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飞出来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御空而行,是被惯性甩出来的。
卫渊双翼一展,瞬息飞出百丈,接住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身上穿的衣服多少有点像导演,上面一个个衣兜都塞得鼓鼓囊囊的。
小伙脸色苍白,整个身子都受控制的哆嗦着。
甚至嘴里还在往外喷白沫。
“喂,兄弟,清醒,清醒一点。”
卫渊用巴掌在年轻人脸上轻轻拍着。
足足拍了半分钟,那年轻人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然后他就一把揪住卫渊的脖领子癫狂的嘶吼了起来。
“我我我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
“你看到了吧?快说你看到了吧!真真正正的飞!”
“额……看是看到了,然后呢?”
卫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飞这种事情,哥也会啊,还会用翅膀飞呢。
“然后?什么然后?然后就是,就是……”
年轻人说到一半,看到聚集过来的离韵和狼纯,突然有点恍然。
“也没什么啦……你们可能理解不了。”
“我是个没法修炼的普通人。”
“啊?”
卫渊又蒙了,什么叫没法修炼的普通人?
天界的灵气如此浓郁,就连动物也可以修炼化作人形,再怎么普通也不可能无法修炼吧。
卫渊好奇的用神识扫了一下年轻人的身体。
我勒个去的!这小伙身体里还真是只有极其微弱的玄气。
而且那一点应该是随着空气和食物一起残留在他身体里的。
甚至他呼气的时候,玄气量还会随之减少。
这……传说中的出淤泥而不染?
卫渊突然懂了这年轻人为何如此激动。
得到朱雀翼之前他不也是如此嘛,看到别人能御剑飞行,心里羡慕到不行。
他还是有修炼资质的那种。
对于毫无修炼资质的人而言,能飞上天是一种多么神奇的体验。
“所以……那个东西是你独立做的,还是……之前在哪里看过?”
卫渊心里多少有些期待。
这玩意儿和莱特兄弟做的那个太像了,如果能在这里遇到一个老乡,那也是挺开心的事情。
“看?我去哪里看啊?。”
“我就是发现那些鸟不会使用玄气,但是靠着翅膀也能飞起来。”
“我就用城里最轻便的浮木做了这么一只木鸟出来。”
“一开始我是试着像划船一样让翅膀扇动起来。”
“可是不管怎么扇都飞不起来。直到我看到城里孩子们玩的竹蜻蜓。”
年轻人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伟大发明。
卫渊一直很认真的倾听着。
对此狼纯和离韵都表示非常不解,卫渊这毒鬼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
“阿嚏”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年轻人的讲述才被他自己的喷嚏给打断了。
“我说兄弟,要不咱们回你住的地方说?”
卫渊难得对陌生人表现出一些善意。
一个不能修炼的小伙子,外面这冰天雪地属实不适合久待。
“额……怪我怪我,第一次有人肯听我说这些东西,太激动了。”
“那个,我叫张修,是附近银枪城的人,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家里……额……”
名叫张修的年轻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茫茫雪原,脸上满是蒙圈之色。
显然他刚才光顾在天上傻乐了,加上坠地的一撞,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说,你要是连方向都分辨不好,还是别在天上飞了。”
对于这位连修炼都不能的新朋友,狼纯丝毫都不吝啬她的鄙视。
“谁说我分不清方向了?我的木鸟上是有罗盘的,只要跟着罗盘的指示就能找到银枪城。”
张修说着,一瘸一拐的钻进木鸟机舱一顿翻找。
很快,一个银色的罗盘就被他找了出来。
卫渊注意到罗盘背面有一个长枪斜插在雪地上的图案。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机头部分给吸引走了。
本来应该是飞机仪表盘的地方,是一块木板。
一个老式拖拉机摇杆似的拐弯铁棍插在木板中间的洞里。
覆盖发动机位置的木板在坠地的时候已经被摔破了。
里面还有被火焰烧灼过的痕迹。
卫渊朝里面瞄了一眼。
好么,根本就没有什么发动机,里面是一堆密密麻麻的齿轮。
敢情张修是坐在驾驶舱里摇那个摇杆,通过人力来带动木鸟前面那个大号“竹蜻蜓”让它飞起来的啊。
这么多粗糙的齿轮相互摩擦,不起火就怪了。
有了罗盘和他们身上的地图,骑着座狼狂奔了足足半天时间。
众人终于看到了一座背靠雪山的雄城。
银枪城的规模比重锤城和风雪城加起来还大。
城外甚至还有一条已经结了冰的护城河。
城门口站着两排士兵。
一个个银盔银甲,姿容雄伟。
重锤城的那些个和他们一比,就是一群兵痞。
见到卫渊等人靠近,最外侧的两个士兵上前一步,把手中的制式斧钺一交,拦住了众人。
之前在重锤城经历过一次了,卫渊从纳戒里取出一袋金星石递给其中一个士兵。
然而士兵看到他这动作却是愣了一下。
这是给少了?
卫渊正要再掏点出来,那卫兵却把袋子接了过去,回头从旁边的木箱里拿出两个带锁链的项圈交给卫渊。
“这是什么意思?”
“野兽不能入城,兽奴进城必须戴项圈,一旦伤人,主人要负责赔偿。”
士兵冷冰冰的指了指狼纯和狐雪茗。
显然他口中的“兽奴”指的就是她们两个了。
“喂!你哪只眼看到本姑娘是兽奴了!是不是想打架!”
狼纯瞬间就炸毛了。
北部幽州是有奴隶存在的,但是通常都会在奴隶身上显眼的地方打上彰显身份的烙印。
狼纯和狐雪茗显然是没有的。
“这是银枪城的规矩。凡是不能完全化形的兽族人,一律以兽奴论。”
“没有主人牵引禁止入城。”
“银枪城还有这种不讲理的规矩?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兽奴,我是风雪城城主的女儿,你们这么对我……”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低贱的兽类。”
士兵没有因为对方是一城之主的女儿而多出半分恭敬。
“你放屁!银枪城什么时候多了这种破规矩!”
狼纯连爪刃都亮出来了。
卫渊觉得这场面实在是很古怪。
幽州的大城如果有这种规矩,狼纯怎么会不知道呢?
难不成银枪城发生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