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文楼二人进殿,殿中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两人身上。
“这位便是新任亢宿星君——潜龙先生。”观星老人微笑开口。
角木蛟和房日兔纷纷拱手,三人私交不错,一笑而过。
而氐土貉和尾火虎却是咬牙切齿,神色十分不服,恶狠狠的看着他。
红色罗裳的娇媚女子盈盈行了一礼,“妾身心月狐。”
李文楼拱手笑道:
“见过心宿星君!”
旁边的瘦削络腮胡男人拱手淡淡道:
“在下箕(ji)水豹。”
“见过箕宿星君!”
与六位星君一一见过礼,观星人续道:
“这位便是神教右护法,守夜人。”
李文楼躬身行了一礼,“拜见守夜人!”
那守夜人将全身隐藏在黑袍之下,看不清楚样貌表情,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眼看两位护法和七位星君已尽数到齐,教主悠悠道:
“此番大浪将起,敌方身份未知,矛头却直指我神龙教!”
几位星君面面相觑,一个个面色凝重,近日的情况他们也了解过一些,对方的一系列动作,明显就是冲着神龙教而来。
观星人续道:
“玉龙渡一事想必诸位都有耳闻,有人假冒我三龙旗执事,对前城主王家之人进行血腥的屠杀,南楚王暴怒,三位神捕仅凭一面之词,不顾道义,诱杀了我教前任亢宿星君!”
尾火虎上前一步,瞥了旁边的李文楼一眼,“此事疑点重重,漏洞百出,且绝大部分的现场情况都是潜龙先生一面之词,我要求彻查此事!”
李文楼撇了撇嘴,没有理他。
正当空气安静下来之时,箕水豹上前一步,“我认为不妥,此事重点不在于潜龙先生的说辞,对方假冒诬陷已成定局,何必再去纠结说辞之事?”
尾火虎虎眼一瞪,正要说话,氐土貉已上前一步,“荒谬!若不纠结说辞,倘若潜龙先生乃是敌方奸细,那咱们岂不是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箕水豹还待再说,教主淡淡道:
“守夜人已查到了假冒之人的线索,只是不能确定对方的来历,潜龙先生没有说慌。
‘千鸟’身上也的确有潜龙先生造成的近乎致死的伤势,说明他既不是敌人的奸细,也没有见死不救。”
“可是……”尾火虎上前一步,仍要辩驳。
“你在质疑老夫的办事能力?”右侧的守夜人幽幽开口,声音冰冷。
尾火虎咬了咬牙,退回队列之中,“不敢。”
尾火虎闷闷不乐,李文楼闭目养神,其余星君护法各想心事,再无人说话,气氛沉寂下来。
“诸位今日撤回之时,可有可疑人员横加阻拦?”教主淡淡开口。
几位星君统一言辞,并未发现可疑人员,撤回顺利,无人阻拦劫杀。
“这不正常。”观星人眉头紧锁,“对方既已开始行动,不可能就此销声匿迹,给我们喘息的时间,除非……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一定的发酵时间。”
“报!”
观星人话音刚落,一位三龙旗人龙执事冲进殿中,拜倒在地,朗声道:
“禀报教主,东隽山地界漓江岸边发现官船遗骸!”
教主站起身来,冷冷道:
“什么?!”
那人愣了半息,续道:
“就在方才,江边巡逻的兄弟来报,东隽山两岸发现大小不一的船只遗骸,经进一步探查发现,遗骸系南楚国官方专用运输船。”
李文楼心脏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教主转头看向守夜人,“去看一下。”
守夜人微微躬身,纵身一跃,已化作一道黑影,从大殿侧窗掠出。
李文楼上前一步,“教主,老朽精通一门神眼之术,请允许我前去探查一番!”
教主沉吟片刻,“氐宿、箕宿二位星君脚程颇快,你们三人一齐前去,一旦发现可疑人物或者线索,立即上报!”
三人同时上前,躬身应诺:
“是!”
“心宿、尾宿二位星君协同观星人,对东隽山地界分区域进行搜捕调查,一旦发现可疑人或物,当即上报!”
“是!”
“角宿、房宿二位星君与我一同,排兵布阵,布置城防,为可能到来的战争做好万全准备!”
“是!”
调派完毕,各星君转身出殿,调兵遣将,李文楼江庭昀以及箕宿、氐宿两位星君则直接下了主峰,往发现残骸地点赶来。
夜幕黝黑,几人在巡逻兄弟的带领下打起火把,沿着江岸,一路往西边摸来,不一时便看到夜幕中嶙峋奇诡的船只残骸。
众人来到近前,船只已碎得不成样子,或大或小形状各异的碎片漂得满江都是,而岸边则是一堆堆被开封后的制式箱子。
李文楼拾起岸边的木块勘察一番,残骸没有火焰灼烧的痕迹,不是因为失火或者爆炸。
可是还有什么东西能将如此巨大的官船撕裂破碎成这个样子。
另一边的箕宿星君突然惊呼出声,几人迅速聚拢过去。
只见箕宿星君站在一堆堆空空荡荡的箱子前,神色惊恐。
李文楼转头看向胡乱堆在地上空空荡荡的箱子,其上以工整的笔锋勾勒了两个大字:
“官银”。
其上还有封条,不过此刻已经尽数损毁。
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空箱子,李文楼头皮一阵发麻,“这得有多少银子?!”
李文楼正在怔怔出神,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转头看去,自己身旁掌火把的教众头颅已然不翼而飞!
“谁?!”
李文楼冷汗直冒,连忙转头四顾,自己身旁除了江庭昀,却哪里又有半个人影?
而不远处,是怔怔出神的箕宿星君,和同样转头顾盼的氐宿星君。
“啊!!!”
另外一边的持火把的教众惨呼一声,头颅同样诡异的旋转抛飞起来,翻滚着落入远方的江水中。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惨呼声,持火把的教众一个接一个的滚倒在地,场中的光线愈来愈暗。
“大家赶紧聚到一起!”李文楼爆喝一声,众人连忙向李文楼聚拢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最后两个持火把的教众也被莫名其妙的斩去头颅,火把滚落在地,当即熄灭。
寒风凛冽的江岸边漆黑一片,船只残骸的墨黑虚影匍匐在江水中,犹如黑暗里伺机待发的嗜血猛兽,远处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哇哇”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