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
薛悦皱着眉,后脖颈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揉捏,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本来迷蒙的双眼,待看清所处的环境,以及对面椅子上的余瑶瑶后,陡然睁大。
“余所长,这是哪里?你到底要干什么?”
余瑶瑶无辜的眨了眨眼,“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想干什么?”
薛悦眼神躲闪,大声道:“余所长,你要是不愿意救我就算了,没必要把我带到这种陌生的地方吧?”
余瑶瑶啧啧摇头,用手掏了掏耳朵,,“小点声,我能听见。这么大声,是不是心虚?”
薛悦脸上快速闪过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用你救我了,放我出去!”
说完,薛悦腾的一下站起来,往门口走去,迅速抓住门把手,又拧又拽,门只是轻微震动,始终打不开。
薛悦惊慌不已,把门拍的震天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余瑶瑶眉头微拧,坐在原处看着薛悦发疯。
薛悦各种招数用尽,门还是没开,转而冲到了余瑶瑶身边。
“余瑶瑶,开门!我要出去!”
只是薛悦的手刚要碰到余瑶瑶,余瑶瑶一个侧身就躲开了,反手在薛悦膻中穴、肩井穴、环跳穴快速一点。
薛悦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如同一团烂泥,瘫倒在地,惊恐的仰望着余瑶瑶。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余瑶瑶扬唇笑了起来,“别担心,一会就好了!你知道的,我是医生嘛!但我可不光会做手术,还会中医,精通人体穴位。”
余瑶瑶话说一半,突然顿了下,欣赏着薛悦又怕又疑的神态,才邪笑着继续。
“你的胸部及躯干部分麻痹是因为我点了你的膻中穴;而肩井穴可以导致上肢麻痹;环跳穴嘛,是导致下肢麻痹的原因。
哦,补充一点,环跳穴手法轻重很重要,轻了没反应,重了可能致残致死。
使用时,要慎之又慎!”
余瑶瑶每说一句,薛悦脸色就白一分,惊惧交加的脸宛如一张白纸。
“你……杀人是犯法的!你会受到惩罚,会被枪毙……你……”
余瑶瑶莞尔一笑,美丽依旧,葱白般的食指轻轻放在红润的唇边。
“嘘!别乱说话!明明是你突发急症,我全力抢救,却没能救回来。”
薛悦眼睛瞪的大大的,眼里的惊恐似是要冲出眼眶,她拼了命后退,可却纹丝不动,绝望和悔恨在心头蔓延,只能使劲摇头。
余瑶瑶咯咯笑出声来,“别害怕,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不过,要好好回答哦!说谎,我会不高兴的。”
薛悦被吓破了胆,点头如捣蒜。
余瑶瑶见薛悦乖觉,弯下腰,抬起薛悦的头和肩膀,双手架在薛悦的腋下,连抱带拖的把薛悦放回椅子上。
薛悦眼睛红血丝都瞪出来了,心脏似是要不跳了,以为余瑶瑶又要折磨她。
直到蜷蜷着半躺在椅子上,薛悦的心脏才突突的跳了起来。
此时,薛悦已经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了。可,薛悦顾不上也没能力擦。
而,余瑶瑶则是不在意。一来也不是自己搞的这么埋汰,二来身为医生屎尿见的都多了。
“好了!别害怕!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别试图骗我,否则……”
余瑶瑶笑嘻嘻的威胁,薛悦忙不迭的点头。
余瑶瑶满意的勾了勾唇,“到底是谁让你来的?进研究所有什么目的?”
薛悦咽了咽口水,“我不认识那个人,只知道对方是个男人,很高!每次见面,他都带着头套,看不到样貌。他让我进研究所,找机会破坏实验,让实验不成功,最好是能偷出药方。如果破坏和偷药方都做不到,就威逼利诱策反研究员……”
余瑶瑶上下打量了薛悦一遍,瘪了瘪嘴,有些一言难尽。
“我实在好奇,为什么要找你呢?你是有什么特殊的才能?”
薛悦咬着唇,有些屈辱,一时竟分辨不出余瑶瑶是不是瞧不起她?这让她不由得火大,恐惧都少了几分。
“我……我很厉害的!我唱跳俱佳,尤其擅长乐器……我还会演戏……我长的好看,像邻家妹妹,从小到大街坊邻居都喜欢我……”
余瑶瑶赞同的点头,却没忍住笑了,“你说的不错!所以呢?我们研究所是搞医学的,不是选美选拼才艺的!”
薛悦突然泄了气,“其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我?他也没说过。”
余瑶瑶收起笑意,“那你为什么愿意为他办事呢?威胁?还是利诱?”
薛悦深吸了口气,“都有!他抓走了我弟弟,威胁我!又说事成之后,可以给我两个选择,一是成为南省文工团的副院长,二是调到首都文工团。”
余瑶瑶单手托腮,疑惑道:“你怎么确认他没有骗你?说不定他没有这个能力呢?”
薛悦连连摇头,“他给了我一封人事调动的信,让我偷偷塞进院长办公室。没过几天,果然文工团领导层发生了变动,和信里写的一模一样。而且,新上任的几个领导出身贫微,能力也不突出。”
余瑶瑶眯着眼,单手轻敲桌面,“你真担心你弟弟吗?”
薛悦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了,眼里若隐若现的恨意,令人心惊,情绪也随之激动起来。
“弟弟?我才没有弟弟!
他不过是我爸捡回来的野孩子。我妈生我难产,好不容易母女平安,我妈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爸重男轻女,一心想要儿子。从小对我,非打即骂。
反而是对在我出生不久后,不知道哪里抱回来的野种宠上了天。
我妈也是一样……
我所谓的弟弟就是个二流子,从小欺负我,长大了,居然……甚至还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余瑶瑶心情沉重,有同情,但不多,焉知薛悦是不是骗人的?况且,这话有漏洞。
“这么说来,你爹不疼娘不爱。可你分明细皮嫩肉的,怎么进的文工团?别跟我说运气好,你可是会乐器,要从小学。”
薛悦死死咬着下唇,表情纠结挣扎,偷偷瞟了眼似笑非笑的余瑶瑶,打了个激灵,心一横。
“是‘他’!是让我进研究所的人。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他家境好,父母慈爱,可怜我,所以我和他一起学的。”
余瑶瑶眉头微挑,歪头道:“他是谁?”
薛悦把下唇咬的都冒血筋了,声如蚊蝇,“梁浩!”
而后又惶恐不安的解释:“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没说全,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梁浩,他确实戴着头套。他自始至终都没发现我认出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