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不少人贩子和大奸大恶者跟着混了进来。
短短几日,归云县就乱作一团。
朱大人气的半死,恨不得让王家把铺子关了。
可惜整个府城包括府城下面的各个县都没好到哪里去,又因为王家是长史身份,他想管也管不了。
没看到刺史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他虽然不怕王家,但是怕林家啊!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大人,街上又有人强抢民女了!”师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知道了。”朱大人揉了揉眉心。
“传令下去,这段时间不要让女子上街,等过一阵子若还是这样,我就去找刺史大人。”
师爷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欲言又止。
“大人,当初玲珑轩卖的面膏之类,也引起过轰动,可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玲珑轩虽然无法跟王家胭脂铺比,但名号打的也算响亮,至少很多达官显贵,都在用玲珑轩的东西。
他是归云县的师爷,也是亲眼看着玲珑轩崛起的,从始至终都没见过乱起来的现象。
朱大人嗤笑:“能一样吗,玲珑轩的东西虽然定价高,但服务也更好。若是不想去铺子里,会有专门的人送上门。而王家,只顾着挣钱,最好是吸引的人越多越好,好壮大他们王家胭脂铺的名号!”
一个是农家出身,却如此知礼,不给他这个县令添一点麻烦。另一个,明明是五品高官,却只顾眼前利益,自私妄为!
“这王家的行径,迟早走不远!”
师爷疑惑:“可祛皱膏卖的这样好,据说很多官员的女眷都被笼络了,王家怎么会走不远呢?”
朱大人捋了捋胡子:“祛皱膏被传的如同神药,若真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可以让人的面部返老还童,岂不是逆天,这逆天的东西,真是王家能随随便便研制出来的吗?”
就算是太医,也只能让后宫嫔妃们日日调理,才能保持年轻貌美。
一个小小的药膏,一年内年轻十岁,真的没有任何代价吗?
师爷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由紧张起来。
年轻十岁,听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万一是假的,王家得到的反噬定然不会少。
若是后面起了什么不好的作用,甚至很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
朱大人和师爷猜的没错, 府试放榜的前一天晚上,有女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脓疮,急匆匆的来到了医馆。
不过,这还不算,整个县城各处医馆,短短时间,都陆续的有女子蒙着面找大夫来看诊。到最后,医馆都挤不下了,她们便守在外面哭天喊地。
大夫们吓的半死,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子的脸突然生了脓疮,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如今一夜之间就全成了这样。
莫不是什么疫病。
大夫们胡乱猜测着,却都不敢暗下定论,而是细细询问每一个人的病情。
短短一夜,整个县城大大小小的角落人心惶惶。
当天一早,这事就传到了朱大人耳朵里,他立刻派人去将一些女子带到了县衙,审问一番后,脸色大惊。
“你说,你们都曾用过王家胭脂铺的祛皱膏?”
“是,不光是我们,脸上生了脓疮的姐妹都用过,不信您可以去审查一番。”
朱大人当即下令,让捕头带人去调查。
一个时辰后,归云县所有得了脓疮的女子都被调查清楚。
和先前那些人说的一样,她们也的确都用了祛皱膏。
师爷急匆匆道:“大人,此事要怎么做,要不要把王家胭脂铺查封?”
朱大人摇头:“归云县的富贵人家是第一批用祛皱膏的,等过两日,府城也会传来消息,甚至是其他府城的那些达官显贵。这事,远远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插手的了。”
“我即刻就去府城,将这件事告诉刺史大人,先将王家的人控制住。”
他叹了口气,早就知道王家会捅娄子,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日上三竿时,他进了刺史府,出来后,刺史大人赶紧派兵将王家团团围住,并查封了王家各个胭脂铺,同时将所有大夫集结起来,商量医治之法。
他是王长史的直属上级,若是王家真把事情闹大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如今,只能看看有没有办法将脓疮压下去了。
他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可王家那边,却不服气。
王长史一把年纪,突然被人命令不能出府,怒斥道:“刺史大人,你这是要囚禁我,敢问我是犯了什么事。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皇上也不能冤枉人。”
刺史冷笑:“犯了什么事,你可知道,归云县只要富贵些的的女子很多都生了脓疮。”
王长史更不满了:“生脓疮和我王家有什么关系?”
“她们之所以生脓疮,是因为用了王家胭脂铺的祛皱膏!”
“什么,这不可能,一定是我们的祛皱膏效果太好,被人诬陷了。你虽然是刺史,但也没有权利问责我。就是不知道林家得知你如此欺负王家,这刺史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
他赤裸裸的威胁,让刺史瞬间黑了脸。
王长史有个侯府做夫人的女儿,从前就不把他这个刺史放在眼里。一般事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王家是在自寻死路,林家不仅保不住他们,说不定还会被拖累。
他冷哼一声:“这祛皱膏王家的女眷不知道有没有在用,你若不信,尽管看一看女眷们的脸。”
王长史闻言,皮笑肉不笑:“刺史大人可真是睁眼说瞎话,我刚刚才见过老妻和孙女。”
刺史大人笑而不语。
算算时间,归云县的女子们都生了脓疮,王家应该也快了。
见他不相信,王长史气得咬了咬牙,沉声道:“管家,去把双儿带过来。”
“是!”
下人立马去唤王双儿。
王双儿正在被王夫人叮嘱一些事情,并不知道王家被封的事情,开开心心的跟在管家身后。
“祖父,你找我?”
王长史看了一眼孙女,见她肌肤如玉,便放下了心,嗤笑:“刺史大人,您看清楚了吗,我孙女的脸上可有一点疮?”
