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间,去范府拿人的官差最先回来。
将当年范琳身边的侍女还有处置了她女儿的下人全部提了来。
这二人一进公堂腿就开始打哆嗦,求助的目光不住的落向范玲。
只范玲此时心中也慌做一团,不知该如何将曾经所做的一切让遮掩过去。
但凡是被陆昕然心声揭露出糟污事,都没能逃过制裁。
她知道自己也很难躲过,但……她不想死!
她给那二人投去了一个不许乱说话眼神,两人颤抖着垂下头各自在心中生出盘算。
虽然她们做下的一切都是范玲主使的,可她们谁都不清白手上都沾了人命,一个不小心就是替主子去死。
陆昕然站在街对面的窗子前,公堂中的情形有几分看不真切。
只这二人一来,她就能将他们的小册子翻开。
【范琳的这个大侍女这些年一直陪在彭春阳身边,美其名曰要照顾主子留下的姑娘,实际上却是在服侍范玲的私生女。】
【她这些年将范琳当年带去彭家的下人全都寻由头赶出了彭家,现在彭家就她一个是范琳当年带过去的。】
【范琳的那些嫁妆名义上她在打理,但早就被范玲吞掉了。】
【范玲这些年吃用的全都是她嫡姐的嫁妆,还借着女儿的名头回府中哭穷。】
【齐氏为了外孙女着想,怕她虐待她,就算心里呕的想吐,也不得不给她好处。】
【她每次要好处能这么顺利,也少不得这个大侍女帮忙,只要她隐晦的提几句小主子在府中过得艰难,齐氏就只能咬牙赔好处。】
一连串的心声让范玲也跟着抖了起来。
她之前就不该贪图那点好处留下这个侍女,若是一并处理掉了, 现在就没有这么多把柄落在齐氏手上。
陆昕然还在翻侍女的小册子,这人能安稳的在彭家呆了这么多年,还是陪在彭春阳身边,应该有些心机手段才是。
【找到了,我就说她一定攥着范玲的把柄,不然她们主仆不会看着如此和谐。】
【彭瑞德当初寻来的郎中,开出的那些滋补药方都在她手上,太医来给范琳问诊后开出的药方也在她手上。】
【这些药方她都让人藏了起来,若是她出事,这些就会被送到齐氏手上。】
【她靠着这些药方做威胁让范玲不敢动她,不止躲过了死劫,还活得很是滋润。】
这侍女只做下人当真屈才了,如此擅长算计她就该生在皇室,跟着宋钧骅他们一起将朝堂上下作弄个底朝天。
感叹完这同样心机深沉的侍女,她将视线又投在了小厮身上。
【哎,原本还指望这个小厮能有一点恻隐之心,留那个刚来到世上就没了娘亲的小姑娘一条生路,可惜了他这人最是心狠。】
【他将那孩子面朝下放在了水盆里,又给水盆倒满水,丢到了乱葬岗。】
【那边都是野狗豺狼,就算那孩子没有被溺毙,小小一只也会被那些畜生啃食干净。】
【他将人丢去的第二天还又跑了一趟,确认那个孩子只剩残缺不全的尸体,这才回去复命。】
看到这里,她心中无比沉重。
稚子无辜,范玲和彭瑞德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那无辜的小生命!
公堂里是,听到陆昕然心声的二人,一个惊慌,一个害怕,只没有人懊悔。
事到如今他们依旧不觉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有错,只埋怨自己行事还不够周全,让人抓到了机会。
齐氏听着这些心声,结合前一日听来的那些内情,她眼泪大滴大滴滑落,人摇晃着已是要坚持不住。
她的琳儿啊!
是她害了她。
她当初只想着一定要给女儿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家,从未想过这彭瑞德就是个恶鬼。
还没成亲就跟妻妹勾搭在一处,还跟她有了有了孩子!
可怜了她的宝贝女儿,那么单纯善良,居然着了这两个恶鬼的道。
“大人!求您对这二人严加审问,他们一人害死了臣妇的女儿,一人害死了臣妇的外孙女,如此暴行决不能姑息。”
宋钧宴微微颔首,有陆昕然前后两日的心声做辅助,要给这些人顶罪已经不难。
而且,现在只要是被陆昕然系统发现的糟污事,就算没有证据也可以处置。
这是朝堂上下在皇帝的威压下默认的共识。
“范氏,你可认罪?”
范玲噗通一声跪下:“大人,臣妇,臣妇无罪啊,您不能听那些空穴来风之言。”
彭瑞德也跟着跪了下来,他现在格外后悔当年设计让范琳没了性命。
这件事他一直觉得做得不够周全早晚会出事,现在东窗事发他只觉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大人,臣同夫人从没做过那些糟污事,求大人明鉴。”
他们两个全都下定决心咬死不能承认任何事,这会跪在地上全都摆出冤枉的架势。
陆昕然虽然听不到,但她有小册子,来回翻阅足以让她将公堂上的那些辩解听得一清二楚。
【这夫妻二人当真是厚颜无耻,事实这么明确清晰居然还想死咬着一口。】
【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个侍女这些年在彭府养尊处优,根本经不住大板子的威胁,还有那个下人他还有家人要照顾更不敢死。】
【想要证据,将这二人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证据肯定就招出来了。】
宋钧宴沉眸再次看向范玲夫妻二人:“你们二人,可知罪?”
范玲摇头继续否认,他也不再同这二人多废话,让人将这两个下人拖了下去。
那侍女最怕的就是受牵连打板子,她挣扎着身子不停扭动。
“大人,您要问什么!奴婢说,奴婢全都说,求您,求您不要打奴婢。”
她一张口身旁小厮也立即表决心:“大人,奴婢也招供,求您收回成命啊!”
他们张口反水,立即让范玲紧张起来。
这两个家伙!
他们不是忘了他们家人的身契还捏在她手上吧!
宋钧宴一拍惊堂木,“既然如此,那就将你们做过的事悉数讲上一遍,若有半句家伙,本官都一定会让你们吃到板子。”
范玲一把扯上那侍女的衣摆,侍女身子后撤一步,再是不敢看她。
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家人……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她将尘封的往事一一讲出,之后小厮也上前说起如何弃婴抛尸。
范玲瘫坐在地上,昏死过去前脑中只闪过一句:他们,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