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叔见三人都出来了,收起手上的东西,问道:“瞧着你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来这儿做什么?找死?”
“木叔好。”路云长下去帮忙,笑道:“不瞒木叔,我们三人专程来南巫是为了治病。”
“治病?”木叔丢下手里的东西,上下打量路云长道:“南巫只有蛊术闻名中原,什么病还要跋山涉水来此地?”
路云长转身去看于野和楚蒙。
于野问道:“木叔可认识什么厉害的蛊医?”
木叔冷笑一声,“驱蛊就说驱蛊,我虽然只会些解毒的方法,但也能瞧出,你们没病。”
于野为难不好意思开口。木叔似有察觉,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去云中寨,有一位会驱蛊的巫医。”
路云长拱手道谢:“谢大叔指点,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位巫医?”
从阿骨那儿就能察觉,南巫对中原人的敌意非常大,再观这位大叔的长相和流利的中原话,想来应当是中原人。
木叔能在南巫常住,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木叔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个聪明人。就算你们去了,那巫医也不一定卖你们面子。”
木叔思忖了一下,道:“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去,但是你们治好之后,必须立刻离开南巫。”
“为什么?”于野有些疑惑。
“叫你们走就走!”木叔有些不耐烦,“哪来那么多事情!”
于野觉得这大叔应该是好意,还要再问,楚蒙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三人站在一起,于野小声道:“那怎么办?咱们还要找方子兮前辈,不然消息又断了。”
路云长再三权衡,道:“既然来了眼下能解决一件事也行,先将此事解决了再从长计议吧。”
于野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
木叔第二日带着三人赶往云中寨,又是山路。
于野和木叔闲聊:“听木叔的意思,南巫不欢迎中原人,那大叔是怎么在这儿住下的?”
“你莫要想办法套我的话,和我耍心眼你还嫩了点。”
于野尴尬一笑,道:“木叔果然火眼金睛,我们来此不光为了解蛊,还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木叔道:“这些年来找人的也不少,最后都没能出去,你当为什么?”
“难不成都抓起来喂毒虫了?”于野随口问。
木叔“哈哈哈”笑起来,指了指于野道:“你们三个,我也就看你还顺眼点。所以听大叔一句劝,此地不宜久留。”
“大叔既然看我顺眼,那您和我说说南巫的风土人情。”
木叔顿住脚步,喘了一口气,道:“你这小子。”
于野见木叔走得有些气喘,上去扶着他,嘿嘿笑起来:“大叔,你就当讲故事。”
“不讲,不讲。”
于野回头看向楚蒙和路云长,他也很无奈。
云中寨离木叔的家有半日路程,路上也会遇到一些南巫的村民,也未表现出对他们三人的敌意。相互打了招呼就走了。
这就让人有些疑惑。
巫医对木叔很礼貌,见是他带来的人,便将人都请进屋子。
巫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房屋内摆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大白日的门窗紧闭,屋子里是油灯昏暗的光线。
于野看到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瓶瓶罐罐,于是好奇地去看,难道南巫人真的都养蛊虫吗?
木叔拍了一下于野的手,道:“不要乱动,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野身上打了个颤,收回手。
楚蒙上前给巫医伸出手看。
巫医看到楚蒙左手小臂上的红点,蹙着眉用简单的中原话道:“还有呢?”
于野也走过去伸出自己的右边小臂。
巫医见了于野手臂上的红点,对着二人上下左右打量的半晌,表情严肃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于野急了:“您这摇头是什么意思?治不了?”
巫医用南巫话和木叔说了几句,木叔也皱起眉头,着重上下打量着于野,咳嗽一声,问:“你们二人种的是雌雄蛊?”
于野连忙点头。路云长大概明白了意思,客气问道:“可有什么办法吗?”
木叔又摇了摇头,道:“他的意思是,他从未见过两个男子种雌雄蛊。”
楚蒙察紧接着问:“这蛊虫必须是一男一女?”
木叔接话问巫医,二人言语几句。木叔回答道:“至少他活到至今,在南巫从未见过。”
楚蒙:“那他可知道这蛊虫的来历?”
巫医伸出手示意他们将手臂抬起来一点,巫医又瞧了瞧,伸手摸了摸,表情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惊讶,然后和木叔讲了很长一段话。
木叔解释道:“此蛊名‘夜合’,可对?”
于野和楚蒙同时点头。
“这对蛊虫是极难养也极难寻到的,夜合蛊虫的雌虫是很挑剔的,而且还需要机缘巧合,二人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路与长疑惑地看着于野和楚蒙,问道:“会不会看错,这……于兄是在未察觉的时候让这虫子钻了空子。”
路云长当时在现场,虽然没有瞧见蛊虫,可这也不是他心甘情愿种的啊!
木叔还没复述给巫医,那巫医顿时变了脸色,和木叔生气地说了几句,说着就要将他们几人赶走。
木叔劝慰了一下,那巫医才消了气,和众人指手画脚,中原话掺着南巫话一通喋喋不休地讲完。
三人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楚蒙忽道:“一定要心意相通才能种下吗?”
木叔坚定道:“一定要心意相通。”
巫医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了几句。
木叔道:“既然二位能种下这蛊虫,为何又要驱除?这蛊虫也不完全都是坏处。”
一说到这儿,于野的面颊烧得通红,咬了咬唇,道:“我不愿意。必须解了!”
楚蒙听到这话一怔,侧头瞧着于野的眼睛,他心慌不敢和楚蒙对视,又坚定地重复道:“我不愿意。”
巫医似乎听明白了,和木叔耳语了几句。
木叔听后哭笑不得,算是知道于野为什么如此坚决了,摇摇头,委婉道:“他劝你们还是不要解了,若是有什么困扰……其实也不必烦恼……。”
于野当然困扰,而且是非常困扰!
他只觉得一股火气直窜颅顶,气愤道:“就说到底能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