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张进强和刘敏离开桃花乡,在老舒和杨兴富的帮助下,把张他们的行李打包后装上车子。临走时,老舒给张进强讲,我们没有通知各村,如果老百姓知道张书记要走,你们很难走成,老百姓不同意张书记离开。
收拾完东西后,老舒和杨兴富、石国清等乡干部含着眼泪送张进强和刘敏。老舒说,张书记,我们一定到黎阳县来看您。
张进强开着车子与大家挥手告别,刘敏哭成了泪人。
当天下午,东山县委给张进强开了一个欢迎会,袁洪忠在会上对张进强及扶贫工作队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主要工作成绩归纳为十二条,每一条都货真价实,让人信服。他把张进强在东山创造出来的工作经验也归纳为七条,说要把这七条经验在全县大力推广。最后,袁洪忠讲,我们让大县的县委书记张进强同志为东山县的发展留下宝贵的意见。
张进强知道袁洪忠的话是客气话,他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他说,我从来没在县级主官的位置上干过,根本没有驾驭一个县的经验,哪里会有宝贵经验,更多的是向袁书记学习和讨教,说得袁洪忠乐滋滋的。
晚上,袁洪忠宴请了张进强和刘敏。几杯酒酒下肚,语言的边界更远了,他高兴地告诉张进强,他儿子考上了刘敏上的那所学院,解决了他最大的问题。他说,如果没有你帮忙,他上不了这所学校,因为,不分给他所在县区名额,他怎么考?大恩不言谢,都在酒中了。与张进强撞了一杯。张进强说,如果他的高考分数达不到,分再多的名额也没用,所以,主要是你儿子努力的结果。袁洪忠说,我觉得你很谦逊,我特别喜欢你的性格。袁洪忠把嘴凑近张进强的耳边,轻声说,你到黎阳工作稳定后,把赵兰调过去,我这边不会阻拦,而且还会帮助做工作。我们从全省招考一批人,加上赵兰用心培养,这批人完全可以顶起信息化工作。我给你说实话,民族地区的干部容易抱团,赵兰挡了一些人的路,加上有人对你有意见,这些人会从不同方面报复她,排挤她,打击她。她一个外地人,又年轻,没有工作经验,人生地不熟的,肯定吃亏,工作也很难开展。赵兰到你那边去当个教育局长,她年轻、单纯、私心少,有你在背后支持她,保证把全县的教育工作搞像个样子。因为教育系统经费多,权力大,教育局长容易出事,东山县都栽倒了两任教育局长。兄弟,哥不是给你卖老,我已经在县委书记位置上干了六年,我的体会是,在这个位置上,不是让你带头冲锋陷阵,而是识人用人。张进强点头同意袁洪忠的意见。
今天早上,张进强开着车和刘敏离开了东山县。下午,到了天阳后,他先把刘敏送到家,帮她把行李搬上三楼家里。然后,再把车开到他住的小区内,把行李搬进家里后,再把车子开到车队停好后,把车钥匙交给了车队队长。说,我们在东山县的扶贫工作结束了,人全部回来了,把车子还给你们。队长说,你高升到黎阳县当县委书记,你的扶贫工作做得好,得到领导们的充分肯定。张进强说,是领导们关心,你们支持的结果,我张进强没三头六臂,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好扶贫工作。
当张进强回到家时,看到钟惠正在收拾他的行李,他上前去从钟惠的背后搂住她的腰,钟惠一转头,他就猛吻她的脸,钟惠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脖子,两人接吻起来。钟惠说,儿子应该快回来了,她推开张进强,说,等到晚上。终于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
张进强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是短暂的团聚。
钟惠不解地问,扶贫工作已经结束了,我在报纸上看到桃花乡已经脱贫了,还要去桃花乡继续扶贫吗?
张进强摇了摇头,说,不是去桃花乡。
钟惠满脸疑惑地问,是去哪儿?
黎阳县。
黎阳不是贫困县。
不是贫困县。
不是贫困县还要扶贫吗?
不是扶贫,是去任职。
黎阳县没有县委副书记吗?
有县委副书记。
有县委副书记还要你去干啥?
黎阳没有县委书记。
没有县委书记,叫你一个县委副书记去干啥?
当县委书记呀。
一般都是先当副书记,再当县长,然后才当书记的。
领导觉得你老公行,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最偏远最贫穷的桃花乡弄脱贫了,所以叫你老公一步到位当书记。因为,现任黎阳县委书记的工作打不开局面,全县唯一的一个贫困乡至今都没脱贫,领导让我这个扶贫队长先去把这个乡弄脱贫了再说。
这么说,我就是书记夫人。
没错。
不过也好,黎阳县是一个大县,经济发展也不错,条件也好,离天阳也不远,一百公里路,而且是高速路,你不再受那么多苦。
我是怕吃苦的人吗?
当然不是。
你有把握让那个乡脱贫吗?
你老公是什么人,专业扶贫队长,明年下半年就让它脱贫。不但让那个乡脱贫,两年内让整个县经济上一个台阶。
你不会吹牛吧?不过你这个人从来不吹牛,也瞧不起吹牛的人,我相信你能。
这就对了。张进强接着说,今天晚饭去外面吃。
钟惠说,不用了,冰箱里有很多海鲜,张远特别喜欢吃,我们就在家里吃,再说外面没有这么好的海鲜。
张进强问,你在哪里买的?
钟惠看着张进强说,你不知道吗?是黎强送来的,去年他也送过,他说是你叫他送来的。
张进强明白了,他说,是的,我叫他送来的。
张进强到客厅后,给黎强打通电话,说,你别再往家里送海鲜了。
黎强说,也值不了几个钱,你一直对我们非常关照,总得表达一点心意吧,你不会升任县委书记后不认原来的老朋友吧。我也给去年你让我送的那两位送了。
张进强说,我没有特意关照过你们,你们是完全靠公司的实力和服务赢得的那些项目。
黎强说,主观上你没有考虑关照我们,但是你对我们公司是认可的,这是事实吧?
是的,我认可你们公司。
认可了就不会反对,如果你反对,我们就做不了。再说,如果不是你在东山县,赵兰就不会去那儿,广中市教育局就不会发现我们,我们公司就不会得到那么多项目,客观上是你帮助了我们。请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影响你和赵兰。
你们公司帮过我和桃花乡的老百姓,这份情我是不会忘记的,我怎么可能反对你们公司呢?除非你们公司变差了。总之,我和你都要把握好度,不要超过度。
我明白了。
张远背着书包进屋了,他把书包放到沙发上,来到卧室,看见爸爸妈妈都在家,高兴地上前抱住张进的腰,爸爸,你好久都没回来了,听说你这次回来后,再也不用去桃花乡了。
张进强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带着专家教桃花乡老百姓种植葡萄,他们种植葡萄已经不再穷了,不但吃得饱饭,还能吃上肉,听说报纸上都刊登,爸爸,你真牛。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张远得意洋洋地说,我还知道你已经当上黎阳县委书记了。
谁告诉你的。
我们班刘勤告诉我的。
他怎么知道?
他爸爸是组织部三处处长,他爸爸给他讲的。
哦,刘峰的儿子是张远同班同学,张进强反应过来了,他为此而欣慰,因为,他的工作让儿子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