刺史皱了皱眉:“时间未到罢了。”
“放屁,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王家,让林家知道了,小心你官位不保!”
被下级赤裸裸的威胁,刺史大人胀红了脸,正要开口,突然,王双儿尖叫一声。
“我的脸好疼,啊,好疼啊。”
她捂着自己的脸,疼的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王长史等人看向林双儿,接着瞳孔放大,一脸惊恐的后退几步。
“这这这这这……”
他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只见王双儿刚刚还白皙柔嫩的脸,竟然肉眼可见的发红,生了一个又一个的脓疮。
刺史冷笑:“呵,现在你相信本官了吧!”
“王家如今在玩火自焚,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王长史一个凛冽,差点摔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他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道:“快把王得志给我叫来,不对,派人给林家传消息。”
眼下,他也只能寄存于林侯府愿意出手相救了。
然而,王长史并不知道,林家此刻也乱成了一锅粥。
王碧莲和林玥的脸也都长了脓疮,便赶紧叫宫中太医来府里诊治。
谁知道,宫里那边说,太医都被叫去显昭贵妃宫里了,还有一部分,则入了王府。
林玥还以为是不凑巧,心烦意乱:“怎么贵妃和王府的人正好病了,生个病这般大惊小怪,连个太医也不给咱们留下。”
王碧莲赶紧捂住她的嘴:“玥儿,你瞎说什么呢,皇家的人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恐怕会给林家招来灾祸。”
林玥撇撇嘴,她娘也太大惊小怪了,在自己院子里,怎么会被人听去。
她嘟囔不满道:“我明日还有宴会呢,突然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出门啊?”
王碧莲也有些怨怼,看了看铜镜里自己那张突然变得丑陋的脸,有些泄气。
“莫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引起的,来人,将厨房里的管事婆子叫来。”
她给自己和女儿带上面纱,管事婆子很快来了。
“夫人,您找我什么事?”她惶恐道。
王碧莲抬眼,身旁的大丫鬟立马给了她一巴掌。
管事婆子吓的赶紧跪下磕头:“夫人息怒啊,敢问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您就算打,也要给我个说法啊?”
林玥气道:“你还说,若不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东西被我和娘吃了,我们的脸上怎么可能生脓疮。”
管事婆子身子一僵,抬眼看了林玥和王碧莲一眼,虽然两人带着面纱,但裸露在外的额头上,果然生了很大的疮。
她更加惶恐了:“夫人,小姐,奴才真是冤枉啊,今日做的菜从前也做过,而且用的也一直都是那些固定的菜农。明明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对了,除了您二位,侯爷也吃了菜,他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王碧莲皱眉,让人叫了安远侯林盛过来。
林盛一进院子,便发现里面的氛围不对,疑惑道:“夫人,你叫我来,是发生什么了?”
王碧莲看了看他的脸,并没有一点生疮的迹象,皱了皱眉。
“侯爷,你看看妾身这副样子,呜呜呜,也不知怎么回事。原以为是吃错了菜引起的,可今日我们一齐用饭,你却并无什么状况,想来和厨房无关。”
那管事婆子听她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
林盛看了看妻子,又看了一眼女儿,赶紧道:“可请了太医,怎好端端的突然生了脓疮。”
林玥告状道:“自然是请过了,但太医都被显昭贵妃和瑞王府给叫走了。呜呜爹,女儿和娘难不成得了什么急病,若是太医不来,万一毁容了该如何是好。”
唯一的女儿一撒娇,林盛的心顿时软了。
“乖玥儿别哭,爹这就进宫为你们娘俩将太医请过来。”
那些后宫的嫔妃们每次一点不舒服就要太医曙一大堆人紧张,兴许显昭贵妃根本就没什么大碍。他亲自去请,对方也不可能不卖一个薄面。
“相公\/爹,你真好。”娘俩个感动的不行。
每次这个样子,都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林盛见状,果然一脸满足感。
从小到大,他都活在嫡姐林梵的阴影下,外人谈起林家,永远都是那个奇女子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将林家发扬光大。
而他,总是被人忽略,还遭到同僚说自己靠着裙带关系才有的今天!
所有人都不认可他,但只有娘子和女儿,处处觉得他很厉害,总是对自己露出孺慕之情。
这让林盛觉得很受用。
尤其林梵死后,他的日子更舒坦了。
“放心吧,等太医来了,你们脸上的脓疮一定能治好。”
他让人准备轿子,往宫里赶去。
王碧莲和林玥焦急的在家里等消息,不时看一眼铜镜,当发现脸上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林玥害怕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能治好。”
她才十岁,还没有成亲,若是脸毁了,一辈子就完了。
“娘,咱们再等等,爹爹马上就回来了。”
母女俩在府里焦虑不安的来回踱步,而另一边,林盛也进了皇宫。
不过,他一进宫,就被人给扣下了。
咸福宫中,大大小小上百人跪了一地。
一个茶盏被扔了出去,掷在地上,茶杯摔成了两半,一地茶水中,所有人战战兢兢。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太医院院史深吸了一口气,抖着声音道:“回贵妃娘娘,你脸上的脓疮,可能跟祛皱膏有关。”
显昭贵妃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王家吃了熊心豹子胆,若是祛皱膏有这么大的问题,还敢送到咸福宫来,莫不是想满门抄斩!”
院史连连磕头:“娘娘,具体到底是不是因为这祛皱膏,还得卑职回去和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们查清楚才知。”
“多久?”她朱唇轻启,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