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青，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吧！”
王红语无伦次的哭叫着，大脑也跟着宕机了，根本来不及想为什么自己被掐住还能说话这件事。
本来就是专门为她打造的幻境，外人看来哪里有什么鬼，全都是王红自己在撒泼而已。
‘你这卑鄙的女人，说，都做了什么。’
吴浩捏着王红的下巴，快要把她骨头捏碎了。
传达出来的话正是司秣指使的。
王红忙不迭点头，吴浩这才把她松开，王红歪到一边猛咳：“我……想让沈义分家，但他死脑筋，这么一个窝囊废怎么可能给我儿子讨到好处，所以我利用你……吴知青去世的借口，编了一出鬼魂索命。”
“那天晚上……我趁沈老二睡觉偷摸去茅房，就……”
王红越说声音越小，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这些农村人好骗，又对鬼神之事比较迷信，她恰好利用这一点而已。
‘就这些？’
‘王红，看来你不诚实。等把你带到地狱，刚好拔了你的舌头给我用！’
“我没有！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没做……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啊，吴知青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再仔细想想，没、做、什、么？’
‘可我怎么看出来，你手上沾了血呢！？’
吴浩的话犹如一记警钟敲响声音在女人脑海里回荡，她倏地想起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以前就听说你和那个司秣有矛盾，他白吃白住在我们家，还要管我沈家的家务事，我看不惯！”
“他跟沈老大那儿子走得近，还有那个死狗……我就，那天晚上是有一只畜生跟着我，我想着报复一下沈大他们，就抓来掐死在草沟沟里了……”
“这没什么吧？就一个畜生，犯不着要我偿命吧？”
“要不是老爷子糊涂，不肯松口，哪能有这些事儿啊！？我看他才是那个老不死的，沈家最多余的就是他了，吴知青，你要是想……想带走一个，你就去找他吧！”
话音落下后，迟迟没有了声音。
过了好半天王红才眨巴着眼睛，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吴浩，她倏地瞪大眼睛。
眼前哪里还有人？
走了？
王红深深喘了一口气，她摸着自己发凉的脖子，好像鬼魂残留的温度还在一样，她没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味道，又是啪地一声，坏掉的电灯亮了。
这一眼，可是让她四肢僵化，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面前这些沈家人面孔，简直比遇见的鬼还可怕。
门口站着一脸愤恨的沈义，痛心的沈仁，沈之淮冷脸扶着一脸严肃的沈老爷子，还有司秣打量的目光、她的两个孩子……
“这……爹。”王红后知后觉爬起来，心虚的看了沈老爷子一眼。
“老二媳妇，你，你竟然——咳咳咳！”老爷子恨的全身颤抖，眼前一黑就要向后倒，好在几个孩子紧急扶住了他。
“王红！！”沈义实在忍不住了，上前猛扇了女人两巴掌，把王红打的懵了半天：“你这个白眼狼啊！”
“离婚，咱俩必须离婚！我跟你过不下去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你们。”王红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委屈的咬着嘴唇，心底是从未体会过的惊慌。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时候站在这里，憋了半天才哭着呢喃：“……我都喊你好久了，你为什么不出现？”
若是沈义早点过来，她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就不会被沈家人听见！
沈仁跑回屋找了两粒速效救心丸塞到沈老爷子嘴里，缓了好久人才睁开眼睛。几人顿时松了口气。
“爹！是儿子不孝，儿子眼睛被猪油蒙住了，娶了个叫人不省心的媳妇儿回来，害您操心了。”沈义眼泪当场就下来了，他跪在老爷子腿边不肯起来。
沈仁也没再管他，抚着老爷子的背半晌偏过头去。他对这个无能的弟弟眼底透着浓浓的失望。
王红更是不敢吱声，杵在一旁当木头。
“老二，不怪你。”老爷子喝了两口水勉强压下去嘴里的苦味，叫大儿子把二儿子扶了起来：“咱们老沈家，最近是怎么了？”
大家都低着头沉默许久，没人说话。
“哎。”老爷子说：“二媳妇，你想分家是吧？真的想好了么。”
王红一听，倏地抬起头，眼泪还在脸上爬着，愣愣地看着众人：“……啥？”
沈义慌了，老爷子的意思明显就是……“爹！你要做什么！”
“你说，你当真要分家？！”
“爹…老二，我能做主？”王红受宠若惊，怎么回事啊？闹了一通之后，难道要因祸得福了？？
“你若是想好了，我便替你们一家做主。”老爷子眼里满是疲倦沧桑，不顾沈义在一旁哭着直摇头，沉了沉面色。
“是！想好了！”王红欣喜的上前几步，马上就要实现愿望了，恨不得蹦起来庆祝。
沈义心底骂了这虎娘们儿好几百遍，看着他爹的神情，在心里万念俱灰地想，这下完了，全完了。
她以为分家真那么简单？
“好。”沈老爷子握拐杖的手紧了紧，尽管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身上的气质仍旧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他扫着王红欣喜若狂的脸，掷地有声道：“那便分吧。”
“我累了，老大，咱们回去。”
“大哥……”沈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沈仁的裤腿不让走，被沈仁剜了一眼：“你好自为之！”
等人离开了她家，王红一脸得意的抹了把眼泪，梗着脖子一脸傲娇：“多亏了我，不然你连半点好处都捞不到~这下好了，沈家的家产以后咱们两家平分，等我儿子娶了媳妇——啪！”
她一句话没说完，又是一巴掌甩在脸上。
一行人还没等走出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打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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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没有说气话吧？老二他再不济……”沈仁面露难色，还想着劝说几句，却被老爷子按下了，“他是我儿子，也是人夫，更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拿不住自己媳妇处处被压着，总有一天的后果会比分家更严重！”
沈老爷子叹息一声：“以后咱们跟他们家……划清界限。各过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