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和倪无恙这两病娇,如今精气神越来越好,老侯爷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他让顾清梦专心解毒,自己时不时去管理学院转一转,帮顾清梦分担压力。
皇帝这些日子神采奕奕,上朝几乎不发脾气,大部分朝臣都觉得心满意足。
皇帝心情好了,有嫔妃就不高兴了,尤其是份位高的几位,恨不得把崔嬷嬷挫骨扬灰。
要不是崔嬷嬷毒杀惠妃,瑶光殿还和冷宫无异,皇帝岂能想起惠妃这号人?
自从沈铭远坐了冷板凳,皇帝去贵妃昭阳殿的频率明显减少,贵妃急得坐立不安。
灵仪公主想方设法,跑到皇帝面前讨好卖乖,眼看起了点效果,结果她和沈铭远作死,险些要了倪无恙的小命,后来灵仪公主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在信安侯府丢了脸面。
如此一来,皇帝虽然给灵仪公主赐了婚,他看到贵妃心情能好?
偏偏沈铭远报应来了,京城突然杀出个邰玉笙,他到了刑部之后,就揭开了拐卖人口案。
随着谭怀璋在各州府巡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拐卖人口的幕后主子,就是二王爷沈铭远,皇帝恨得咬牙切齿,好几次在御书房拍桌子骂娘,恨不得把沈铭远一刀剁了。
这段时间以来,皇帝从不踏足昭阳宫,贵妃除了偶尔不甘心,用点小手段讨好皇帝,其它时候都安分守己,并不给沈铭远拖后腿。
皇帝不去昭阳殿,德妃和淑妃铆足了劲,每日使手段争宠,皇帝还要用两位尚书干事,时不时去两人的宫殿住上一宿。
结果好景不长,惠妃被崔嬷嬷下毒,端王被人中伤污蔑,偏偏老三老四掺和其中,皇帝不但用雷霆手段削了两个儿子,连德妃和淑妃那里也不去了。
如今惠妃身子大好,沈星河的奇毒将解,皇帝就开始任性妄为,他天天宿在瑶光殿,连折子都带去瑶光殿批阅,这样天大的恩宠,岂能不让嫔妃心惊?
于是乎,接下来好几天,德妃等人以看望惠妃为由,三五不时来瑶光殿做客。
嫔妃们和惠妃笑谈几句后,变着法子给皇帝送吃食送温暖,想从瑶光殿虎口夺食,惠妃历经世情冷暖,对情爱之事早已不在乎,她懒得应付嫔妃,就开始出手赶皇帝。
惠妃本是皇帝的白月光,他好容易和惠妃亲近,又被嫔妃横插一脚搞破坏,这事皇帝能忍?他龙颜大怒气急败坏,
“惠妃在瑶光殿这些年,你们有几人来看望她,对她嘘寒问暖了?
若非丁公公暗中照看着,你们还有人想落井下石,将她除之而后快吧?
滚滚滚,全给朕滚回各自宫殿去,没事别来瑶光殿晃悠。
丁公公,给皇后传朕口谕,若她不能约束好嫔妃,朕就把凤印交给其他人来管。”
众嫔妃一哄而散,从此认清了一个现实:
贵妃说得没错,惠妃才是皇帝揣在心窝子上的人,其它姐妹不过是添头。
如今老二老三老四失势,端王这位大皇子,即将在朝堂崭露头角了!
不愧是皇帝的枕边人,她们押题压得很准,可惜她们明知答案,却也无能为力。
半个月之后,皇帝就在朝堂下旨,让端王协理兵部事宜。
皇帝这道旨意一出,让所有朝臣都变了脸色,都知道这朝堂的势力,或许面临大洗牌了。
沈星河接了圣旨,并不忙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偶尔在朝堂上点个卯,或者去兵部衙门转一转,看起来依旧无所事事,却让沈铭远等人如坐针毡。
兵部尚书汪夔,因为汪夫人印子钱的案子,不惜忍着断尾之痛,舍了汪夫人娘家兄弟。
结果这个案子刚平下来,尚书府门外就来了一个美貌妇人。
这妇人身上衣服打着补丁,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再次把兵部尚书府推到风口浪尖。
那妇人带着儿子往府门前一跪,其声音宛转悠扬,却又带着几分悲凉,
“汪大人,当初你亲口承诺,说要给民妇一个归属,谁知民妇等了又等,没等到大人来提亲不说,反而等来了腹中孩儿,民妇还因此被父母逐出家门。
民妇一直以为,汪大人不来接民妇,或许是汪大人遇到了难处。
这些年民妇忍着白眼,好容易带大了念卿,汪大人哪怕忘记了当年的情谊,也该让念卿认祖归宗是不?”
那孩子紧咬着牙关,低垂着头面无表情,跪在府门前不言不语。
宰相门前七品官,尚书府的护卫向来鼻孔朝天,看到有人在府门前闹事,提着刀背就上前赶人,
“哪里来的破落户,竟敢到尚书府来碰瓷,你们不要命了?
麻溜的,赶紧滚,别让小爷我下狠手。”
眼看刀背要落到妇人身上,那孩子抬起头来,抓住那护卫狠咬了一口,恶狠狠看着那人,
“我爹是兵部尚书,我是汪夔的儿子,你敢打我娘试试?”
旁边有人抡起巴掌,想把这小子扇得远远的,看到孩子那张脸,那巴掌再也挥不下去了,
“你们先等着,我去禀报夫人。”
被咬的人气急败坏下,压根没看孩子的脸,狠狠一刀背朝孩子当头劈了下去。
妇人顾不上哭泣,尖叫一声猛扑过来抱住孩子,仍由那刀背落到自己背上,
“你们怎能如此无礼?
民妇儿子是他汪夔的种,若姓汪的胆敢不认账,命妇拼着挨一顿板子,也要去敲登闻鼓!”
此时此刻,尚书府门前围了一大群人,有人看到那孩子的脸,立刻指指点点说道:
“嘶,你们瞧瞧,那孩子的眉眼,是不是和尚书府大公子很像?”
“没错,这孩子像汪家大公子,不就是像尚书大人么?
想不到尚书大人如此道貌岸然,竟然吃了就不认账,害得这对母子遭人白眼。”
“唉,谁说不是呢?
你们瞧瞧这对母子,身上的穿着与咱们这些,是不是没什么两样?
你们再瞧瞧,这尚书府的护卫都穿得人模狗样,比这母子俩可光鲜多了!”
汪夫人被卸了臂膀,折损了贴身婆子,连娘家兄长和子侄都没保住,这些天心情烦闷到了极点,没想到有下人急匆匆来报,
“夫人,大事不好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汪夫人听了这话,耷拉着眼皮懒洋洋询问:
“有何大事?
莫非那刑部员外郎,还敢闯我尚书府,来捉拿本夫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