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猜想得不错,闻人鹊和路云长逃回飞鱼城带着梅映雪就躲去了附近的镇子,还在那个镇子上找到了玉苍山的铺子,并给玉苍派递了消息。
于文书赶去久鹿城的路上刚好碰到找人的于明明,随后又折道来了飞鱼城。
飞鱼城中到处盛传九仪门的少主楚蒙修习魔功走火入魔在飞鱼寨杀人,差点屠了飞鱼帮满门,飞鱼帮中又盛传乾坤双剑之事,任飞鱼顺势将乾坤双剑让楚蒙抢走的消息放出去,消息在各种不同的渠道中流传,什么版本都有。
“你们知道吗?玉苍派的二公子落入飞鱼帮,被逼着和任飞鱼他妹子成婚,结果杀出一个武艺高强的俊美男子抢婚,据说这玉苍派二公子是个断袖!”
“噗——”于野一口茶水喷出去,溅了楚蒙一身,咳了半晌,又身穿一身大红色喜服,格外引人注目,引得旁边桌子上的人频频看过来。
“断袖?我?”于野指了指自己,凑近楚蒙小声道:“咱俩看着这么像喜欢男人的人吗?”
做女人时我是直女,毋庸置疑做男人我当然也得是个直男啊!
楚蒙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悠然地喝茶。
他俩去了原来滚下的山坡将落雪和梅香挖出来,从山里出去后一路奔着落霞城去,主要目的是取落霞城的银子,再就是叶星思传信让楚蒙回去。
路上赶路口渴,便在茶摊停下来喝口水,谁知道听到了关于自己新鲜热乎的八卦。没想到这谣言比他们跑得还快。
于野倒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传出这话的。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听说是九仪门的少主去飞鱼寨抢乾坤双剑啊?”一个尖嘴猴腮扛狼牙棒的矮个男子凑过来打听。
之前那人蓄着一把到胸口的长胡子,胡子最下面坠着个圆润发白的小圆珠,他捋须沉吟一会儿,竖起食指,高深莫测一笑,道:“欸,这也能说得通啊,之前便有消息说他二人在久鹿城,后来不知怎么分开了,玉苍派的二公子路过飞鱼城,让任飞鱼瞧上了,非要让二公子娶他妹子,二公子不肯啊,刚好大婚之日碰到前来找乾坤双剑的九仪门少主。”
“你这说得也不全!”尖嘴笑道。
“这怎么说,你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另一个头戴黑纱帽模样较之前二人稍显正经的男子催促起来。
尖嘴一脸猥琐,笑道:“我有个兄弟在飞鱼寨,我兄弟说那晚非常惊险,据说那少主见到一身喜服的二公子直接发起狂来,追着二公子就要杀了他,啧啧——再后来听说那少主刺了二公子一剑瞬间清醒过来,哭着问二公子为什么弃他而去另娶女子?难道就因为他们断袖之癖不为家人所容?”
几人点头豁然明白,点点头,道:“怪不得那二公子自少阳城比武大会之后死活都不肯回玉苍派,原来他二人在少阳城就一见钟情了!”
“谁说不是呢,抢亲之事过后,听说玉苍派的大公子杀上了飞鱼寨,给那任帮主打得满地找牙。你瞧瞧这阵仗,必然是玉苍派不同意二公子找个男人回家——”
“还有这事儿?我倒没听说了。”
“千真万确,如今玉苍派正到处找他们的二公子呢。”
最开头说话那人银须道人一甩拂尘,闭眼捏须眉毛一扬,“谁知道被少主拐哪儿去了。”
“哈哈哈。”几人说着便笑起来:“来来来喝茶,喝完还得赶路呢。”
“你们这是要上哪里……”
于野脸黑如锅底,咬牙道:“我,要,杀,人,了!”
楚蒙道:“怎么?你不怕一会儿你大哥追过来打断你的腿?”
“你竟然不生气!”于野气道:“他们说咱俩断袖!你难道不应该上去割了他们的舌头吗?!这不是到处散播流言吗?叔能忍,婶不能忍!”
“你这么急做什么?”
“就这你能听进去?”于野觉得这谣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他堂堂正正一个七尺男儿……
且不说这一路上关于飞鱼城的流言听都听不完,只后面追着于文书就让于野如同火烧屁股一般,找了地方传信出去,撒丫子就跑了。
于文书收到信时差点没气地背过气去,于崈听说小儿子被人绑了,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恨不能出动全派出来找人,于野到好,传信说:平安无事,望兄安心,不必挂念,事成还家,勿找。
于文书的震怒把当时住的客栈差点给掀翻,“给我找,找到直接带过来,我这次一定要打断他的腿!让他永世不得出玉苍山半步!”
于明明:“大师兄?说不定师弟他真有事……”
“他一个二世祖,能有什么事儿?就是不想在家里待着。”于文书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于明明!你找个女人给我带上玉苍山,人抓回去就赶紧成亲!你听听外面都说的什么污言秽语!”
于明明一摸鼻尖,嘟囔道:“已经传成这样了,绑回去成亲也解决不了啊。”
这不更像流言说的吗?
“你说什么?!”于文书指着于明明吼:“他要是真为了梅映雪要死要活就罢了!现在九仪门什么情况?于野要是和九仪门再扯上关系,日后他自己也得搭进去!”
哎!于明明心里为于野惋惜,闻人鹊其实也行——
于野写这封信时,后脊发凉,他已经想象出于文书看完信的第一件事儿是掀桌子,然后发誓要打断他的腿!这信是劝不回去人,但是好歹让他们知道自己无事。
“挺好的。”楚蒙淡淡地道:“你大哥很关心你。”
“呵。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他会只关心我的腿。”
楚蒙不知道于野有多讨厌他大哥,一丝情都不领,无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两位小兄弟这是哪个门派啊?前往何处?咱们可以做个伴。”茶摊里八卦的那位尖嘴狼牙棒骑马跟上来问于野,身后不远不近还有两人策马跟着,正是那长胡子和黑纱帽。
于野还记恨他们八卦的事情,随意道:“无门无派,晃着玩,咱们不同路。”
那人一愣,笑着道:“在下卜怀仁,咱们都是江湖儿郎,遇见就是缘分,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楚蒙只管骑马向前走,看着就很不好惹,故那卜怀仁也不敢上去和他搭话。
于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另外两人,白眼一翻,道:“本公子不和男人有缘分,且就喜欢独木桥,不走大路。”
楚蒙听后嘴角不自觉扬了扬,觉得好笑,这小子的嘴巴是真的厉害。
“这——”卜怀仁笑容僵在脸上,道:“小兄弟可真是会说笑。”
“说笑?我看着像说笑吗?”于野双腿一夹马肚子朝楚蒙追上去,“你看——”
“小声点。”楚蒙微微侧首,轻声道:“他们三个人在茶摊就盯上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