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都纷纷向王若烟道贺,说她教子有方,现在的儿子已经是“清风阁”四长老的入室弟子,夫婿也是京城的大官。
她真的是命好,现在是苦尽甘来,相公还专门派管家接她去京城享福呢。
一路走走停停,辛苦自是不必说,刚进京城后,王若烟喝过迎青递过来的水,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后,人已经在郊外一个小院子里。
她万万没想到,迎接她的不是阔别多年的相公,也不是满府的下人和丫鬟婆子,而是囚犯般的生活。
那小丫鬟叫迎春,本是张伯的义女,欧阳海答应过他父女俩,如果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就收迎春做第三房小妾。
欧阳海原本是计划在老家放一把火,让王若烟和往事随着一场大火全部消失,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是“清风阁”的弟子,又怕他起疑心查出端倪。
想在进京的路上让张伯把她杀了,伪造成是土匪所为,也怕欧阳悟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责任怪到他头上。
想了想比较保险的办法是,先把王若烟囚禁起来,看一下欧阳无悔是什么反应,如果他能找到王若烟,就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给张伯。
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自己也只是多一个小妾,这笔账怎么算都合算。
谁知这只是他和张伯的一厢情愿,迎春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不想当他的第三房小妾,欧阳海却告诉他不当他小妾也行,要让她亲手杀死王若烟。
在知道整个计划后,迎春偷偷的告诉了王若烟他的真实情况,当她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整个人心灰意冷。
在迎春的帮助下逃出了京城,王若烟离开京城后就准备去清风阁找儿子,当夜郊区的小院,迎来了一把火化为灰烬。
她不敢回乡下,只听欧阳无悔说过大概位置他师傅居住的地方,一路躲躲藏藏怕被欧阳海的人发现,朝着“清风阁”的总部走去。
可她一个中年妇女,在没有路引银钱也不多的情况下,身上的一点碎银子,还是迎春偷偷塞给她的,当初晕过去后首饰和银钱都被拿走了,一个月也才走了四五十公里。
后来到了一个非常偏僻叫石头村的小村子,她狠一狠心划划了自己的脸,谎称自己遇到歹人,从山上摔了下来,遇到好心的孤独老人杨奶奶收留她。
这里的村民都非常淳朴很少有人外出,当然除了外面娶回来的媳妇也很少有外人来。
王若烟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她打算靠自己绣花攒一点钱,等有了钱再去镇上找一个可靠的镖局,把自己送到“清风阁”去找儿子,那时自己母子俩再想办法报仇。
欧阳无悔就是在这时候收到父亲的信,说他的母亲刚到京城,又因思念儿子而成疾。后来在京郊一个别院养病,半年后因病去世。
等欧阳无悔赶到京城的时候,只看到了母亲的坟墓,他一直以为母亲是真的因病去世的,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
在他面前,欧阳海是一个非常称职的丈夫和父亲,母亲去世后他都因此生了一段时间的病,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所谓的“好父亲”是在演戏,就连在京城里面的欧阳府都是临时租的。
现在的京城很少有人知道欧阳海是谁,大家知道的是礼部尚书的乘龙快婿,右侍郎欧阳初升。
他知道自己的长子是“清风阁”的人,作为堂堂的二品大员,当然知道那是有名的情报组织,他和张伯把所有的细节都做得非常完美。
再加上欧阳无悔知道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让他侥幸的给逃过了。
兜兜转转七年过去了,王若烟在石头村也存下了一点银子,正准备计划去找儿子的时候,却感染了风寒,一命归西。
正因为她要去找儿子的执念没有放下,所以没有去地府报到,等她有了神识记起了了往事的时候,就已经在欧阳无悔的身边了。
刚开始她非常激动,试着和自己的儿子聊天,可欧阳无悔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她发现自己也出不了这间屋子,后来王若烟就接受了自己已经死去,但每天晚上还能和儿子相处的事实。
每天晚上儿子一回来,她就慈祥的盯着他,对他唠唠叨叨的说他小时候的事情,鬼魂是不用睡觉的,等儿子睡着了,她就盯着他。
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欧阳无悔睡着了,老是感觉有人在偷看他,作为杀手直觉是很敏锐的,他虽然看不清鬼魂,但能感觉到她的目光。
这个故事听到了后面,气得十月连瓜子都不嗑了,把一把瓜子?在桌子上,“这是什么人啊?他后来名字改的对,就不配为人,不应该叫初升,应该叫畜生!”
“你结婚后对你的娘子道德绑架,自己穷还不允许她也过好日子,你要在乡下帮你伺候母亲,照顾幼儿。”
“自己倒好跑到京城重娶娇妻,你重新娶妻倒也罢,大不了给一纸和离书,竟然还对自己的发妻下杀手。”
朵儿赶紧安慰她,“不气,我们不气,”她用嘴朝欧阳无悔的方向嘟了嘟,“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出手吧!”
此刻的欧阳无悔也是悔恨交加,“都怪孩儿我,当初要不是执意让你去京城找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就不会有母亲你后来受的苦,也许你现在还在乡下安度晚年呢!”
王若烟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孩子这不怪你,是我眼瞎看错了人,你外祖父外祖母和两个舅舅当时都说他并非良配,是我猪油蒙的心,一心要嫁给他。”
“后来还给你取名无悔,意为日子虽然很苦,但嫁给他我从来不后悔!”
“现在我对他也不恨了,没有了爱何来恨?她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难道你还真的能杀了他不成?”
“我最后悔的就是一别十八九年,不知你外祖父外祖母可好?儿啊!有空为娘去看看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