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清也有些无奈，“宾城的客户里面，兴辉也不算是最大的客户，但是确实是最不好打交道的客户。要求多，回款慢，这次安恒医院出了事之后，要求他们一同出面，总是推三阻四，上次终于去了，结果没说两句直接就吵了起来。”
许学清一回想起当天的情形，还觉得头疼。
赵婧不屑地撇了撇嘴，“下午一开始不也还死鸭子嘴硬吗，要不是江总说报警，估计还一直装死呢！”
江易漫不经心地，“不管兴辉的高管怎么嘴硬，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不知情，总之兴辉以后都不能合作了。许经理，你跟集团打个报告，立刻取消跟兴辉的合同。造成的影响和损失，你们跟法务直接按合同条款处理。”
没有信誉，出了问题只会推卸责任的合作商，还给晟宇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确实必须终止合作。
许学清面露愧疚之色，“江总，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身为宾城区域的销售经理，没有及时发现和纠正兴辉的违规操作，还给集团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是我失责。”
程斯念闻言一听，客观评价道：“这事也不能都怪许经理。产品是到了兴辉仓库才出的问题，加上他们有心遮掩，本来就很难查证。”
听到程斯念出言维护，许学清满心感激，还有些欣喜，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雀跃。
“谢谢你啊，程助理。”
江易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赵婧也赶紧帮腔，“对啊，许经理，你就别往自己身上揽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都一清二楚的。事情发生之后，如果不是你第一时间赶到安恒医院出面周旋，事情肯定闹得比现在更大，还有你加班加点给我们提供那么多信息，我记在心里了。”
许学清谦逊地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赵婧又看着江易，心悦诚服地说：“也幸亏有江总，雷厉风行，我真没想到一天就能把问题的根源找出来，太神速了。”
程斯念也心里唏嘘了一番。
因为仓库里的意外，导致心脏检测仪出了质量隐患，差点害死了一个患者，又因为患者的儿子是个主播，事情一下子发酵得如此快，在网上掀起这么迅速又猛烈的讨论。
连带着影响了其他产品的销售，还让集团一天之内股价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说是蝴蝶效应也不为过。
服务员陆续端了菜进来，几个人心情一好，胃口也不错，边吃边聊了起来。
赵婧还一心惦记着工作，“江总，我已经订了明天回京市的机票。既然事情已经查明，下午兴辉也出了书面报告，我得赶紧回去处理剩下的事，尤其是对外舆论这块，董事会催得紧。”
“行。”
程斯念体贴道，“我跟江总打算明天下午约方院长过下合作方案，我们估计还得再留多一天。到时候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去沟通的，你随时打我电话。”
赵婧赶紧道了谢。
许学清好奇地问：“什么合作方案。”
程斯念把江易在医院跟方院长说的提议说了一遍。
许学清兴奋地说：“安恒医院的情况，还有心外科的主任医生我都很熟。程助理，要不咱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说不定我能帮的上忙。”
话刚说完，许学清已经掏出了手机，亮出了微信的二维码名片。
江易手中的筷子一顿，拧起眉毛看向许学清。
程斯念没多想，客气了说了句好呀，拿出手机加了微信。
许学清的语气里有掩不住的高兴，“那说好了，有什么事找我。明天我刚好有空，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吧。”
程斯念顿了下，“这个不用吧，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用跟我客气。”许学清只当她客气，满不在乎地说道。
事实上，许学清巴不得程斯念能多多麻烦她。
今天一整天相处下来，他竟不知不觉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了。
程斯念面露难色。
明天主要是初步跟方院长接洽意向，了解医院的情况，她并不觉得需要许学清的帮助。反而觉得有他在，会影响自己工作。
江易把程斯念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许经理明天不是约了兴辉的人，要一起去安恒医院处理病人闹索赔的事吗？”
许学清顿了下，“是，不过是约在了上午，反正都在医院，下午……”
江易冷着脸说：“病人的事情要优先处理，这关系到整个事情的处理结果，还有后续的对外声明。我们要跟公众交代病人最关心的诉求是否已经彻底解决。”
江易的语气突然变得这么严肃，让另外三人都有些诧异。
今天白天他一直都一副泰然处之的姿态，现在事情都解决完了，怎么这会又突然郑重其事起来？
许学清感受到了江易语气中的压迫感，似乎还有一丝不悦。
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身板，恭敬说道：“江总您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
这时候服务员端上来一道菜，许学清有心缓和下气氛，便主动拿起公筷边夹菜边介绍。
“大家尝尝，这是我们宾城非常出名的招牌菜，叫烈焰醉风鸡。鸡皮粗脆可口，肉质鲜嫩，而且最特别的就是它的辣味，用料很独特，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
程斯念一看，这道醉风烈焰鸡色泽红亮，看着确实诱人，但是每一块浸润在由各种辣椒、花椒和香料精心熬制的红油中。
她已经闻到了一股让她不适的辣香味。
许学清先夹了一块给江易，紧接着又往程斯念的碗里递过来。
程斯念还未来得及拒绝，江易已经替她开口了，“程助理不吃辣。”
许学清的筷子僵在半空，脸上有一瞬的尴尬。
程斯念有些过意不去，正左右为难，赵婧很体贴地拿自己的碗过去，“谢谢许经理了，我从小无辣不欢，最喜欢吃鸡了。”
许学清回过神来，笑笑，“是我疏忽了，没先问清楚大家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