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蒙并未转头,腾出一只手精准的抓住落雪剑,侧身滚出约三尺的距离,利剑出鞘,寒气逼人,须臾间砍至屠狼身前,屠狼眼随有碍,身体却不受影响,极快的滚身躲避,让楚蒙砍了个空。
屠狼快速起身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
此时路云长也赶了过来,屠狼自知没有胜算,商量更是不可能,已经狼狈至此,只好一言不发扔下刀束手就擒。
路云长将屠狼和万合月面对面隔了一段距离捆住安置在院中。随后便去关心梅映雪有无受伤。
于野站在门口看着屋内二人你侬我侬的腻得慌,抖了一下肩膀转身便看到楚蒙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道:“怎么?吃醋了?”
于野横眉瞪去:“我吃醋?笑话,二公子我不干那夺人所爱的勾当!”
“那你生气我坏了你和闻人鹊的好事儿?”
楚蒙这是犯了什么回旋抽风病吗?
于野揶揄道:“那我也没坏你和叶星思的好事儿,你干嘛一会儿一会儿的抽风?”
楚蒙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吃星思的醋?”
星思,你可叫的好亲热啊!
于野抽出手腕,惊愕的看着他,道:“你有病啊!老子喜欢女人,再怎么样也是吃你的醋。”
“你再说一遍?”楚蒙的眸子陡然收紧,冷声问道:“你喜欢叶星思?”
“欸,我说你这人,干嘛总是关心我喜欢谁。”这话一出于野心里打了个惊,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不耐烦道:“别在这儿扯闲话,先找找寻静婉,说不定她会解蛊虫,这样我们都不用去南巫了。”
“嗯,好。”楚蒙点点头,道:“不过,你想不想割了万合月的舌头?”
于野看着万合月,从地上捡起让屠狼踢飞的匕首,在上手拍了拍。
楚蒙那话的声音刚好能让万合月听到,万合月一慌,抖如筛糠,求饶道:“于少侠,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别割我的舌头。”
于野走到她跟前,歪着头皱了皱眉,表情很是无辜,道:“没办法,二公子我有仇得报,不报了晚上睡不着觉!”
想到这蛊虫是她下得,所以害得他失了身,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了!
于野摇摇头道:“不然我剁了你的手,总得给我一样,不然我这气撒不出去,只能要你的命了。”
万合月咽了一口口水,颤声道:“我,我会解这个蛊虫,你放了我,我立马给二位解了。”
楚蒙抱臂站在旁边看戏,他知道于野就是在吓唬人,之前为了杀人之事吓成那样,为此还吵了一架。
于野摊了摊手,表示无奈的很,“你要不提还好,你这一提起来吧,我就更想杀你了。要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随后将手里的匕首狠狠地往地上一插,戏谑道:“要不这样,你先给我解了蛊虫,在给我讲清楚抓他们夫妻二人干什么,为什么要挑我下蛊虫,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放了你。”
“于兄!”路云长和梅映雪搀扶着一个妇人走过来,道:“找到真的寻静婉了。”
那真的寻静婉和之前万合月易容的假寻静婉还是有些差别的,乔装的容貌几乎没有分别。
可这体型上却有些差异,寻静婉几乎瘦成了皮包骨。
寻静婉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走近前看到被绑着的万合月和屠狼才陡然间回过神来,身体颤抖着,第一句话却是问:“樊哥呢?”
于野听到这三个字遂明白过来,那日在系水镇听着假寻静婉的口音觉得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如今再一听才想通,万合月是学她的口音学的四不像才会让人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
梅映雪安抚道:“方才听他二人讲,应该是逃走了。”
寻静婉好似再无牵挂了一般,松下一口气,欲跪下磕头。
梅映雪和路云长赶忙将她扶起来,轻声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五年前重伤未愈的万合月来到系水镇暂住。
她是一个女盗匪,武功平平,但是一手偷东西和演戏的手艺无人能及,在姑苏城发生了什么寻静婉并不知道,她也是被关了这些年才知道了一丁点万合月的过去,此事她也无从说起。
寻静婉会一些南巫的蛊术,也会一些救人之法,镇子上的人因为她是南巫的人确实也对她惧怕,甚少于镇子里的人往来。
偶有一日万合月来到她家的小院,二人相谈甚欢,知道她无处可去,于是便邀请她住了下来。如此持续了一年。
可万事只有人终日做贼,哪有人终日防贼的。
万合月将简梵和寻静婉的家事摸了个一清二楚。后来她说有事要办,出去了半月之久,带来了屠狼,说是她的心上人。
突然有一日万合月给他们夫妻二人下毒捆上了栖木山,并用寻静婉的性命要挟简梵进了铸剑山庄。
万合月让寻静婉教她蛊虫的饲养之法,她便用相对容易的合欢蛊在镇子上做怪,才搞出这许多是非来。
“他们易容成我们夫妻二人的样貌,在系水镇四年。我和樊哥被他们关在栖木山上,隔两天才来送一次吃食。”寻静婉说着流下泪来,捶着胸口道:“怪我,怪我引狼入室。”
寻静婉因镇子里的人不敢与她相处,又因好不容易有个谈得来自以为能成为朋友的人,才致使这桩祸事发生。
众人听得后,心中为他们二人感到同情。若不是几人误打误撞,他们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
于野也安慰道:“你别太自责,自来祸从天降,又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预料到的,若是,那岂不成了神仙,如此还在这人世间受什么苦。”
“公子说的也是,只是连累了樊哥。”寻静婉听得于野的话,也算稍作安慰,继续道:“他们应该是从我口中得知了樊哥以前之事,几番查证之后,便想从樊哥口中得知一对剑的下落。”
“一对剑?”路云长忙问道:“简大叔可知?”
“此事我也不知。”寻静婉摇摇头,道:“我能和樊哥结为夫妻已是很高兴的事,樊哥不说的,我又岂会问。”
不曾想真的寻静婉竟是这通情达理、绵软的性子。
“静婉!”简梵的声音自山庄的破墙上响起。
他看到院中众人只是搀扶着寻静婉,地上绑着两人,于是急忙奔了过来,抱住寻静婉,道:“静婉,你可有事?”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看到无伤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