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吃席,自然少不了吃席前的讲话。
所以当剑宗宗主再次上前发表试炼总结时,顾云声莫名觉得对方几乎和现代每次重要考试后校长在国旗下点评的身影诡异的重合了。
不过好在剑宗宗主十分了解台下弟子们的心情,只是非常简要的总结两句直接宣布开席。
这一点倒是比现代讲话时的滔滔不绝,废话连篇强太多了!
不过若是程栩在这里,恐怕早就已经开始吐槽了,毕竟他辛辛苦苦写了一下午的稿子,对方就这么两句打发了?
所以根据以往的经验,程栩更相信对方只是单纯的记不住而已。
这次晚宴倒是吃的宾主尽欢,也算是为本次试炼画下来一个完整的句号。
鉴于上清宗众人本次表现良好,凌虚子表示十分满意,所以大手一挥分别又为大家接了不少宗门委托任务。
迎着众弟子谴责的目光,凌虚子毫不心虚,十分冠冕堂皇道:“你们皆是我上清宗的精英弟子,本座也很满意你们在秘境中的表现。”
看着面前精神面貌一派欣欣向荣的弟子,凌虚子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若无其事的开口:“但是现在魔族昌盛,又一直对我尘微境虎视眈眈,所以为了更好的锻炼你们,本座特意寻来了贴合你们自身条件,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委托任务,你们可要明白本座的一片苦心啊。”
一听见魔族,众人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丝毫不见刚刚的不情不愿:“是,弟子定不负宗主所望。”
凌虚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任务现在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是。”
凌虚子一挥袖,在场的众人手中都多出了一枚木牌,只需将神识探入其中就可以知道自己的任务了。
送走弟子后,凌虚子孤身站在飞舟上,看着湛蓝色的天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搞定了?”纯阳子凑了过来,手欠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凌虚子长叹一声,无奈道:“搞定了。”
说着凌虚子侧过头不去看对方,神色复杂的叹息道:“但愿还有时间啊!”有时间让这一代可以快速的成长起来。
纯阳子明白好友话中之意,想到那群还只是孩子的弟子们,也跟着沉默下来。
良久凌虚子才收回虚虚眺望的视线,转身向舟内走去:“封印现在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不过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太踏实。”
纯阳子现在心里仿若一团乱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了,伏黯好像已经潜入尘微境了。”
凌虚子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没有丝毫意外,伏黯能按耐这么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但是乍然一听,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详,但凌虚子面上分毫不显:“可有他的动静?”
纯阳子的面色也凝重起来,摇了摇头道:“暂时还不可知。”
而且更糟糕的是伏黯此次潜入尘微境的目的还未可知。
“先静观其变吧!”
魔族现在日益猖獗,百年前那位设下的封印也快抵挡不住了,也不知这尘微境还能安宁到几时啊!
——————
越州 青平镇
雨越下越大,乌云黑压压一片,才至申时,天色便已经昏沉下来。
了无人迹的青石街道上只有一道青碧色的身影撑着油纸伞在雨中疾步行走。
“笃笃笃——”顾云声站在镇子上唯二的一家客栈外面敲门,可是敲了半天依旧无人应答。
跟自己在另一家客栈前的遭遇别无二致。
顾云声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即使天色看起来已经快黑了,可是现在才至申时,总不至于这么早就闭店歇业吧!
为了今晚不露宿街头,顾云声只能锲而不舍的又敲了起来。
半刻钟后,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只不过开门的并不是客栈,而是客栈旁边的一户人家。
只见一老婆婆从门缝里探出了头,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街道后,就赶紧朝顾云声招手,急切道:“哎呦,姑娘,你可别敲了,赶紧进来。”
顾云声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走过去,然后一脸懵逼的被老婆婆一把拽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昏暗中顾云声只能感觉到自己被带到了屋内的小木凳上坐下,那个老婆婆还抓着自己的手没有放开。
顾云声再次打量了对方一番,发现确实是一个没有修为的老人家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老婆婆拍了拍对方的手,语气中带着顾云声听不懂的惋惜:“姑娘啊,你是哪里的人,怎么会现在到这里呢!”
顾云声有些疑惑:“婆婆,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你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些店门都是紧闭着的吗?”
顾云声点了点头,不以为然道:“我以为是因为下大雨,店家都提前歇业了。”
看着面前一脸单纯的姑娘,老婆婆面上划过一丝不忍:“唉,你就不该来的。”
“自前些日子王老爷家的公子病死后,我们这青平镇就没有再安宁过。”
听到这话,顾云声眼眸一亮,她本次的任务就是为此事而来,送上门的讲解员,不要白不要。
于是顾云声一把握紧老婆婆枯瘦的手,诚恳道:“婆婆可否详细说一说。”
老婆婆先是一惊,但是看着顾云声真挚的双眼,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姑娘好奇心重,无奈的摇摇头后才娓娓道来:“这事还得从半年前王家公子头七的那天说起:
王家是这青平镇的首富,王老爷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平日里也是千娇百宠,把人宠的无法无天。
可半年前这个王家公子却突然死了,而王家给出的消息说公子是病死的,可是那王家公子平日里斗鸡走狗,走街串巷闹腾的不行,身子骨更是壮的跟牛似的,一场不太严重的风寒怎么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不过这王家公子在我们这里口碑不好,人憎狗嫌的,突然没了倒也给街坊邻居还了个清净,可是他偏偏走了也不得清净。
就在他头七那天,据说是魂回来了,大闹了王家一场,把那王老爷和家里的夫人们都吓病了。
后来请了道士来看,说是死的有冤屈,怨气难消,无法投胎,所以只能来生前的家里闹。”
老婆婆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忌讳莫深,但仍接着说道:“但是奇怪的是,王老爷却说那道士就是个骗子,还一口咬定王家公子就是病死的,说是他难道连自己的儿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云声直觉这王家公子的死不简单,但仍旧颇为不解的问道:“可是这些跟普通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唉,王家后来又请了一个道士,说是王家公子死前还尚未婚配,一个人寂寞了,需要给他配个阴婚来让他能放心的去投胎。”
“配阴魂?这也太荒谬了!”
可对方却制止了顾云声想要吐槽的话,继续道:“姑娘慎言,这配阴婚的法子确实是奏效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两个月前那个嫁到王家配阴婚的姑娘却突然暴毙,然后王公子的冤魂又开始闹了起来。”
说着老婆婆又叹了一口气:“而且他现在闹得还要比以往更加变本加厉,所以有不少不堪其扰的百姓都搬走了,留下来的就只剩我们这些舍不得离开的老弱病残了。”
看着莫名伤感的老婆婆,顾云声动了动唇,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又道:“那王家呢?他们就没想过搬走?”
听到这话,老婆婆的神色有一瞬间变得诡异起来,意味不明道:“他们搬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