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她一个手一直扣着指节,强迫自己清醒。
但那种蚀骨的感觉过于强烈,加上她对情事、对萧御一向都很迷恋,自制力真的不太行。
“姑娘,没事吧?”师傅突然问。
盛书书眯着眼睛,声音尽量放大,“没事,您专心开。”
她刚刚可能是喘息的声音没压制住。
说话也尽量提高了分贝,因为她情动时说话的声音绵软得和猫一样。
萧御说每次那个时候的声音最撩。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声音被司机误会,再发生点不可控的意外,她连跑都没有力气。
过了一个红绿灯,盛书书终于压着声,“师父,去医院。”
她没记错的话,二院在附近。
这个时间,医院的急诊居然不少人。
和盛书书一同到的,还有一辆车,伤者从担架上被抬下来,看起来很严重。
相比她这样走进去的,急诊医生只扫了她一眼,“什么问题?”
她张了张口,脑子里提取了一遍描述的说辞。
没说出话来。
“发烧了吗?”医生又看了她的状态,摸了一下她额头,“不严重,有其他症状没有?”
没有,盛书书摇头。
她发现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况,总不能说她自产雌激素过剩?
“那别捣乱了乖乖,回家贴俩退热贴就行,药都不用吃,去吧。”急诊医生已经摆摆手。
看她还带着书包,应该是学生,语气已经很温柔了。
盛书书看了,急诊大厅确实都在救死扶伤,她这头疼脑热都不算的,属实像占用医疗资源来的。
走出医院,她低头看着手臂上挂着的双肩包,都已经忘了出来的时候怎么条件反射把它带上的。
她可真是称职好学生,都这样了,还不忘带书包。
站在医院外面吹了会儿冷风,好像并没什么用。
冰与火,两重天。
盛书书掏出手机,找陆半夏的号码。
实在没别人可以叨扰的了。
“喂?”刚接通,那头还没说话,盛书书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夏夏,救我小命……”
她咽了咽口水。
那边依旧是安安静静,还以为陆半夏是因为没睡醒。
盛书书只能接着道:“二院门口,唔……帮我、叫个车?”
“嗯。”盛书书不自觉的夹杂着哼哼声,“先这样。”
她没挂电话,是怕自己在这里被别人捡尸。
刚刚她想自己打车来着,但她肯定没那能力输入目的地,眼睛看什么都水润润的,热烘烘的。
隐约听到那头好像“嗯”了一声。
很低沉,很诱人的声线。
怎么那么熟悉?
盛书书在想,陆半夏偷偷在家里藏男人了?
不对啊,这个时间,陆半夏和陈聿还一点苗头都没有呢。
后来陆家半路衰败,大不如前,陆半夏才求到陈聿那儿,昔日单纯天真的陆家千金,还要求着才能成为陈聿的床伴。
彼时全京金牌大律师,对陆半夏那叫一个召之即来。
思绪飘得有点远,但盛书书感觉这种方式还不错,能转移一些注意力。
于是她继续想。
陆半夏在她重生前,是和周凌订婚了的。
豪门陆家千金,落魄后终于还是嫁回了顶级豪门,这是别人对陆半夏的谈论,都说她一辈子挺幸运的。
但盛书书总觉得夏夏最后可能和周凌结不成婚,原因……她也说不上来。
她重生回来了,也不知道后来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一道光从身上扫过去的时候,盛书书剧烈的闭了一下眼,身体也下意识的缩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蜷缩在花坛边了。
萧御若不是打灯,都看不到缩成很小一只的她。
下一秒,她在骤亮的光线之后眼睛还没适应,就被人抱了起来。
盛书书回过神,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颗心却提了起来,“你……”
声音果然像猫一样。
盛书书想说得洪亮一点,几次深呼吸的酝酿,却弄得更像几次吟喘。
萧御低头看了她,眸光很深。
他把她放进车里,给她系上安全带,声线沉沉的,“安分些。”
因为萧御给她系安全带的功夫,她一个手跟没有骨头似的,意图往男人衬衫衣摆处作乱。
萧御出门急,衬衫松散着,没有收进西裤里。
她一伸,都能摸到他的腹肌。
盛书书歪着头看面前这张脸,后知后觉,“萧……御?”
她一下子精神警惕起来,“你,你放我下去。”
这个时候,萧御怎么会在?
那她不是羊入虎口,自找死路吗?
萧御自然是没有理会她,他得开车。
这么深的夜,街道上安安静静,只有稀稀落落的几辆车,一路通畅。
盛华年发现盛书书没了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出门跟着了。
看到她打的车往二院的方向开,他也开车往二院走。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觉得不能这么坐等,就开车在医院周围一圈绕,免得她从后门溜了。
结果绕到医院侧门,点儿背的就碰上了交警。
“妈的,大晚上的跑出来查酒驾,比红芪坊的鸡都敬业!”
盛华年骂了一声,试图倒车。
结果还是被交警给逮住了。
他刚刚才跟人喝过酒,直接一个酒驾,被拎下了车。
“同志同志!”盛华年双手合十,一脸虔诚,“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女儿急诊,我没办法,几百万的应酬都不要了赶过来的,您行行好!行行好?”
“再急也是酒驾,你万一路上出点事呢?岂不是你女儿更孤立无援?”
李洛书一边教育,一边呼叫同事,“这边一个车主,女儿急诊,找个人去问一下。”
万一这人被他们扣了,因为家属赶不到,病人再出什么事。
继而问盛华年,“还有别的家属能来医院看你女儿吗?”
盛华年一秒“声泪俱下”:
“哪有人啊,同志!我是单亲爸爸,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一把屎一把尿,她可是我的命根子……”
盛书书要是今晚被别人碰了,或者……反正只要不是萧御或者萧轻舟,他这孤注一掷的一步棋就白费了!
“你女儿叫什么?”李洛书一边记录,一边问着。
“盛书书。”盛华年也没什么犹豫。
李洛书写字的笔停了一下,“盛书书?”
那没事了,差点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