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地方最近很不太平,您一个人晚上还是不要出来了。”
老人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小姑娘,我听你的,你和你对象真是个大好人啊,不像我那没良心的儿子。”说完紧紧抓着我的衣袖不肯放开。
我脸上一热,斜着眼瞅陆知君。见他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要是多嘴说一句,反倒显得我多在意似的,也就任由老人家这么误会了。
我们还急着回去处理水棂,安抚完老爷子匆忙转身走了。
我俩没有看见,在我们转身的一瞬间,原本佝偻的老人突然站直身躯,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回到房间,陆知君用蜡烛在房间里布上一个简易的阵法,盘腿坐在阵法中间。
随着咒语念动,瓷瓶里的东西出现,跪在他前面的赫然是一个浑身湿淋淋的水鬼。
那水鬼浑身皮肤都是冰蓝色,头发依旧是水流的模样,已经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开口也是尖利的声音,倒像是古代的太监那种细嗓子。
“你在这个地方游荡多久了,杀过多少人?”
“半年,一个。”
从一人一鬼的一问一答,我得知。
昨天的女人确实是这水棂杀的,它虽然溺死在池塘半年,却一直是水鬼的形态,根本无法离开自己死亡的地点。
变故发生在一个月前,这里的阴煞之气突然变得非常浓郁,而且还有人将黑猫的血倒入池塘中,水鬼不断吸收阴煞之气,加上黑猫血的催化,这才进化成了水棂。
但他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并没有想着要害人性命。
女人死的那天晚上,它受到某一种强烈的召唤,脱离池塘来到这里,才发现所垂涎的气息就在女人身上,这才暴发凶性把她杀了。
今晚他终于有了一丝意识,男人手里的那个东西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他为了宝贝追到这里。
男人消失了,宝贝也没了踪影,他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所以故伎重演,想再取一个人的性命,顺便吸食人生前的最后一口气。
“最后一口气,什么意思?”我像个好学的学生,问陆知君。
“人有三口气:太初、太始、太素。”
“太初,气之始也,生于酉仲,清浊未分也。太始,形之始也,生于戌仲,清者为精,浊者为形也。太素,质之始也,生于亥仲,已有素朴而未散也。三气相接,至于子仲,剖判分离,轻清者上为天,重浊者下为地,中和为万物。”
陆知君说一堆我不懂的专业术语,深奥复杂我实在是听不懂。“陆知君,我知道你们道门的人都很擅长文言文,你能不能用大白话给我解释一下。”
陆知君一噎,“你不是大学生吗?”
“谁说大学生就一定懂这些晦涩的文言文。”
陆知君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开口耐心给我讲解。
“太素之气就是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气,传闻中的僵尸是因为这口气没能出去故而尸变。所以写太素之气对鬼魂有非常好的滋补之效,所以这水灵每次都把人口鼻困在小小的水洼里,就是为了吸食那最后一口太素之气!”
原来如此,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见识短浅,许多东西都还不知道,看来以后还需要加强学习。
“那,它要抢的东西是什么?”
“阴家至宝,招阴篆。”
“招阴篆?那是什么。”
“招阴篆是天地至阴之物,可以汇聚四方邪祟,或者用来修炼,或者驱使为自己所用。”
“也就是说有了招阴篆就等于成了半个鬼王,大鬼小鬼以及各种邪物都会受它驱使,被他利用?”
“是这个道理。”陆知君满脸凝重。
“可是在我父母死后,师傅联合好几个师叔师伯,已经把招阴篆给毁了,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两人都陷入沉思当中。
如果真是出现了这样的东西,一切倒是都能解释明白了。
难怪最近几天时间内,这平平无奇的城中村,就接连出现了贪吃鬼、瞌睡虫、溟蝗和水棂。
除了那些邪修带过来以外,也因为这些邪物随着招阴篆的出现汇聚在这里,导致这里完全成为妖邪横行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利用招阴篆用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以确定的是,城中村住着几万人,人口又密集,如果他们真的要拿活人来做什么,那必然会血流成河。
自从那天我们救下老人后,村子倒是一直平静无波,再没有发生命案。
但我和陆知君仍旧能够感觉到阴气在这片地界不断聚集,看来,招阴篆引来的鬼怪越来越多,其中还有更厉害的。
至于前两天那具女尸,除了我和陆知君又被传唤了两次,实在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倒也没有再过多牵连到我们的身上。
人命案子破不了最痛苦的还是警察,村子里人心惶惶,他们却始终拿不出可靠的说法。
这种事我即使想帮也是有心无力,水棂已经被陆知君收了,哪里再去找凶手。
更何况这里的大多人都是无神论者,鬼怪之说难以服众,就这样成了一桩悬案。
这两天我和陆知君也没有闲着,他斥巨资买了许多清纯的朱砂与符纸。
还在朱砂中混着黑狗血、公鸡血等驱邪之物,又弄来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法宝,光是看他的谨慎程度,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严峻。
我一个鬼修短时间内也精进不了,只好试图将运魂之力再融合一些,到时候打起来也不至于时灵时不灵。
还给女栾喂了不少能增长修为的东西,例如槐树的精魄,犀牛角制成的香火。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在当天晚上直接撬锁进入那栋楼。
整栋楼里每个房间都黑漆漆的,始终没有看见余江和服务生所说的红光和黑影。
我和陆知君放轻手脚走在楼道上,仍旧不小心惊动的声控灯,明明灭灭间,有种诡异的安静。
我们从一楼开始,一间屋一间屋的查看,陆知君负责用术法开锁,我负责观察屋内。
每层楼的房间并不多,只有左右相对的两间,由楼道从中间分割开来。
奇怪的是,我们一直查完了三楼都没有人影出现。房间内无一例外都空荡荡的,丝毫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