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的脸色,从不解换上彻底懵,手摸上喻子轩的额头,嘟囔着:“这也不烧啊,说啥胡话呢!”
一边骑马明落一边还在念叨:“怎么来一趟边境,王府的人都变奇怪了”
在菘蓝上车后即墨琉璃睁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继续闭目,菘蓝却觉得这淡淡的眼神很犀利,让他身上发冷。
队伍停下休息,云汐下车看见即墨琉璃独坐在很远的河边,她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去问问即墨琉璃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云汐差几步走到即墨琉璃身后,河边的人好似察觉到她过来了,骤然起身往马车方向走去。
擦肩而过的人面无表情,眼中带着冷峻,浑身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和初见时从人群中穿过的他一模一样。
人走远了,云汐愣在原地,嘲讽的笑一下,是在笑自己,这些日子和即墨琉璃的接触似乎被冲昏了头脑,忘了即墨琉璃是什么样的人。
喻子轩走过来,看云汐出神,他犹豫了一下说:“别和他一般见识”
云汐撑着对他笑着摇摇头。
喻子轩掏出袖中的药盒说:“药膏,之前的快用完了吧,继续抹不要停,别留疤”
“谢谢”云汐接过药盒。
到华城时,已是几日后的傍晚,即墨琉璃带着大臣们进宫复命,没有直接回府。
柳千凝和云朵都在轩楼没回来,云汐独自坐在西院的房间里,烛火都没点,房门被敲响。
“小姐”戚画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云汐开口。
戚画打开房门走进来,把信封放到桌上说:“门口侍卫刚送过来的,说是有人寻你”
这是华城,除了王府里,云汐并没有其他相识的人。
云汐疑惑的打开信封,先掉出来的是一根簪子,泛着金光,和喻子轩送来的那支外观无二,不过这支是真货。
母后给她陪嫁的鎏金簪,会是谁……云汐蹙眉打开信封。
“南城门第一家酒楼”
信封上仅有这七个字,并无落款。
来信人是算准了云汐认得他的字迹,无需落款。
没错,曾经穆恒每次出征给云汐写的书信,云汐都会反复的观看,临摹,爱不释手,不管过了多少年,云汐依旧可以一眼认出他的字,那是刻在脑子里的,忘不掉。
“小姐,是谁呀?”看见信封的字迹后,云汐的脸色不太好看,戚画担忧的问道。
“穆恒”云汐没什么起伏的说。
出忘涯前,为了能配合云汐行事,南宫寒没有隐瞒戚画和秋迟云汐的身份。
“他来干嘛?难道是知道小姐的身份了?”戚画惊讶一下,又想起来在仓壁四城百姓跪地的大场面,即墨琉璃也说过身份恐怕是瞒不住了。
云汐知道,来是必然的,但没想到这么快。
“要去吗?”戚画见云汐出神,又担忧的问。
云汐拿起簪子,放到匣子底层,和那根赝品靠在一起,回头淡淡的说:“去”
“好,我和秋迟陪你一起去”戚画说。
云汐带着戚画走到王府门口,正迎面碰上从宫里回来的即墨琉璃和明落。
即墨琉璃都没停步径直往东院走。
明落欢快的问一句:“云汐姐,这么晚了去哪呀?”
“闲逛”云汐轻声回复他,只顿了一下步子就迈出王府。
身边有自己人就是方便,秋迟已经在门口备好马车等云汐。
马车走起来,她本以为再见穆恒面纱揭开,她会有些焦躁和不安,却没想到此时她坐的异常安稳。
即墨琉璃刚落座到正殿,喻子轩就板着脸走了进来,他沉声开口:“穆恒来了”
即墨琉璃挑眉,微有惊讶:“带多少人”
喻子轩似乎也是难以置信地说:“ 只有一个人,现下在城门的一个小酒楼,下午刚到,恰巧今日巡视的士兵见过他,认出后立马来禀报,我派人盯着他,进华城后……他只来王府送过一封信就又回了酒楼,我问了侍卫那封信……送到了西院”
一段话喻子轩说的断断续续,吞吞吐吐,时刻关注即墨琉璃的神情,恐怕上边的人大发脾气。
即墨琉璃突然回想云汐面色沉重的出王府,说去闲逛……
为一人单枪匹马入华城,穆侯好深的情。
即墨琉璃冷冷的挑起唇角。
见他半晌都未出声,喻子轩又试探的问:“是否要派人过去?”
即墨琉璃捏起茶杯若有所思的抿了一口。
到达穆恒信中的位置后,云汐下马车,在店家的引导下上了二楼的雅间,她嘱咐戚画和秋迟在门外等即可。
云汐拉开雅间的门走了进去。
穆恒背着手站在窗边,听见动静慢慢的回过头。
看见云汐,他目光闪烁,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没张口,可能是太过激动,穆恒的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就这么死盯着云汐一动不动。
穆恒一向干净利落,今日却面带沧桑,鼻下还带着胡茬,一双瞳孔空洞无神,泛着疼痛的泪光。
距离那日身份公诸于众也没几天,云汐才回王府,穆恒就到了华城,可见他得知消息后片刻都没停歇就赶来了。
穆恒就这么脆弱的站在云汐面前,他试图从云汐的眼里找出什么,却无果,那双美艳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浑身是不再刻意隐藏的清冷。
再次看见眼前的人儿,那么熟悉的感觉,他的安乐真的没有死。
时间停止了好久,穆恒才颤抖的唤出“安乐”
“我叫云汐”云汐冷漠的开口。
穆恒走近几步,沉声说:“我听见消息,不敢相信,我必须亲眼见到你才能放心”
“见到了,回去吧”云汐继续冷着说。
怕她转身就走,穆恒激动的拽住云汐的手说:“安乐,我好想你,这些年我每一日都在想你,求你,陪我呆一会”
云汐几乎在他抓住的同时甩开:“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就不该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穆恒笑着说:“你若杀我,甘之如饴”
云汐抬着下巴不去正眼看他,冷着说:“要不是不想让你死在皇甫睿之前,你以为你今天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穆恒还没有如皇甫睿一般丧尽天良,他在,能拦着皇甫睿少做一些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