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楼大惊,这又是什么情况,他有些看不懂了。
只听圆梦一声闷哼,李文楼转头看去,圆梦大师的左胸烈火熊熊,赤红一片,如同炎魔的狞笑!
“快走!”圆梦爆喝出声,吓了李文楼两人一跳。
李文楼看向白小菱,白小菱脸色苍白,迅速道:
“咱们还是被极道利用了,他真正的手段就是在你的身上。”
李文楼满脸苦涩,他终于明白极道为何会传给自己绝学,并指点其奥义了,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只剩下魂体,无法打得过圆梦,若是他自己身死道消,那么自己就算是继承了他的衣钵。
而为何似有心似无意的勾引自己前来,一个月来也对自己置若罔闻,其实就是想要让自己把左臂的那一抹致命杀手锏黑光送到圆梦的跟前,送到一个他极道根本无法靠得如此近的距离。
这个后手连李文楼自己都不知道,圆梦无心之下,又如何躲得过极道的这一招阴手?
圆梦的状态十分不对,李文楼不敢再细想,拉起白小菱就要往后方飞掠。
“桀桀桀桀……”圆梦大师疯狂大笑笑声震彻天地,轰隆隆尽是回响!
“这通天塔囚笼已尽在我掌握之中,二位小友想要往哪里去?”
李文楼眼角抽搐,的确,如果圆梦大师身体被极道所控,那么在这极魔之渊里逃到哪里都是没用的。
拉着白小菱回过身来,李文楼看到圆梦大师仍是手中托着紫金钵,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只是气势与之前完全不同。
事已至此,李文楼深知逃跑已完全无用,向极道好奇道:
“圆梦大师神魂必然十分强大,为何你能如此迅速的就压制他?”
“哈哈哈哈……”极道狂笑,转而神色一滞,脸色又变得悲悯,单手合十叹道:
“因为圆梦就是极道,极道就是圆梦。”
“什么?!”李文楼和白小菱不约而同惊呼失声。
两个性格甚至是信仰完全不同的生死仇敌,竟然是同一个人,数万年的传说,两个超级势力的魁首大能,竟然是同一人,说出去谁会信?
老僧神色黯然,悠悠道:
“三万年前,太央界突降天外来客,来客欲要奴役我太央界,让我界亿万生灵成为他生杀予夺圈养的对象,我界自然不服,于是拼死抵抗。
奈何天外来客实力强大,遍观整个太央界,无人是其对手,贫僧作为当时的天下最强,不免要撑起拯救苍生的使命。”
李文楼道:
“所以大师才说极道是守护者,因为你俩就是同一个人?”
老僧神色一变,转为得意,看向李文楼笑道:
“不错,天外来客实力太强,本尊完全不是对手,在一次战斗中差点因此身死道消,兴许是宿命中的安排,本尊无奈之下打开了佛宗藏经阁顶层的上古魔典——《极道天魔术》,研习无上魔术,成就天下至强!”
李文楼和白小菱对视一眼,白小菱问道:
“后来呢?”
“唉。”老僧语气又转悲悯,“打开魔典,如同打开心魔,当时恰逢老僧身体残破、意志消沉,大意之下竟被魔念控制了心智!”
李文楼轻叹,出发点是好的,灭亡少数人,拯救更多的人乃至换来整界数万年的太平,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果然,老僧神色悲哀,老泪纵横,仰天长叹道:
“魔念滋生,如同决堤之水,再也收势不住,老僧屡战屡败,心中嗔念愈盛,糊涂之下竟用天魔之术,窃取十亿生灵之血魂,欲与天外来客决一死战。”
“十亿人的奉献,终成就本尊无敌之姿,那一战惊天动地,饶是不可一世的天外来客,也被本尊斩于天选山下!”极道越说越得意,忍不住放声长笑起来。
李文楼心中震撼,白小菱低声传音叹道:
“从不杀生,慈悲为怀的高僧,竟一口气杀了十亿人,这其中的无奈悲痛,谁又能懂?”
李文楼点头长叹,心中说不出的压抑,佛与魔,善与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是非对错又如何去评判?
圆梦虽杀了十亿人,可谓血债累累,可是他击败妄图将此界生灵圈养的天外来客,守护了亿万生灵的生命,守护了一界的和平,他难道不是功劳最大的人?
李文楼轻叹一声,心中烦躁,不再想此事,转而向极道问道:
“那么你藏在我左臂上的东西是什么?怎么直接就占据了另一半的躯体?”
老僧收起紫金钵,双手合十道:
“来客既死,天下太平,老僧自知罪孽深重,于是当场剜心以谢天下,同时将所有魔念尽皆收于心脏之中,将其封存起来。”
说到这里,老僧轻叹一声,继续道:
“可惜魔念强大,竟自成命格,更是乘我不查,逃下山去自成一脉,此后就是你们所知道的佛魔大战。”
白小菱叹道:
“所以您不惜牺牲自己,用通天塔镇压魔念,同时镇压自己?”
“哼!”老僧神色一转,冷哼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圆梦一心要杀我,将心脏封在黑绝山脉之中,并将吾之神魂分做四十九份,分散镇压在山脉四周,妄图就此让吾魂飞魄散!”
李文楼和白小菱对视一眼,极道和圆梦其实就是圆梦的恶念和善念的化身,只要圆梦自己不死,极道又怎会消逝?
“可惜啊!”极道神色得意,“圆梦老僧始终棋差一着,本尊以完整魂身与其对决,实则将心脏火种藏在小友衣袖之上,老僧自以为打败了我,却不曾想小友身上还留有本尊后手,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老僧面色转冷,悠悠道:
“你只是贫僧一缕魔念,如何与我相争?”
极道大笑,“此前本尊没有本体,与你战斗先天弱上三分,现如今本尊与你一般,拥有自己的身体,你又怎是本尊的对手?!”
“自古邪不胜正,你如此执迷,又是何苦?”
“哼,谁说魔就是邪?再说本尊做的事都是你做的事,难道你不是邪?!”
老僧说话越来越混乱,一张老脸时而悲悯,时而狰狞,到得后来两人对身体的争夺逐渐趋于白热化,老僧的脸呈现出一半和善,一半邪肆的诡异姿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