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不躲开,反而朝着恶灵的方向奔袭过去,一人一鬼在铜铃下相撞。
扑哧!
恶灵的手爪狠狠穿过陆知君的肩膀,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顺势把人压在地上想要一击即死。
我心里大骇,急忙冲上去,就在这时一直旋绕在他们头顶的铜铃落下,径直砸在墓主人后腰。
铜铃看起来小小一个,砸下后却不断震颤死死压住恶鬼,让他用尽全力都爬不起来更无法化作青烟隐匿身形。
但同时,加诸墓主人身上的力量,也让被压在下方的陆知君面露痛苦之色。
陆知君此时满嘴都是血,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咬牙抵御着身上想要他命的墓主人,艰难扭头冲我道:“看到,那把剑了吗……”
我四周搜寻了一下,看到之前王勇手里拿的铜钱剑就落在不远处,急忙上前捡起握在手里。
陆知君接着叮嘱,“拿着剑,过来…”说完半句话好像抽干了大半力气一样,猛地喘了口粗气才又徐徐道:
“过来,刺进他的眉心,那是他们的命门!”
“快!”
眼见陆知君快撑不住了,铜铃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我提着剑快步上前,对准墓主人的眉心想要刺下去。
然而恶鬼知道我这是想要他灰飞烟灭,开始死命地挣扎起来。
他挣扎,受伤的就是陆知君,而且他幅度太大,我没办法对准位置,生怕误伤陆知君。
眼见这种僵局,陆知君突然双手二指并拢,在两侧狠狠戳上墓主人的太阳穴,堪堪将他的头固定住。
这一动作刺激了墓主人,陆知君的身上当即又出现几道新伤,此时的恶鬼已经到了癫狂的状态,陆知君剩下的血越淌越多。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苍白的脸色,和殷红的鲜血。保持冷静,居高临下盯着徒自挣扎的墓主人,手中铜钱剑的金光大盛。
我一咬牙,双手握紧,高举刺下。
铜钱剑在刹那间刺穿怪物的头颅,从后颅顶进,眉心出,丝毫偏差都没有。
墓主人所有的动作就在一刹那间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没有眼白的眼珠子,嘴巴张着露出里面青色的獠牙,身上冒出一阵嘶嘶的声音。
陆知君趁此机会脱离禁锢,从墓主人身下爬出来。冷漠地盯着趴在地上的墓主人,又把两根针尖一样的东西一左一右刺进墓主人的太阳穴。
墓主人猛地抽搐了一下,就像临死前的挣扎,终于在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之后彻底趴伏在地上不动了。
没一会儿周身青烟袅袅,墓主人从脚开始一寸寸化为飞灰,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灰飞烟灭了吗?我怔怔地看着,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墓主人消失的同时,四周幽绿的烛火也霎时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扶着陆知君很快找到白森他们,刚一会儿,陆知君就再也撑不住倒地,它的浅色外套,完全被鲜血浸透了。
我俩的惨样,把几个小伙子都吓得面色惨白。
“哪个鬼?消失了吗?”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刚要说话,悠远嘶哑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汝等小儿,以为这样就能灭了孤,简直是天真!”
“孤今日暂且不理会你们,待来日寻上,定让你们尝遍世间极致痛苦。”
我心口重重一颤,陆知君直接丢了半条命,他竟然,还是没被消灭。
乍一听见再次出现的声音,现场几人再次陷入恐惧当中,惊惶失措的往四周看去。
这时,一道佛音将墓主人的咆哮压了下去,经文流转间,莫名给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一道清润沉静的声音隔开墓主人的嘶鸣。
“元善见,你为了死后能做鬼王费尽心机,如今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还想出来继续为祸人间。”
“贫僧在此地一日,你的阴谋诡计就休想得逞,恶业造多了,是会遭天谴的。”
“呵,臭和尚!你屡次三番阻拦孤的好事,可惜啊,任凭你修炼多少年,都无法除掉孤,”
“哈哈哈哈……孤早已是不死之身!”
“你们且等着,这天下都是孤的,任何东西都无法逃脱菇的手掌心……”
墓主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一个和尚缓缓从石门外走进来。
他身形清瘦,两只眼睛倒是炯炯有神,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穿着单薄且洗得发白的僧衣。
即便他打扮得如此朴素,可一出现在人前,那种超脱世外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升起敬意。
和尚沉浸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许久,“原来你就是他这一次挑中的容器,抱歉,贫僧来晚一步。”
“你是……”
“贫僧法号临渊,是莫奈山下若水寺的住持。”
“原来你就是临渊大师。”我欣喜道:“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找您。”
“大师,你能不能救救我的朋友,刚才就是他强行重创了那墓主人,现在伤得很重。”
临渊大师清淡的目光落在陆知君身上,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你们就先跟我回若水寺,再做打算。”
来的时候费尽心力,有临渊大师带路出去,倒是容易得多。
路上,我想起墓主人消失之前跟临渊大师的对话,忍不住问。
“大师,那墓主人真的是鬼王吗?他现在还在那古墓里,还是已经遁往别处了?”
“他已经寻到契机离开古墓,逃往别处。虽然生前设下七芒星大阵,催化了他的修炼进程。但他还没有到鬼王境界,应该只是鬼帝。”
从临渊大师口中,我也了解了那墓主人的事情。
原来,那男鬼真的不是北齐文宣帝高洋,而是南北朝时期的东魏皇帝元善见。
这元善见被高洋夺了皇位封为中山王,一直想收回政权但是毫无机会。
而且,高洋是众所周知的疯子变态。当初见这元善见面貌俊秀,变化他成了自己私下的禁脔,而且被处以宫刑,再没有生理功能。
怪不得心里会如此变态,活脱脱一个疯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