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看上你了的意思。”
“靠…我tm是男的。”顿了顿，沈之淮瞳孔陡然一缩：“你竟然是……？”
在那个年代，同性恋始终不被看好，需要藏着掖着。像是什么，不好的事。
十九年里沈之淮身边从未出现过哪个小男生对他说‘看上你了’，即便是从前在城里上学的时候。
司秣这番话，对于他来说冲击力的确不小，但震惊过后，沈之淮惊觉自己心里竟然有一种异样的，异样的……
像是有一颗埋藏在深土中的嫩芽，某一刻毫无防备的破土而出了，没有什么养料，却因为少年的一句话，一个不清不楚的眼神而开始疯长。
司秣晃了晃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沈之淮表情还有些木讷，可爱的想让人捧着他的脑袋吧唧一口吃掉。
“是男是女有关系吗？爱无关性别。”
这怎么又谈上‘爱’了？？是不是，太快了些！？
沈之淮紧抿着唇，他极力想控制，但整个人依旧像是要烧起来了，烈阳马上就要将他烤化。
他脑子里本就一团乱，千军万马的乱线纠缠，最终拼杀出来的逻辑让他都忍不住唾弃自己，沈之淮，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可是司秣的手心真的很软，像绵软的棉花一样。怎么会有男孩子能细皮嫩肉到那种程度，如果可以，他有点儿想要一直牵下去。
“沈之淮，之淮。”
小少爷几乎用着一种很小声、商量撒娇的语气，可说的却是陈述句：“我可以亲你吗。”没等沈之淮说同意还是拒绝，司秣已经亲上去了。
沈之淮太高了，他只好尽力踮起脚，手攀上他健硕硬实的手臂，第一个吻落了偏，亲在了沈之淮唇角位置。
小少爷全身已经够软，但这一刻沈之淮才骤然发现，那两瓣诱人的唇瓣更软。很好亲。
他的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全身血液都开始倒流，是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新奇感觉。
他大概清楚，自己可能真的对小少爷心动了。
沈之淮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本身就是个随心的人，并不端着，想要的东西就会努力去争取，且从没失败过。
这时候他自然也选择遵从自己，他清楚自己根本做不到推开司秣，相反的是他想拿到这个吻的主动权。
“低一点嘛沈之……唔！”
沈之淮的大手围上了小少爷的软\/腰，感受着手底下的东西是热的，薄茧隔着一层衣料忍不住抚\/摸。
知青被揽近，身前都无限贴近沈之淮有些硌的胸膛，沈之淮微微弯下腰衔住他的唇，十九岁的少年吻技青涩，如鼓般震耳的心跳简直要将他溺毙。
在空无一人的小路，周围都是高而茂密的草丛，时不时有几声蝉鸣响起，小白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只一个劲摇着尾巴，吐出舌头叫的更欢。
恍惚间，司秣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沈之淮石化了，司秣想低头，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他掐着人的下巴不让他看，心里恨不得掐死不争气的自己和沈小淮。
“还说你对我没感觉吗？”
沈之淮脸色黑一阵红一阵，听明白了小少爷话里的意有所指。
但他不知道说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堵住小少爷的嘴，让他说不出调侃的话！
……
人都快被亲迷糊了，司秣才敛起笑意，拇指擦了下红\/肿的唇角，回去的路上他是跟沈之淮牵着手走的，幸运的是他们这一路没遇到人，直到走到了沈家大门口才分开。
——
现在想想吧，想想白天他们做的事，真的不喜欢、没感觉吗？
问完那句以后司秣就不说话了，静静等待着沈之淮的回应，也不着急，时不时点点沈之淮发烫的耳鬓，吹两口气，逗猫似的。
“小少爷，”过了好半天，沈之淮才像是刚刚找回沙哑的声音，锋利的眸光也危险起来，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这个时候你确定要撩拨我吗？”
司秣头脑清醒的很：“你还没回答我。”
几乎是话音刚落，沈之淮倏地吻住了近在咫尺的那双唇瓣，司秣眯缝着狐狸眼，嘴角扬起。几秒后便开始耐心回应。
在这间并不算大的里屋回荡着密匝的接吻声，即便那声音到了门口已经不剩下什么，但心理作祟，沈之淮的神经还是紧张的提了起来。
旁边屋子就是沈父和沈老爷子，这边的他们却在……
沈之淮觉得，今天以后他都没眼再正视这间屋子了。
小少爷气喘吁吁被松开后，好像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似的，湿润的舌尖舔了舔嘴角，像个餍足的猫：“略有提高，不错。”
两人分开后沈之淮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压到人家身上了。手还不老实的落在……
这是正常的反应……吗？
不过事已至此，他望着司秣的眼睛，突然问了个毫无准备的问题：“以前，也有别人这么对你吗？”
那么软的嘴唇，那么细的腰，一想到若是有别人也享用过，沈之淮就嫉妒的想揍人。
小少爷下乡之前都是在京市上学，身边的都是年龄相仿的同龄人，他们认识不久，自己还比他小两岁……
这些信息每一条都让沈之淮不甘。
他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后悔’的感觉，如果他没有在石桥村待这些年，如果他继续上学，会不会在某一天，在学校里遇见司秣。
可惜没有如果，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一秒就被沈之淮否决了。他不会后悔，与其被看着管着安排人生，他必须靠自己的本事逃出来。
短短几秒，沈之淮头脑风暴。然而司秣并不知道他想的这些，只是抬起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轻轻一勾又让沈之淮的头低下了点。
“没有，只有你一个人。”司秣亲了亲沈之淮的下巴，“我眼光很高，就看上过你一个。”
闻言，被巨大喜悦铺满的沈之淮终于舍得笑了起来，他笑起来脸颊两侧还会露出两颗醉人的小酒窝，瞳睫明媚似阳光，整个黑夜都要被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