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地区某内战国沙漠边境。
俄罗斯阿尔法特战小队刚结束一场对叛逃到该地的重要情报负责人员的抓捕,此时天幕已经全黑,八名特战成员将间谍押送上了直升机,打算短暂休息一晚,直接去下一个行动地点。
巴律放下手中pp-19冲锋枪,将pVS-14夜视仪调整了角度,这才席地盘腿坐了下来,拿出压缩饼干啃了几口。
他是谨哥托人硬塞进阿尔法小队的,整个小队只有他一个编外成员。
一开始,那些老毛子看他年纪小,长的又俊,还是个亚洲面孔,总用一些让人不适的眼神打量他,火气旺盛的小伙子怎么可能忍的下去,几乎刚去的三个月每天都在打架,浑身新伤叠旧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连命都没了。
雄性基因里都欣赏强者,这个东南亚的少年勇猛又狠辣的作风很快被上面发现,破例让他作为编外成员参加跨国行动。
delta 5背心最里面的兜里,放着南小溪戴过的头绳,伸出食指和中指摸了摸,心头一阵隐秘的痛。
南小溪,半年了,你有没有想我?
他们是不允许联系除了队员以外的人的,半年没听到南小溪的声音,要不是有这个头绳,他真的快疯了。
这时,队长烈格涅夫走了过来,
“巴律,有个来自华国的通讯,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上级破例让你接听。”
巴律眉心紧拧,接过特殊通讯设备,那边是周谦的声音,
“喂,谦哥,出什么事了?”
“阿律,南家出事了,我想了想,怕你回来犯浑,还是给你说一声。”
“什么事?”他已经全然褪去了少年人的模样,声线暗哑沉稳。
“南家可能被人阴了,南世雄死了,南振国被抓,南溪为了救南家,同沈家的独子沈策订了婚。”
砰!
巴律脑中瞬间炸了开来,仿佛被人拿着重锤,猛地敲了下去,周遭天旋地转,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你说什么?溪溪订婚了?”
“阿律,我也纠结了好久,最终决定把真相告诉你,我怕你回来怨我。我们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跟她,不可能,你非要犟,现在也好,你该死心了吧,好好训练,回去帮你猛哥把军队撑起来,别再让他失望了,他都快被内阁逼到墙角了,懂点事。”
巴律耳中嗡嗡作响,喉头发苦,强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
“谦哥,南家的事,是钱能解决,还是人能解决?”
“你想干什么?”
“缺钱,让占蓬变卖我所有的私产,要人,我的人马上就可以入境,你来安排,把南家的事摆平。”
周谦没想到,半年前还一个不顺心就犯浑骂娘的少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叹了口气,心里难受。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苦,别人童年在学校游乐园无忧无虑生活的时候,他在打仗,别人的十八岁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时候,他在外面拼命,被命运迅速催熟,以残忍到极致的方式。
“阿律,这次的事情,涉及到好几十条人命,还有两个幼童的残忍献祭,已经引起了全国民愤,连京市上层都惊动了,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和你谨哥,都很难办,
如果是小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会出手保下南家,但是,我跟我们家老爷子探了探口风,这事太大,平不了。南溪那个女孩确实大家风范,在她爸爸被拘留后,迅速请了南家宗族长辈,料理了南世雄的后事,然后举办发布会,慰问和赔偿受害者家属,在沈家的帮助下,把事态平息到了最小的影响力。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阿律,别再想些不该想的,你和她,缘分已尽。”
巴律拿着已经挂掉的通讯设备,久久站在隔壁沙漠干燥的热风里,他的嘴皮已经起皮,手套下面的双手糙到裂了很多血口子,可是,没有一处,能比的上他的心口灼痛。
那是生生被人剖开胸膛,扯断筋脉,捏碎心头肉的痛,痛到肝肠寸断,痛到精魂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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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的南溪,依旧是云城权贵阶层最闪耀的明珠。
南振国未雨绸缪,早就将大部分的财产剥离,他的入狱和南氏的清算,并不影响女儿继承巨额遗产。
何况,她的未婚夫,是云城顶级权贵公子哥沈策,她的哥哥,依旧跻身东南亚富豪榜前三。
而她自己,无意间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画画的过程和作品,误打误撞火了,短短半年成了拥有千万粉丝的艺术类网红,虽然没人见过她的正脸,但是光那个婀娜窈窕的背影,已经让网友们为之疯狂。
天高云淡,微风不燥。
南溪背着包从学校出来时,沈策已经等在了那里。
高调的迈巴赫太过惹眼,想不注意都难。
“溪溪宝贝,上课累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沈策殷勤上前,接过她的包,揽着人上了车。
“你能不能别叫的那么肉麻?”南溪嫌弃瞪了他一眼。
自从订婚以来,沈策几乎天天在她眼前晃,甚至好几次试图留到她那里过夜,都被南溪拒绝了,他心里不是没有怨气,但是这个女孩太对他的胃口,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宠着宠着居然也成了一种习惯。
“哪儿肉麻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宝贝。”沈策抬手去搂她,被她小手拍开,“规矩点,不然我下车了。”南溪不满睨着他,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威胁。
“老婆~”沈策委屈讨好。
但是南溪瞬间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脸色也白了几分,“别,别这么叫我。”
沈策桃花眼微眯,死死盯着她,“怎么了?我们都订婚了,如果不是你要为爷爷守孝,我们早就是夫妻了,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叫?”
南溪抿了抿唇,恢复几分神志,“没什么,有点不习惯而已,毕竟只是订婚,这样叫不好。”
沈策脸上深情松了几分,“溪溪,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可爱。”
忽地,巨大刹车声响刺破耳膜,南溪差点从座位上飞了出去,被沈策一把抱进怀里。
“怎么开车的?”惊魂未定的男人厉声疾喝。
“大,大少,有人别我们的车。”
两人朝着前面看去,黑色迈凯伦上,下来一个身材颀长,面色黑沉的男人。
“南肃之?”沈策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阴戾如刀的声音传了进来,“鸾鸾,下车,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