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玉燕,你自己行为不端,何必出言侮辱他人…”
裴九娘看出几个人都不是一般人,当即出声训斥。
“裴九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堂堂侯府主母,却不主持侯府中馈,整日就知道打理铺子,你这么为他们说话,其实不过是你们是一类人。”
“对,一类人,那又如何?若不是有商人,那你身上穿的浮光锦,是何人运来?戴的东珠又是哪儿来的?”
裴九娘不仅没被吓住,反而又讥讽。
“裴九娘,你,你不就仗着,可谁不知道你压根不得宠,你很快…”
沈玉燕话说到一半,对上顾廷之泛着冷意的眸子,话到底没有再说下去,可她不想这么放弃,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道,“姐夫,她,我是为你好,她,怎么能这么护着别人,还是商人,什么身份,怎么…”
“闭嘴,你不把她当姐,就不要喊我姐夫。”
顾廷之厌恶的冲她道,说完,嫌恶的直接转身,不肯再看她。
沈玉燕像是被吓到,嘤嘤哭泣起来,嘴里反复念叨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顾廷之已经没心思理会。
沈玉燕自讨没趣,倒是也安分了好一会儿。
可她很快又忍不住哼唧起来。
不为别的。
她这几年出行有铺了厚厚软垫的马车,睡的是香香软软的大床,这会儿被癫的,浑身酸疼。
可偏偏丫头没有跟来。
她一边自己揉着酸疼的腰肢,一边忍不住轻哼,却不知道有一只手悄悄探过去。
她一惊,接着又一喜,正闭眼准备享受,结果突然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
“小贱人,你竟然大白天勾引人,我看你压根不是如给郡主做伴读,多半是去窑子里卖了几年,怎么?勾搭自己当官的姐夫未成,就要勾搭走男人,我不看看姑奶奶答不答应。”
沈玉燕一懵,接着意识到什么,顿时尖叫出声。
而她身旁那个油头粉面地男人却心疼坏了,一把揽住她,一边对着女人怒道,“泼妇,发什么疯,我不过是看这位小姐难受,替她揉…”
闻言,沈玉燕双眼一黑,然后就栽倒。
好在牛车已经进了城。
裴九娘喊了沈玉燕几声,见她没有要醒的意思,便把她交给了赶车的老翁,留下一些银子,“如果天黑,人还没醒,就送去县丞家。”
老翁答应之后,她便不想再理会沈玉燕。
另外雇了一顶轿子,报了对方府衙地址。
轿子比之前的马车小的多,四个人堪堪坐的下。
坐在轿子里,裴九娘心里有些复杂。
自从祖父祖母过世,她觉得自己就已经没家了,可又念着祖父祖母离世前嘱咐的话,纵然再委屈,我不曾记恨什么。
煜哥从没来过,一时有些新奇,不时会问她一些外祖父外祖母以及舅父的话,她也含笑回答。
可她却记起父母兄嫂并不喜煜哥。
甚至还曾直接说煜哥是傻子,甚至还劝她从裴家旁支寻几个年轻貌美女子帮她固宠。
她记得长嫂还直接把娘家妹子送侯府,打着陪伴她地名义,赤裸裸勾引顾廷之。
可惜事与愿违。
对于顾西珏,他们自然也是不喜的。
也是因为上一世她疼爱顾西珏顾玉脂,娘家觉得她太过糊涂,后来顾西珏喜欢那个鼠目,未必没有算计的成分。
可如果说爹娘毫不在意她,似乎也不对。
她记得生煜哥的时候,她大出血,昏睡了好几天,醒来就看到阿娘红着眼在跟前,那时阿娘看她醒来,激动的抱着她,一口一个“我的儿,你可算醒了。”
也是因为那次,这几年她终究做不到跟娘家彻底断绝。
思绪间,抬轿子的小厮已经在外面提醒到了。
她急忙收拾心情,掀开轿帘往外看,一眼看到府门前站着的人,先是一愣,接着一喜。
心道,莫非爹娘提前知道?一早等着?
可她并未去信。
难不成是顾廷之。
来不及细问,她便匆匆喊了一声爹娘,然后急急忙忙下了轿子。
门口张望的几人,先是一愣,接着,母亲沈氏似乎眼底闪过不悦,问出口,“你怎么回来了?”
裴九娘心头愕然。
刚要问,却听到一旁的父亲出声,“你说的什么话,女儿女婿难得回来,还不赶紧迎接。”
说着父亲快步上前,躬身给顾廷之行礼。
顾廷之却先一步拦下,转而对着裴父抱拳行礼,“岳父。”
“好,好好。”
裴父脸上满满的喜悦,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
反倒是裴母沈氏,还在纳闷,最后却被裴父催促。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女儿女婿回府。”
说着,又对裴九娘顾廷之道,“她事高兴糊涂了,这几年,她一直念叨你们。”
很快,一行人就进了大厅。
裴九娘想起什么,急忙推了推一边的煜哥,道,“还不拜见外祖父外祖母。”
煜哥不知为何,似乎并没之前那么高兴,可还是规规矩矩行礼。
裴府很高兴,急忙喊煜哥上前,有跟裴母说道,“都说这孩子不机灵,可我看机灵的很。”
裴母强挤出一丝笑意,有些敷衍的点头,“你说是就是。”
随即心不在焉的把贴身嬷嬷唤到跟前,耳语嘱咐了番,嬷嬷快速跑出去。
裴九娘怔了一下,还是问道,“母亲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