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立马就有两个热心肠的交警站出身,听闻是去附二院,立马跨上铁骑在前面开道,警笛声“呜呜”响个不停,向周围车辆示警。
前方更是一路绿灯!
沈言驱车跟在交警后面,这是他开车以来第一次那么顺畅,就跟治好了便秘一样,畅通无阻。
这时,许魏洲终于明白了沈言的用意,连连道谢,沈言回了句“小事一桩”,然后专心致志地继续开车。
钟曼淑把一切看在眼里,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欣慰,这孩子真的长大了,遇事不慌,反应迅速,决策果断,已经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了呢。
即便没有她陪在身边,沈言依旧成长得那么优秀。
有交警在前面开路,原本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被压缩到了三分钟。
抵达目的地后,交警化身雷锋,面带微笑地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去,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许魏洲抱起孩子飞奔而出,钟曼淑犹豫再三,朝沈言说道:“你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
对上那双饱含期待而忐忑的眼睛,沈言吐出一串数字,钟曼淑如获至宝,连忙用手机记下。
情况紧急,两人并没有过多交流,钟曼淑便着急忙慌地跑进了医院,看着那丰腴的背影,沈言目光深邃如海。
随即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驱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原以为短时间内两人不会再有交集,没曾想,晚上十点的时候,许魏洲就抱着小亮上门致谢,同行的还有许魏洲的老婆夏娟、许母,以及...钟曼淑。
刚进门,一家人就对着沈言千恩万谢,又是给红包,又是送牛奶。
许魏洲被医生骂了个狗血淋头,斥责他怎么为人父的,高烧到这个程度才送来,再晚几分钟,即便神仙都回天乏术。
许魏洲有苦难言,白天他跟妻子都要忙着上班,就把孩子托付给许母照看。
偏偏许母今天血压骤升,吃过药后就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休息,许母也没想到熟睡中的小亮会突然发起高烧。
若不是钟曼淑前来探望,以及半道碰上沈言要不然......许魏洲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沈言笑着说:“都是邻居,顺手帮个忙而已,没必要这么客气。”
许家人表示都是应该的,一点小心意,让沈言一定要收下,沈言拗不过,就顺势收了下来。
一阵寒暄过后,许家人起身告辞,唯独钟曼淑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让许魏洲等人先回去。
许魏洲若有所思。
上次电梯口相遇,许魏洲就看出钟曼淑和沈言有些瓜葛,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年轻,能有个啥?
无非曾经有段不太愉快的经历。
钟曼淑不愿多说,旁人也没什么办法。
刨根问底只会搞得双方都不愉快。
沈言没有吱声,默许了这件事,待其他人走后,钟曼淑搓了搓手,看着古井无波的沈言,有些忐忑地说:“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今天本来是专程过来找你的,没想到会遇上这档子事。”
沈言依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面前这个女人,跟上次一样,钟曼淑依旧画着精致妆容,把岁月的痕迹抹除得一干二净。
身形修长约一米六五,长发披肩,圆润的脸颊上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略高的鼻子,红红的嘴唇,轮廓分明的五官显得温柔又明丽。
对于沈言这个反应,钟曼淑早有心理准备准备,只是突然间脑壳有些堵塞,事先组织好的语言全然忘得一干二净。
她呆了好半晌,目光在屋子里来回打量,才说:“其实这些年我有去苍南偷偷看过你,上次见你是去年九月份,一年时间,你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这点沈言早有猜测,不然初次见面,钟曼淑又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他。
只是他搞不懂钟曼淑的想法,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一见,害怕沾上他这个累赘?还是出于愧疚心理,这样能让她舒坦点?
钟曼淑本以为沈言会有所触动,或是生出一丝喜悦,或是起身怒气冲冲地质问:“既然你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见上一面?”
然而,沈言依旧面不改色。
想来也是,有些事稍微思索就能判断出一二。
她继续开口:“你可能对我不太了解,我是杭城本地人,今年39岁,一次偶然情况下跟你爸爸相识。”
“当年你爸爸因病去世,家里欠了不少外债,你外...”
钟曼淑原本想说外公这两个字,但又怕沈言生气,只说钟父认为钟曼淑那么年轻,不应该这样继续守寡,就把她带回了钟家。
经过家人的轮番劝导,钟曼淑最终没能坚守本心,选择开始新生活,其实她非常舍不得沈言,但继续窝在沈家,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能带着沈言一起离开。
但被沈奶奶一口拒绝,沈奶奶阻止不了钟曼淑的行为,但沈家的子孙必须留在沈家抚养。
万一钟曼淑改嫁后,继父虐待孩子怎么办。
另外钟家人也劝钟曼淑放弃,带着这么一个累赘,钟曼淑找不到什么好人家,思前想后,把沈言留在沈家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后来钟曼淑曾数次给沈奶奶汇款,只是沈奶奶没有接受,按照沈奶奶的说法,“你既然选择抛下孩子开始新生活,那就干脆断得干干净净,不要给孩子留下想念,他那么小,天天想着找妈妈,到时找上门去,双方都闹得不愉快。”
钟曼淑无言以对。
再然后事情就演变到了现在这样,钟曼淑只能偶尔去偷偷看望沈言。
听完这些,沈言并没有太多感触,更没有责怪沈奶奶的意思,尽管钟曼淑曾经有带他离开的意愿,但归根结底,不还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只能说有点母爱,但不多。
最先考虑的永远是自己。
什么钟家人劝说,沈奶奶拒绝,如果钟曼淑有心带他离开,从法律角度出发,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阻止。
钟曼淑知道自己抛弃孩子是不争的事实,没有任何辩解,说:“我今天这趟过来,并没有奢望你能认我,就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有什么需要可以开口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