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爹。”
灯光昏暗,杨慧坐在角落里,脸上表情晦暗不明,但声音却无比坚定。
这么重要的事情,爹能交给她,她一定会好好做的。
“都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继续早起。趁着天气好,我们多往山里跑几趟,等挣到第一笔银子,我们再好好歇几天。”
把该嘱咐的事情都嘱咐完,沈朗吃过饭就遣散了众人。说实话,今天在山里待一天,一双腿几乎没怎么停下过,他累得都有些吃不消。
“爹,我烧了热水,你们都擦擦身子再睡吧。”
沈朗带着沈长盛跟沈长辉在山里折腾了一天,肯定会出很多的汗。
汗出多了,身上就容易发黏。
浑身黏糊糊的去睡觉,多难受啊。
……
“洗洗吧,我帮你擦背。”
说话的是姜珊,烧水的自然也是她。
她突然开口,屋里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了沈朗的身上,包括江晚。
江晚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姜珊,瞧姜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沈朗,脸上摆出一副‘爹好像从不洗澡’的表情,江晚忍不住失笑。
最近一段时间,大约是事情有些多,她跟沈朗的确忽略了许多事情。
就比如洗澡的事。
这些天,不管是她,还是沈朗,都是在空间里洗的澡,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俩估计在姜珊他们眼里就成了‘没’洗过澡的脏货。
“嗯。”
姜珊意味深长的眼神,沈朗这么聪明,自然也意会到了。当即脸色微红,声音沉闷地点了点头,率先一步先进了里屋。
“你洗吧。”
沈朗答应要擦身子,沈长盛很快就给他打来一盆水。等他把水放下,走的时候,还顺势帮他们关上了门。
门一关,留下满屋的寂静。
江晚坐在炕头,瞧着身材颀长的沈朗站在炕下,左右走动,满脸踌躇,她撇了撇嘴,扔下一句话,人就闪身进了空间。
张翠香跟沈云开二十多年的夫妻,她什么没见过啊,怎么害羞成这样。
江晚一闪身消失不见,沈朗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一张脸隐隐发烫。
半晌,他才回神,视线落在一旁盛满水的木盆上,随即拿起毛巾象征性地擦了擦身子。
洗完澡,沈朗跟江晚往常一样,盘坐修炼。
“娘,我爹呢?”
天微微亮,沈长盛跟薛晴就起来了,薛晴在厨房忙活,沈长盛在院里练起了拳脚。
瞧着江晚出门,沈长盛目光落在她的身后,并未看到沈朗。按理说,娘起了,他也该起了。
“你爹说让你们多睡会儿,他一个人先去了后山,在大青石那里等你们。”
昨天沈朗累得不行,修炼一晚上才恢复精气神,担心沈长盛跟沈长辉吃不消,又为了不让人瞧见他还在村里,两刻钟前,他就悄默声地走了。
不过沈长盛起来这么早还有力气在院里练武,倒也不像吃不消的样子。
说来可能……是他年纪大了。
“你们不用急,等饭做好再去喊二郎起来。”
江晚这么一说,沈长盛明显急了,目光幽幽地朝着沈长辉住的那屋看去。
见状,江晚赶紧嘱咐他一句,免得他跑去敲人家房门。
“嗯。”
被江晚一劝,沈长盛就歇了去喊沈长辉起来的心思,继续练起了武。
练了一会儿,薛晴就做好了早饭,他把沈长辉喊起来,匆匆吃过饭就上山去了。
“二嫂子,你家还真去山里采药了啊。”
沈长盛跟沈长辉一走,收拾好碗筷,沈家人就在杨慧的带领下处理草药。
刚忙活起来,隔壁的徐梅就寻了过来,瞧着地上一大筐的草药,徐梅很是惊讶。
“嗯,这些都是我家大郎跟二郎昨天的收获。”
搬到老宅这里也有一段日子,江晚不常跟四邻们来往,但徐梅倒是常来串门。
她虽是个话多的,但人还不错,知进退,有分寸。
“你家大郎跟二郎都是懂事的,他们俩这又去上山了?”
一提沈长盛跟沈长辉,徐梅就看到江晚洋溢着满脸的骄傲跟幸福,不免有些羡慕。
“嗯。”
“他们俩这样能干,二嫂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昨天采了这么多,今天又去,徐梅虽然不懂草药的价值,但觉得这一大筐的草药能值不少银子。
照此以往,要不了几个月,沈家就能富裕起来了。如今外人们都在看他们二房的笑话,怕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二嫂子,那是谁啊?刚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你家附近偷偷摸摸的,该不是……”
徐梅跟江晚聊着天,偶尔伸手帮帮忙,期间,时不时往门口瞅一眼。
门口那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像贼似的一直往院子里打量,刚她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了。
“他是我家女婿,前些天跟长婉闹了几句矛盾。”
沈长婉嫁给朱衡后,朱衡几乎没怎么来过下河村,徐梅不认识他很正常。
“这样啊。”徐梅不爱掺和别人家的家事,所以听江晚这么说,她并未多言,紧接着提出了告辞,“二嫂子,你们忙吧,我就先走了。”
“行,我送送你。”
“哎。”
江晚说送送她,怕不是真的要送,闻言,徐梅点了点头,并没拒绝。
就这样,江晚把她送到门口,等她走后,目光立刻转向站在十米开外的朱衡身上。
“娘。”
朱衡本来站在门口,一看到江晚出来,他就跑远了。但他来都来了,如今还没见到沈长婉,怎么能回去,所以见江晚朝他看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怎么?过了这些天,你说通你爹娘要分家了?”
在江晚跟沈朗带着沈长婉、朱雯雯回来那天,她便对朱衡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好歹是自己的媳妇跟闺女,他怎么能放任他们把她们娘俩接回来。
要是他心里真有她们娘俩儿,那天他该追出来的。
“没、没有……”
朱衡走到江晚跟前,一直耷拉着头,整个人胡子邋遢,蔫蔫的。
听到江晚问他话,他默了半晌,才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沈长婉带着朱雯雯离开的这几日,齐氏一看到他张口就骂,他们连句话都没能好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