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劳地挣扎,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禁锢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上方的墓主人带着势在必行的眼神,离我越来越近。
他已经贴上我的脸,眼睛距离我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眼睛里贪婪诡异的光越来越旺,我真的,要成为他的容器了。
我看到墓主人双手在做着什么奇怪的手势,已经直冲我心口而来。
就在他的指尖距离我的心口不过一毫米的时候,突然硬生生顿住了。
墓主人的表情突然出现一丝裂痕,带着几分痛苦和不可置信。
蓦地,眼前白光大盛,光芒像利剑穿透墓主人的身躯。
墓主人仿佛经受极大的痛苦,嘶吼一声,猛地翻身从我上方离开,炮仗一样迅速退回高高的墙角。
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全身的禁锢消失了,身体虽然还是痛,但是能够自由活动。
心口的玉珏发出滚烫的温度,除此之外,身体里好像还有一丝异样。
就好像温泉水流进万年冰川当中,两种极端的气息正在互相交汇。
这枚玉珏,竟然在关键时候又救了我一次。
一只手扶住我的胳膊,把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墓主人去而复返。
当我看见陆知君英俊的面容满是焦急时,彻底松下心来。
“你怎么找过来的?”
陆知君瞥了我一眼没说话,眼中复杂难言,“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忙不迭地从祭台上坐起来,先是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墓主人的踪迹,我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直到陆知君指了指上方,我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阴毒的眼睛。
原来墓主人跟只蝙蝠似的在高高的墙角里贴着,上方没有烛火,所以我没能立刻发现他的位置。
危机暂时解除,紧绷的神经一放松身上密密实实的疼痛就蔓延上来。毕竟之前被恶鬼各种摧残留下的伤可不是假的。
我从祭台上下来时没忍住哼了两声,陆知君连忙看过来,“怎么样?还能走吗?”
我本来想逞个强,不想在自己陆知君面前显得那么没用。
自己颤颤巍巍的下了祭台,谁知脚尖刚一接触到地面,腿骨一阵钻心的痛传来,一时控制不住就往地下栽去。
陆知君对于接住我这件事,已经做得相当轻车熟路。
肩膀一揽,膝弯一勾,直接把我横抱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高高的台阶。
我无力的将脑袋垂在他的颈间,好闻的沉香充斥在鼻尖,身上好像都没那么痛了。
“你过来找我,他们怎么办?”缓过来后,我才想起白森那几个人。
陆知君凉凉的睨了我一眼,眉头微蹙,似乎不太高兴。
“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
我被陆知君抱到祭台下方,安置在平整的地面上。
跟上头角落的墓主人离得很远,刚好形成一条对角线,我抬头就能勉强看见他的身形隐匿在阴影中。
而陆知君就在这时抬起头冷漠地看着墓主人所在的方位,周身的气质冷凝肃然起来。
这片刻间,像是某一种对峙。
墓主人贪婪的看了我一眼,倏而化为一缕青烟。
与此同时,陆知君拔出铜钱剑,一口咬破二指,将鲜血抹在剑身上。
铜钱剑金光大作,还缠绕着隐隐约约的红气。
他举起剑往一个空白的方向用力刺去,空气中传来恶鬼的咆哮,青烟逐渐在那里凝聚成实体。
陆知君只来得及匆匆交代一句,“保护好自己。”提剑上去跟墓主人缠斗在一起。
墓主人的身躯飘忽不定,一瞬间就能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又出现在另一个方位,陆知君对付得相当困难。
他把汗津津的额发撸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浓墨健挺的眉,属于少年的英气勃发,叫人移不开眼。
陆知君的身影,金色的剑芒,也让我捕捉不着,只能看见一道道闪烁的残影。
这样下去不行,陆知君毕竟是活人的身躯,体力无法跟不会累力量也不会耗尽的恶鬼相比较。
“女栾,你去,保护好自己的同时,想办法让他及时知道恶鬼的方位。”
女栾跟我的配合越来越好了,她过去也不跟墓主人正面对上,只是时不时的出现,帮陆知君指方向,或者强迫墓主人现出原形。
扑哧,铜钱剑从墓主人的后心穿过,前胸贯出。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墓主人像没事儿人一样,硬生生把那件推了出去,陆知君也被一股大力甩飞,后背重重的砸在青石砖墙上。
他发出剧烈的咳嗽,唇齿边隐隐溢出血迹,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陆知君片刻停顿都没有,趁着墓主人身形凝滞的空档,提着剑过去,想要再来一次贯穿。
这次墓主人已经知道他俩的招数了,反应极快,在他的剑尖将要接触到自己的身体时,猝然消失在原地。
陆知君立刻回身寻找他的踪迹,我就看到他的头顶有丝丝缕缕的青烟萦绕。
“陆知君,上面!”我大声提醒道。
陆知君举剑就刺。
可惜恶灵速度还是比他更快一步,短短半秒钟的时间已经出现在他后方。
在陆知君还没来得调转方向时,狞笑着伸出变得青黑尖利手爪子狠狠地在他后心抓了一记。
撕拉!
衣服布料被划破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陆知君厚厚的羽绒服直接扯裂,棉絮纷飞。
而他的后背出现五道鲜红,皮肉翻飞的手爪印。
这样重的伤,陆知君一声不吭,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凝滞一下。
就在墓主人还要继续下一击时,陆知君已经飞快回头一剑劈去。
与此同时,嘴里念着古老复杂的咒语。
大盛的金光猛地朝墓主人席卷而去,他被逼得再次缩回墙角。
这次恶灵久久没有显形,陆知君却没有停止动作。
随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咒语中,金色的符纸漂浮在他的身边,围绕着它快速旋转。
而后被术法控制着缓缓旋转着飘到空中,并且随着他闭上眼睛念的咒语逐渐上升,泛着金黄色光芒的径直升到天花板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