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子打开的瞬间,密室里无事发生,但渐渐的,周围开始弥漫起一股似有如无的香味。
这香味清淡雅致,甚至隐隐有焚香。
我下意识想捂住口鼻,又转念一想,必须得引罗子鸳现身,又将手放了下来。
李青絮懵懵懂懂跟着我做。
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严阵以待了许久,密室内始终悄无声息。
难道方向不对?
我疑惑的抱起地上的坛子,壮起胆子往里面看去,黑窟窿洞的看不清楚。
一不作二不休,我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里面居然很干净清爽,我掏出来一个更小的坛子。
和陆知君对视一眼,我打开坛子,里面居然是人的骨灰!
“是罗子鸳的吗?”
陆知君拿起坛子,念了一声得罪,轻轻晃了晃:“重量不太对。”
这应该只是一部分。
我一愣,紧接着想起行李箱里的断臂残肢,心下一阵厌恶。
秦墨笙这狗东西,真不是人!
我们小心封好小坛子,正准备离开密室,然而就在我们踏出密室的一刹那,变故发生了。
李青絮和陆知君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只留我一人捧着小坛子,置身于无边的死寂中。
卧室依然还是那个模样,氛围却大不同了。
我谨慎前进几步,不经意环顾四周时猛然对上了镜子里的一道人影。
我当即吓得骂了句娘,险些摔了坛子,大步后退几步,我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瞪着面前的黑影。
准确来说,是罗子鸳。
罗子鸳长相清秀温婉,眉眼柔和,一举一动都颇有气度,她缓缓向我走来,手中拿着那顶帽子。
“婚姻是什么呢?”
她呢喃着,眼眸里是迷茫和疑惑。
我头皮一阵发麻。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脑子抽了一般接上,话音刚落我就想甩自己个大巴掌。
这种情况说这种丧气话,不是逼鬼黑化吗!
没想到罗子鸳比我想象中冷静,听了我的话,她停下脚步,歪着头想了想,眼中泛起回忆。
片刻之后她看向我,温柔的摇了摇头:“不对。”
我似乎摸到了点生机,壮着胆子开口道:“罗子鸳,每个人对于婚姻的看法是不同的,你是想要我的答案呢,还是每个人的答案。”
罗子鸳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继续道:“应该是某个人的吧,准确的说,是你丈夫秦墨笙的。”
说到秦墨笙的时候,我还有些害怕刺激到罗子鸳,没想到她依然镇定自若。
“婚姻是什么呢?”
她呢喃着又重复了一遍,与此同时停下的步伐再次恢复。
我紧张的大叫:“我会告诉你答案的!可是你也要给我时间对吗!我找到秦墨笙,让他亲自给你答案,可以吗?”
罗子鸳再次停下了。
她久久凝视着我,突然魂体慢慢黯淡下去。
“找到……秦墨笙,让他亲自告诉我。”
空气里回荡着罗子鸳幽怨的声音,与此同时,那股无处不在的阴冷快速消退,直至彻底消失。
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我小腿抽筋了,我扶着墙站起来,突然顿住了。
对面镜子里,我的脖子上,不知从何时起,有了一圈猩红的血线。
“小薇!”
陆知君的李青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我一个激灵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又能看到他们二人了。
陆知君紧张的扶着我,我回了回神,赶忙扯开衣领,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二人。
李青絮惊惧的捂住嘴,陆知君亦是面色凝重。
他修长微凉的指尖落在我脖子上:“看样子,罗子鸳是被分尸而死。”
他似乎回忆起什么,慢慢道:“我师傅酷爱游历,曾经在南洋逗留过一段时间,听说过一种秘术。”
“传闻南洋有小鬼,若以至亲至爱之人血肉供奉,小鬼可予大富大贵,富甲一方。”
“当年秦墨笙很有可能是动用了这秘术,只是凡事有得必有失,这秘术虽说可转运,却损人阴德,用此法的人无不夭折而死。”
听了陆知君的话,我总觉得秦墨笙不会死的那么轻易。
“秦墨笙要真是受反噬而死,罗子鸳也不会几百年来还苦苦追寻他的下落,那渣男能用一次秘术让自己转运,就能用第二次秘术为自己改命。”
陆知君点了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眼下还是尽快离开此地要紧。”
我们转身在屋内寻找钥匙,很快就在床板下发现了一个密匣,密匣需要六位数字,我心中一动:“。”
正是玻璃板下的东西数字。
陆知君用这几个数字试了几遍,很快就打开了密匣。
刚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恶臭。
我毫不意外在里面看到了一颗跳动的心脏和钥匙。
把心脏装好放进行李箱,看着里面越来越多的“零件”,我不禁想:不会要在这屋子里找齐罗子鸳的尸体吧?
这个念头把我吓到了,连忙打开门从卧室出去。
刚离开卧室,我们三人又停下了脚步。
傅庭生居然站在门口!
他背对着门,双目无神直勾勾的看着楼下,李青絮,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紧张的躲到我背后。
我试探性的开口:“傅庭生?”
没有回应。
我顺着傅庭生目光看去,突然瞳孔一缩。
放在一楼客厅的傅庭巍不见了!
我连忙跑到栏杆边仔细张望,始终一无所获,直到我身边传来傅庭生诡异的笑声:“你是在找这个吗?”
我慢慢转过头,傅庭生捧着傅庭巍的脑袋,嘴上还残留着血肉,脑袋上被划出一个大洞,甚至可以看清楚里面白色的脑浆。
看到我的目光,傅庭生嘴角裂开一个弧度,那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硬生生撕裂嘴角,直至耳边。
“很好吃噢,你要尝尝吗?”
傅庭生笑着靠近我,眼眸里是无尽的恶意。
“砰!”
一旁的陆知君淡定的收回手,而傅庭生抱着傅庭巍的头,脸上甚至还保持着那诡异瘆人的微笑,像沙包一样摔倒了一楼客厅。
我心脏剧烈跳动,脑海里一直翻滚着那颗血肉模煳的头颅。
我下意识低头,正好看到了拐角处,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傅庭巍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