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嵩满脸的笑容,沈氏的眼也是湿乎乎的。
夏妍香还在等着涂嵩的回答,涂泠先答了她:“成了,有你舅舅在,他夏榴又能怎样?”
成了!
夏妍香的内心总算是放下了这块巨石,甚至还有些头晕目眩。
“三姐姐。”一个怯怯的声音从涂泠身后传来。
夏妍香哪里不知道是谁!
涂泠侧过身去,夏妍香终于得见柳影母子三人都平安带出来了,眼里蓄了许久的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还没等涂泠心疼,夏妍香赶紧擦掉,努力挂起笑脸:“平安就好。”
这话老成得不像是夏妍香这个年纪说得出来的,在场的众人无一不心疼的。
“好了,此事既已了结,你就好好宽心,好好养好身子,不许再胡来了。”
回右相府的一路,众人都明白了为什么今日墨潏尘会突然出现在夏府,若不是看在夏妍香的面上,估计今日之事是不会善了的。
夏妍香意识到自己在发高热,强撑起来的精神也所剩无几了,她只好勉强笑道:“阿娘的事解决了,妍儿高兴,自然会快快好起来。”
夏妍香支撑不了多久,确定今日之事几乎了结,便就松懈下来,回后院去歇息了。
夏浅香也跟着去了。
回到了卧房,夏妍香遣散了下人,只留下了岸芷和汀兰两人。
岸芷和汀兰各自忙着给夏妍香熬药的熬药,备水的备水,卧房里就只剩下了夏浅香。
“三姐姐……”夏浅香上前去扶着夏妍香。
夏妍香笑着摇摇头:“放心,不过是一点风寒罢了。”
夏浅香将夏妍香扶到床边坐下,然后才小小声地道:“三姐姐,谢谢你。”
夏妍香摸了摸夏浅香的头:“谢什么?我不是答应过你的吗?”
夏浅香的眼湿漉漉的,怯怯地不敢看夏妍香的眼睛。
“我还担心今日我没去,你要哭鼻子了。”夏妍香看见夏浅香这个样子不禁好笑地打趣她。
夏浅香抽了抽鼻子,嗫嚅道:“差点就哭了……”
“放心,就算我去不了,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们弄出来的,只是没想到阿娘也想着要把你们一同带走。”
说起来夏妍香还着实意外。
夏妍香并没有跟涂泠商量过把柳影母子带出来一事,本来夏妍香是打算自己去,没想到临到时候涂泠和涂嵩不让她去了。
夏妍香没办法,只好让墨潏尘把话带过去,看能不能想法子他们弄出来。
现在这个局面显然与夏妍香当初的设想大相径庭,不过结果确实好的,过程也就不必再纠结了。
“夫人好像是和姨娘商量好的,昨日姨娘便有些不太对劲,今日一来便让我们一同上厅堂去。”
夏妍香不打算再纠结此事了,现在她可是烧得有些不太清醒了,既然夏浅香在此,那她便不担心了。
“浅香,事情既已过去,便不要太过执着,心里有数便好。”
夏妍香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夏浅香很是担心,伸手去摸了摸夏妍香的额头,被夏妍香的温度吓了一跳:“三姐姐!”
可是夏妍香已经睡了过去,听不见夏浅香的喊声了。
夏浅香斟酌了一下,夏妍香的病不能拖,便赶紧把身边的钟灵留下,自己前去找涂泠等人了。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落王殿下相助,老臣再次谢过殿下。”
将涂泠的这桩事解决了,涂嵩也算是放下了心头多年的大石。
墨潏尘起身回礼:“舅舅不必客气,这是小辈该做的。”
这下众人都亲耳听到了墨潏尘称呼涂嵩为舅舅。
整个厅堂无人再说话,静默得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涂嵩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
“余安坐下吧!”既然墨潏尘都称呼他三次舅舅了,涂嵩也不好继续端着,开口便称呼墨潏尘的小字。
墨潏尘听了涂嵩这样唤他,心里头极为满足。
这也算妍妍的家里人认可了他吧?
“是。”墨潏尘依言坐下。
“余安,依你看,今日垣王抗旨离府一事该如何?”
墨潏尘沉思,不过片刻便说出了自己的考量:”不必去管,垣王既然敢来,必然是做足了准备的,若不是今日我突然前去,就算是舅舅知道了,垣王也能笃定舅舅不会告发他。”
“只不过今日我的到来,应是给了垣王不小的压力,往后的一段日子里,垣王不会有所动作。”
涂嵩点头,对墨潏尘的话还是比较赞同:“既如此,那我们便装作不知晓此事,任由垣王去。”
其实今日的正事也就这么一件,既然已经解决了,墨潏尘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
只是墨潏尘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夏妍香的脸色,实在是心里有些担心,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道:“不知余安是否可以去后院看一看妍妍?”
“这……”虽然墨潏尘已经和夏妍香有了婚约,但是毕竟还未成婚,墨潏尘这样进后院,怕是不太好。
墨潏尘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不妥,但是他实在是担心夏妍香。
此时夏浅香刚好进了门来,虽然着急,但还是先给众人行了礼。
“浅儿,怎么了?”柳影见夏浅香这样子着急,疑惑地问道。
夏浅香咬唇看了涂嵩等人一眼,还是开口道:“三姐姐烧得厉害,怕是要找大夫来瞧瞧。”
“什么?!”涂泠头一个坐不住,立刻便起身。
“荷萝,去武安侯府请月夫人来!”
“是。”
涂泠火速吩咐了荷萝之后立刻便动身去了后院。
墨潏尘没忍住,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开始发烧了?”沈氏和涂嵩也是着急,赶紧着就跟上去了。
月青很快便来给夏妍香诊了脉,脸色凝重,眉头皱得厉害。
“怎么样?阿青,妍儿怎么又发起高热来?”涂泠眼睛紧紧地盯着月青的脸色,生怕夏妍香有个万一。
月青注意到了涂泠和众人的关切,很快便想好了说辞:“放心吧!妍丫头无事,只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前些日子的风寒还没好,一时之间没有调和好罢了。”
除了墨潏尘以外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只有墨潏尘脸色沉重,现在的局面他又不好详细地问月青,只好忍耐着。
好不容易等到月青有了空隙,墨潏尘赶紧示意月青借一步说话。
“月夫人,妍妍到底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