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姨”就是罗子鸳。
我点了点头。
爷爷唏嘘一声,从桌子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信:“这是我娘当年留给我的,她没说要给谁,我也就稀里糊涂留下来了。”
“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要给你了。”
我忙上前双手接过信,正要开口询问,爷爷却摆了摆手:“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突然变得不耐烦了:“你们这些个小娃娃,就晓得问问问,难道人老了就得都知道么?!”
“我这里没故事,我也不知道大姨和我娘,我爹是怎么死的,他们没养过我,我肯留着这信,已经是尽了孝道了!”
“走走走!不要再来烦我!”
爷爷暴躁的起身往外轰我们,我和陆知君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推搡撵了出来。
此时天上星光璀璨,地上蚊虫飞舞,我们俩面面相觑。
无奈,拍死第六只蚊子后,我们只能顶着满脸蚊子包试探性的去村子里借宿。
幸好没走多久,就瞧见了一栋小洋楼,是城里回来的子孙给家里老人建的,那家老人看到我们也很热情,当即就让我们住了进来。
除了老人家把我们当夫妻安排进一间屋子之外,一切都很美好。
我和陆知君面面相觑,陆知君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告诉我:“这家只有一个老人,除了这间屋子是给儿子儿媳预留的,其他屋子都让牛羊住了。”
我仰头问苍天,只好和陆知君凑合一晚上。
灯亮的时候两个人硬装还是好的,灯黑之后躺在一张床上,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生怕自己呼吸重惊着陆知君。
陆知君那边也很安静。
我屏住呼吸扭头去看他,下意识用上了阴阳眼,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样。
陆知君正闭目躺着,俊朗坚毅的面庞一如既往安宁温柔。
我转过头,又轻轻转过身背对着陆知君,满脑子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没办法,毕竟任谁奔波一天,暴走四个小时都会睡成一头死猪。
等我再次醒来时,天色大亮,小洋楼下传来牛羊的哞哞声,夹杂着老人的吆喝声。
我瞬间惊醒,第一时间去摸嘴角。
幸好幸好,昨晚没流口水。
我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陆知君不在了,匆匆洗漱完我推开门,发现陆知君正和老人聊着天。
看我醒了,老人乐呵呵一笑,指了指厨房:“妮儿,里面有早饭。”
我看两个人吃过的样子,脸一红冲进厨房快速吃着。
吃个五分饱我就放下碗筷,又帮老人洗碗收拾干净,这才出去。
看到我出来,陆知君便起身和老人道谢告辞。
我想了想,借口东西忘拿了,又跑到卧室,在被子下面放了一千块钱。
又是一番长途跋涉,好不容易走到公路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陆知君笑着看我,我没好气瞪他:“笑什么,本来我体力就不如你。”
“我不走了,我要在这里等顺风车。”
我哀嚎着坐在路边,下一秒,一俩车从远处驶来。
我兴奋的蹦起来打算拦车,那车却停在了我们面前。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恭敬的对着陆知君开口:“陆总,让您久等了。”
“这边太偏了,没有导航信号,实在找不到路。”
我目瞪口呆被陆知君提溜着塞进了后座。
我扒着他胳膊,压低声音快速道:“陆知君!有车你不早说!害我刚刚差点出丑!”
陆知君无辜的看着我:“你没问啊。”
我气个仰倒。
看在车的面子上,我自问我沈薇宽宏大量,不和陆知君计较。
坐在车上缓过劲儿来,我从包里掏出那封信。
信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我一看,居然是罗子鸳和秦墨笙的合照。
看装扮,是他们发迹之后,两个人依偎着,笑得很甜蜜。
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伉俪情深。
实在讽刺。
我翻过照片,上面是一个地址。
沪市梧桐南巷九十三号。
聿怀玮。
难道当初秦墨笙入赘聿家后搬到了这里?罗梦瑶拿到地址要去找秦墨笙,却和丈夫阴差阳错死在了南洋?
可是聿家管家和千金不也死在了南洋吗?
秦墨笙又怎么跑到了沪市。
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干脆走一步看一步。
飞机上我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隐约中似乎有一双手轻轻抬着我的头,靠在了肩膀上。
等到沪市已经是半夜了,我们打车赶到梧桐南巷。
今日今日,昔日的沪市已然是寸土寸金,这种小巷子因为当年文物保护的政策倒是一直保留了下来,很容易就找到了九十三号。
只是里面一片漆黑。
这倒也正常,这些文物保护地一般都不允许改造重建,将近百年,里面的设施还是古老陈旧的,很多人买下来也是当做投资,不一定要住进去。
没人反而方便了我们,我和陆知君心照不宣一笑,翻墙进了九十三号。
一落地,我就察觉到身上又开始冒寒气,我一把攥住陆知君。
陆知君比我想象的反应更快,咬破指尖点在我眉心,刹那间寒意退散。
我对着空气低声喊话:“说好的五天呢?!这才三天不到!”
空气里泛起一股寒意,陆知君眼眸一冷,祭出法器打过去,又安静了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嘟囔着,和陆知君走进九十三号。
这里面的装修就是以现在的目光看,也是极尽奢华讲究,
堪称一步一景。
我和陆知君进了里屋,发现这里面有个小阁楼,便走了上去。
阁楼里尘埃遍布,显然很久没人打扫了。
我们俩各自打着手机手电筒,突然我蹲了下来,微微侧过身子发现了端倪:“这里前段时间有人来过。”
在满地灰尘中,有一些地方的灰尘被人清扫过。
顺着痕迹向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一堆瓶瓶罐罐。
陆知君摆下阵法,我举着灯,他一点一点打开罐子。
刚一打开,一股浓烈又熟悉的香气冲面而来。
是尸油!
而且是至纯至净,没有掺杂一丝杂质的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