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从隔着的帘子后边又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看见王一,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把头勾着头拉着香香就往外走,王一略微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往外走去,然后是陈星河……,桑荫看到这儿也不知道说啥了,叹了口气,径直走到角落处把拴着的孩子解了下来。桑荫觉得陈星河跟着出去肯定是担心王一,但也不一定,那家伙可能更关心那两颗丢失的夜明珠。
谁知道桑荫这边刚把小朋友解开,这孩子就跟要飞了一样直接就向外跑了出去。桑荫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八尾猫妖好像说过香香的儿子是自闭症来着?
“我说你干什么”!香香看到小孩儿跑到了院里,回头瞪了桑荫一眼,又抓住孩子的胳膊熟练地把孩子拖进屋里照样捆在铁柱子上,“羊羊会跑的,不听招呼的!自闭症没办法沟通”,然后香香从一个老旧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儿面包,塞到男孩子手里。
桑荫一个错愕,赶紧一迭声跟香香道歉。这特么23楼,幸亏没铸成大错。而且看着大口吃面包的羊羊,这孩子一看就是香香生的,跟他妈长得居然差不多,一样的眼距较宽,眼睛细长。
这样一个眉目清秀的孩子,居然是自闭症?
这时那个男人又拉着香香的手把她往外边院里拉,还低声说“你多少给我点儿……”。
香香似乎气急,甩开男人厉声说道,“王八蛋!你这一个月从我这儿拿了多少钱!你不管我们娘两个也算了,哪有一个男人成天伸手跟女人要钱,你要点儿脸……”。
桑荫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难怪他们刚刚在外面听到房里仿佛是压抑着说话的声音,原来是男人在跟女人要钱。
男人估计是想不到香香此刻说话居然丝毫不顾忌他面子,转头看了看王一几人,指着香香骂道,“骚货!昨天那两颗夜明珠,你到底是把它藏哪儿了?我说要拿去香港去卖还能卖个好价钱!你偏偏说要自己卖自己卖,现在好了你这个好姘头都找上门儿来了!你打得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儿子你觉得还有必要做手术吗……”。
香香听了这话,眼泪突然滚滚而下,当着桑荫几人的面突然蹲下身子,把头埋进臂弯里,身体颤抖着哭得喘不来气。过了一会儿,香香站起身擦掉眼泪,朝桑荫几人笑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看见王一,香香更是哭得泣不成声,看着王一说你前天说的要养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算数!指定算数”。
“我偷了你的东西也算数”?
“你你你……我我送你的谁说你是偷偷偷偷……的”?
“你也不打算报警抓我”?女人眼神怯怯地看着王一,将信将疑。
这时已经悄没声息走到院子门口的男人突然又折返了回来,拉着女人的衣角急切地又问“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藏哪儿了吗?听见没有人家不要了”!
“不要也跟你没关系!你能不能死远点儿?”
男人闻言勃然大怒,指着香香的脸骂到,“骚货,贱人!仗着野男人在呢蹬鼻子上脸!全天下的男人也就是我睁只眼闭只眼容你在外边瞎搞……”。
桑荫和陈星河几人在一旁听着男人颠倒黑白的话,一个两个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初雪气得瞪圆了眼睛,手指关节捏得卡卡响,只等着桑荫少主一声令下,她就马上提溜着男人把他扔下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
香香听见男人这话,也是气急,跟个疯子样转头就朝男人脸上抓去,男人想不到香香此刻居然如此生猛 ,眼珠子差点儿给他抠出来,恼羞成怒抓住香香两只胳膊猛踹,还念念有词说瞅瞅你生的什么儿子,拖累了老子一生……
王一阴沉着脸,掰开男人的胳膊一只手迅速拉开香香,然后转到男人身后一把锁住男人脖子把他抵到墙边,陈星河也是忍耐多时,见王一动手了,上去抓住男人的两只手,卡卡两声之后,随着男人的一声惨叫,男人的两手成直角垂了下去,彻底动不了了。
这时候天台门口守门的安保听见声音跑了过来,打着手势让他们小声点儿,“你两口子三天一大吵是两天一小吵,要吵下去吵!等会儿把警察招来大家都别活了”!
“报警,报警”,男人此时吓得面如土色,看见安保一个劲儿地喊他报警!喊香香报警!安保听见,打着手电照在男人脸上,“你见过谁报警来抓自己的”?然后噔噔又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了。
此时香香双手环抱胸前,恶狠狠地看着男人丝毫没有拿电话报警的意思,这男人开始求着陈星河和王一,”放我一条生路”,然后恶狠狠地看着香香,“等他们走了再跟你个臭娘们儿算账……”
王一脸色一个狰狞,两中小眼睛象两把寒光,对着男人阴阴地笑,“你提醒我了……”,然后王一跟陈星河对了下眼神儿,两人默契地把男人放到天台边上,手一放……。
直到听到楼下重物落地的扑通声,香香”啊“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夜色掩映下,此时香香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不一会儿香香从地上爬了起来,返身跑进屋里,香香回到院里的时候手里拿着两颗闪着光亮的夜明珠还给王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跟王一说,“你们走,快走吧,这里我来收拾,明天警察来了……”。
“你……不给羊羊治病了”?王一没有接夜明珠,而是望着香香关切地问。
香香一个错愕,木然地望着王一,抱歉地笑,眼泪流了一脸,她后退几步站好,对着王一鞠了一躬,“我一早就想杀了他,杀了那个混蛋!他害得我好苦,好苦……,可是我下不了手……,你今天帮我除了这个祸害,我就算死也值了!牢饭我去吃,你放心!你只管走吧,你干干净净一个人儿,平白的不要因为我沾染这一身的晦气……”。
“不因为你,因为谁”,王一第一次羞赧一笑,给香香笑得仿佛也迷糊了。
“我有儿子的,你看……,那个,你也看见了,这个拖油瓶我肯定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上回我只当你是顽话!你放心这儿子我也要……,我说过只要有心,哪里都能遇见爱情……”。
“我说你两个,够了够了!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陈星河拍了拍手掌,适时的阻止了王一和香香的谈话,然后陈星河意味深长地看了王一一眼,“你们王家……有没有让不是人的什么东西消失的什么玩意儿……”。
“用不着他们……”,这时候初雪从天台入口处走了上来,径直走到桑荫旁边一低头,小声说“都处理好了”。
桑荫点点头,解下捆住羊羊的绳索,牢牢牵着孩子的手走到院里,把孩子交给香香之后问她,知不知道罪仙阁在哪里?
香香回头看了看王一,又看看桑荫,她一下子没明白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算不报警,难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怎么处理刚刚扔下去的那个男人?怎么弄死个人跟玩儿似的?丝毫没当一回事问她什么阁在哪里?
但是当她看到王一那一脸真诚的样子,还有陈星河、桑荫几人,团伙作案?呸,团队力量?很明显一直话不多说的桑荫还是个头儿!香香姑娘望望天台上刚刚男人消失的地方,深吸一口气,跟桑荫说道,“我真不知道什么醉仙阁……,慢着,你是说那里……”。
哪里?
桑荫一惊,难道八尾狸猫说得是真的,香香还真知道罪仙阁在哪里?
那还等什么!
几人匆忙从天台下去的时候,桑荫又回头看了看这天台上,如星星闪烁般亮着灯光的这些小房子。那一间间亮着灯光的屋里,有些人用自己的方式,支撑着一个又一个破碎的家庭,一笔笔饱蘸辛酸血泪的钱无论流向哪里,都繁荣着地方经济,支撑着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