着两个北厂番子离开了北厂涌向了京都各地,开始分头拿人。
即使已经问了御林军和禁军的选人条件,易柯庶仍然没有大意,队伍中只有北厂的两名番子知道本次的任务目标是谁,御林军和禁军只负责干活。
“起风了。”安排完任务的易柯庶抬头眺望天边,那里已经慢慢开始凝聚起了乌云:“这场雨,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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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已经名单上有离得近的人被逐渐被押了回来。
易柯庶就坐在北厂的大堂上,对被抓回来的人一一过堂审讯一番。
只不过这个过堂的方式嘛…
“必有勾结!送入大牢中,上刑!”
一个小队刚刚押送一波嫌犯进来,嫌犯们一个个磨磨唧唧哭哭唧唧的还没跪下呢,易柯庶头都没抬就是这么一嗓子。
北厂的主簿眼皮子一跳,上前小声道:“大人,还没审呢。”
“奥奥,”易柯庶回头对他说道:“那就审审?”
主簿一点头:“审审!”
“好!”
易柯庶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疑犯,你可知罪!”
“下官…下官不知啊……”被抓过来的嫌犯还在一脸懵圈,被这么一问,更是蒙上加懵。
“好!咱家问你,你四舅姥爷是不是跟宣武侯远房六叔公是好友?”
嫌犯一下子就不会了。
我四舅姥爷是谁?他远房六叔公又是谁?他俩是好友?
“好…好像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嫌犯也不是很确定的回了一句。
“必有勾结!”易柯庶啪的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而且还死不认罪!来人,拖下去,上刑!”
主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冲着番子一挥手,番子们麻利儿的就把他们全部押了下去。
“等等!等等!!大人!”
“...我不知道我四舅姥爷究竟干了什么啊!”
“……跟我没关系啊…”
声嘶力竭地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下一个!”
易柯庶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这回他没等人们全都迈进门槛呢,就一又是拍惊堂木:
“必有勾结!下狱,上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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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北厂抓的人越来越多,消息已经捂不住了,剩余的人当天晚上便收到了风声。
自家知道自家事,不想坐以待毙的他们很快便联合了起来,开始交换信息,商量对策。
没有人知道下一刻被拖走的人是不是自己,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他们最终一致决定——就现在,叩宫门,告御状!
而就在他们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快要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况佑从一旁闪身出来拦住理他们。
他已经在这里等他们了。
“诸位大人,”况佑非常礼貌的率先行礼,说道:“我只劝各位这一遍。现在立刻返回家中,等待北厂的调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坚持待在这里的,将一律按照宣武侯谋逆的同谋论处!”
意料之中,没有人搭理况佑,甚至还对他进行了一番谩骂:
“你休想!”
“不可能!”
“你等助纣为虐,等老夫见到陛下,必定要让你们人头落地。”
“......”
如他所说,况佑只劝了一遍,眼见着没人脱离告御状的队伍,况佑不再言语,而是冷笑着退进了路边的阴影处,消失不见。
“哼,这等小儿以为就凭三言两语便能让我等退下,难道觉得我等是吓大的吗?”
“我们继续走!”
“走!”
就在告御状的队伍继续向着宫门出发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
“打雷了?”
“应该是,这雨要下大了。”
“快快,咱们快进皇宫,老夫这身子骨可不比你们年轻人了。”
“怎么只听见声音,没看见闪啊?”
这人话音刚刚落下,天边轰隆隆的又传来一声更大的雷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过身,借助着天上的电光,看清了身后的街道上横冲而来的“猛兽”。
那是三辆并排疾驰的战车!
目标正是他们这支告御状的队伍!!
“杀!!!”
随着一道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响起,战车以冲锋的姿态径直冲进了队伍中,瞬间就有人被撞得四分五裂!
待战车冲过,那支告御状的队伍瞬间便被硬生生的撞出了一条真空地带!
紧接着,一支披着全甲的军队立马顺着战车碾出来的路径,如狼入羊群一般扑了进来,冲上来便对着他们一顿猛砍!
一边砍一边大喊:
“抱头下蹲者不杀!!”
“站着的一律格杀勿论!!”
这群勋贵哪里体验过这种场面,有的人当场就被吓得瘫倒在地,屎尿横流。
一时间哭喊声、呵斥声、以及军队的喊杀声乱成一团。
有机灵的尝试着想偷偷逃跑,但没跑几步就被一柄飞来的长矛钉在地上;
有人的亲属就死在眼前,红着眼睛要上来拼命,被两刀就砍翻在地;
只有那些软在地上的、老实蹲下的被军士们无视。
成制的军队对这些官老爷们的屠杀不要太简单,三下五除二,混乱便平息了下来。
众多勋贵的尸体倒了一地,剩下的全都或蹲或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杀了一批,抓住一批后,局势已经被完全掌握,况佑带着北厂的番子又冒了出来。
他贪婪的看着这些活着的人,现在他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勋贵,而是一条条的功绩!
况佑手一挥,番子们上前麻利的开始收拾地上的残肢断臂,然后借着瓢泼的大雨开始快速清理鲜血的痕迹。
“诸位将士们干得好!今夜成功抓获大批宣武侯谋逆党羽诸位当为首功!”
“将他们押回北厂后,本官定为你们亲自请功!”
勉励了几句后,况佑带上军队,押着嫌犯们开始往北厂折返。
而看到况佑的这一刻,这些活着的勋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时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先礼后兵,先礼后兵啊......
况佑你个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