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被楚蒙抱得喘不上来气,抬手就推,谁知这人哪里是刚刚像个孩子一般委屈哭过的人?
此刻他竟然蛮横地欺身将于野压在身下,漆黑的眼睛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于野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皱眉道:“大哥,你要是因为我安慰你而感动,也不必这样。”然后抬起手指推了推他的肩膀,“下去!”
楚蒙竟然直接趴下,抱住他,还带着鼻音道:“不要。”
这人是降智了吗?难道心智也被那血阎果做的丹药影响了?
“让我抱会儿。”
“楚蒙……”于野问:“你还记得你现在几岁吗?”
“三岁!”楚蒙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于野拍着脑门,黑云压顶,立时就想大叫沈醉过来看看这人的脑子。
不对——他骗人!
身下的某处僵硬暴露了这人的伪装,三岁?三岁你就……
“楚!蒙!你给我下去!”于野使劲推了一下楚蒙的身体,可怎么也推不动,于是暴躁道:“你大爷的!给我下去!我已经知道你是装的!”
门外的沈醉听到屋里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满脸嫌恶地看了一眼屋内的烛火,于明明睁着眼睛不明所以看着沈醉。
沈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于明明道:“看什么看,赶紧滚,一会儿脏了耳朵!”
“啊——”于明明挠了挠头,还是没明白。
沈醉用袖子包着手推了一下于明明,不耐烦道:“啊什么啊,叫你走就走!”
“哦——”于明明见沈醉黑着脸,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不自觉就听话了,也不敢和他犟嘴。
楚蒙在于野的脖颈间一顿乱拱,忽然耳朵动了动,抬起头望着于野道:“都走了。”
“啊?”于野睁大眼睛,一脸迷茫道:“什么都走了。”话刚问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了,于是咬牙切齿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
“是你先勾引我的!”楚蒙说得义正词严:“你要不抱着我,我也不会忍不住。”
“谁他妈的勾引你了!”于野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道:“老子安慰你还安慰出错来了?!以后你再有事儿别找我!”
“不找你找谁?”楚蒙歪曲意思,煞有介事道:“你是大度了,可是我不想啊,我怕你生气,我的身体只能给你一个人!”
次奥!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大哥!”于野举手投降,举一反三,好言相劝道:“第一你的大仇未报!第二我这还在孝期,不宜——咳,不宜运动。”
楚蒙听了于野的话一下伤心起来,又抱住于野,委屈道:“阿野,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想起伤心事。”
“好啦,我——”于野叹了口气,也不计较称呼的事情,严肃道:“你先养好身体,我已经和路大哥他们再计划了。”
刚刚被你醒来,于明明“但是”两个字给打断了!
楚蒙好像终于听进去了,乖乖躺回去盖好被子,望着于野起身准备去找路云长。
于野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嘶——”的一声。于是他急忙转身去看楚蒙怎么了。
他的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人,就被楚蒙大力一把裹挟着带进了被窝。
于野还没反应过来了,正烧起来的怒火叫那人劈头盖脸砸来的吻全都堵了回去。
于野愈是挣扎那人愈是“暴虐”,他的脑海只有“暴虐”这两个字能形容此刻对他的评价。
“你先听我说——”于野终于把头从被子里伸了出去,露出洁白的脖颈,好不容易喘了两口气,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拉了进去。
两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只能听到心跳撞击胸膛的沉闷声。
于野喘着粗气,抬手勾住楚蒙的脖子,躬身对着他左耳有小缺口处就是一口咬下去。
楚蒙的身体先是一颤,被这么一咬竟然点起了一簇不合时宜的“欲望”火焰。
楚蒙本是想多日未见,生死一遭心有余悸。他又察觉到于野心中难过,想闹着玩一场惹他着急,手上已经停了下来,谁知这人偏又来招惹了最敏感的地方。
于是毫不客气道:“这是你自己点的火,你得负责!”
于野也知道楚蒙是有分寸的,虽闹了这么久,可也没真干什么。
他们就像是两只受伤的疲倦鸟儿互相依偎在一起,伤口早已结痂又溃烂,反反复复让人已经察觉不到疼痛。
只是结痂后微微一动又皲裂的伤口让他们还有些难受。
被子的空气逐渐稀薄,让于野有些气闷,楚蒙掀开被子的一角,外面烛火的光亮打进来,于野猝然别过头去,双手捂住脸颊。
楚蒙蹙起眉头,躺在于野身边,紧紧抱住他哭泣而发颤的身体。
“阿野……”楚蒙喃喃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可安慰的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于野哼着鼻音骂道:“安慰的话是烫嘴吗!?”然后转过身将一脸的泪蹭了他一声。
“……”楚蒙拍了拍于野的后背,道:“我——”
“不用说了。”于野道:“我什么都知道。”
“咳——”楚蒙极不自然地又将于野翻过去背对着他,然后道:“我真——”
于野抬手急忙往床边抓去,浑身炸起毛就要逃走,然而为时已晚,凶器已经抵在他的身后。
势如破竹般今晚定要了他的“命”。
所有失去亲人的悲伤、内心溃烂的伤口、劫后余生的庆幸全部化作泡沫灰飞湮灭。
他们唯余要做的就是带着所有的遗憾去给那些人的罪恶画上句号!
于野颤抖着汗涔涔的手臂,将头埋入被中,说话的声音都似乎在啜泣一般,威胁道:“你再来,我就死给你看!”
这威胁压根不起任何作用,那人就像是饿急后开荤的凶兽,不吃干抹净绝不罢手。
楚蒙将于野扳过来,看着他眼角溢出的泪水,偏头就吻上他的眼角,随后滑到耳边小声道:“我怎么舍得你死呢,爱你还来不及。”
在那欲望之中彻底点燃,渐渐变成支离破碎,他们都一身狼藉啊……这片刻的欢愉让他们忘记了痛苦和仇恨。
于野哼不出一声,仰着头被人吻上喉结,被那人露出尖利的牙齿来回摩挲着。
两片嫩叶被汹涌的波涛拍打在细密的水流之中,再让一阵巨大的浪潮卷起,势必要冲破岸堤的桎梏,到达更浩瀚广阔的天地间。
汗水也一滴滴坠落在汪洋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