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弈明的小厮提溜着满满当当的烧烤跟着他屁股后头一走,霍秀秀就马不停蹄的喊霍知知收摊,兴奋的跟打了三斤鸡血似的,只觉得暴富指日可待。
霍知知不明白她在高兴什么,但也很听话的把摊子给收了,等买了菜,霍秀秀更是大步飞奔,一路上可谓是山道拐弯120码不减速,吓得霍知知小脸煞白,抬头看了一眼龇着大门牙傻乐呵的堂姐,哎哟,更害怕了。
这天之后霍秀秀每天一早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霍稚三:“昨儿晚上下雪没有?”
连问了好几天,霍稚三都快被她问的魔怔了,霍小计都学会闭着眼抢答了:“没下没下,阿姐不要说话。”
霍秀秀听他说没下雪,眼皮子都懒得掀,也躺着不动:“嗯嗯嗯。”
“下了下了!娘!好像真的下雪了!”霍稚三突然惊喜的大声喊道,外头透进来光跟以往不一样!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动作一致的翻身下炕,胡乱穿了鞋子脚后跟都没穿好就往外蹿,扒着门缝两颗脑袋一上一下,随着冷呼呼的寒风涌进屋内的还有他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哇,哦,厉害,牛逼,哇,雪,下雪啦......”
霍稚三:“......把衣服穿上!”
自己做生意跟打工不一样,打工的天天不想上班,翻身做老板了就恨不得每天都开张,一天不开张就是损失。
她虽然因为寒冷的天气而时常不愿起床,但想着交了的摊位费也会咬紧后槽牙去把本钱赚回来。
但是一旦下雪,出行不便,她就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合理合法的旷工。
世界级劳工霍知知依旧顶风冒雪的准时前来打卡,进了门就先跟淑慧进行了亲切慰问:“乖乖,小姨给你加点草哦!”
紧接着巡视了一遍覆盖了一层薄雪的菜地,最后到灶房把菜都蒸上,又把泡了一夜的米端到主屋的灶台上煮起来:“姐,昨儿晚上下了一夜的小雪子,倒是没积起来多少雪,咱今个儿还出摊不?”
“今个儿我有事,没人拉车,你一个人咋去城里?别担心,天冷,那些菜放两天没事。”霍秀秀坐在炕上往腿上缠布条子,想到霍知知人都来了便道:“今儿你就在这屋里待着,正好上回买的布都没做完,顺便帮我盯着这俩瘪犊子念书。”
“哎,行。”霍知知轻快的应了,拿大长勺在锅里转了几圈重新把木盖子盖上,拿起边上的陶罐转身去找淑慧挤奶去了。
头一回缠布条子,她不是很熟练,这玩意儿其实挺难搞的,缠在裤子外头,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
没错,在上香和上吊之间,霍秀秀既没有选择上坟,也没有选择上班,而是选择了搞兼职,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兼职才是赚大钱的正确途径!
霍小计早就已经在霍稚三的帮助下穿好衣裳出去玩雪了,隔着门板子和门帘子都能听着他大呼小叫,嘎嘎直乐的笑声,虽说没积起来什么雪,可菜叶子上,房檐上,淑慧的牛棚上,用两只手扒拉扒拉,还是能凑齐几个雪球的。
等菜都上桌,奶茶也煮好了,俩小的才被霍秀秀扯着嗓子嚎回屋。
霍秀秀手里端着一个大陶碗,唏哩呼噜喝着稠稠的杂粮粥,桌上得菜色十分具有沿海特色:海鳗鲞、臭雷鱼、糖醋萝卜。
海鳗有许多种,她们吃的这是沙鳗,肉质细腻,体格子小,晒干了之后还会发出些油脂来,切成一小截一小截的蒸熟,香气扑鼻。
臭雷鱼则是一种腌制的非常咸的鱼类,蒸的时候,打一个蛋,没一会儿那臭味就飘的满屋都是,吃起来肉质些许硬实,却十分上头。
这都是海边人常吃的下饭菜了。
吃了饭,霍秀秀就把棉袄子穿上,又把工作服‘大白袍’套在最外头,带了四个肉饼子,拿上自己的战利品——短刀,背着背篓出门往山上走了。
恰好这天,霍老三瞅着落雪了,也兴致勃勃的拿上斧子出了门。
他和霍秀秀不同,选在雪后下山是为了从雪上留的脚印辨别附近有何野物出现,从而达到规避风险的目的。
这些日子他在山里转悠,外圈的地方都已经找个遍,再往里也去了,就是没找到其余霍老二留下来的陷阱。
他打算趁着下雪,找些危险性较小的野物,给自家囤一波过冬的肉来。
见他拿着斧头出门,三婶婶倒是多嘴问了他一句干什么去?
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挺直了脊背撂下一句:“老爷们的事儿你少管。”就赶紧走了。
气的三婶婶追出来靠着门,插着腰破口大骂:“霍老三,你他娘的胆肥起来了是吧?”
这一头霍秀秀依旧照着第一回上山碰着麝鹿的地方去,陷阱她也没绕路去瞧,反正霍老三每回捡着东西都会给她分一半。
在这一点上,霍秀秀还是挺佩服自己这个三叔的,可以称得上一句:诚实守信老大叔。
可惜这里的树木都已经没有叶子了,光秃秃的树干子不仅难看,还吸引不来食草类动物的停留,她只好边记路边转悠。
日头越升越高,雪也化了,转悠了一早上,碰上了一些松鼠或是斑鸠之类的小动物,其余什么都没见着,地上倒是有各种各样的脚印,但以她的水平,判断不出来是什么。
肚子饿了,只好找根倒木挡风,把一直放在胸口的肉饼子掏了一个靠里的出来吃。
山上生火不便,一不小心引发森林火灾就不好了,她只能用笨办法尽量让肉饼子不要太凉。
光吃肉饼子太干巴了,皱着脸把早已凉掉的水灌了一口含在嘴里,鼓着脸甩头,等水不凉了才咽下去。
要强的中华女人,养生要从小做起!
肉饼子就凉水,那是越吃越心凉,正在她九十九次感概钱难挣屎难吃的时候,嘈杂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立马停止了咀嚼,站起身来,警惕的打量四周,耳朵跟狗似的竖起来,那声音许是离得有些远,被风带过来,虽能听到一些,却听不真切。
听了好一会儿,只觉得一会儿像人,一会儿像动物,委实不好判断。
富贵险中求!
犹豫再三,霍秀秀一口将剩下的肉饼子一股脑儿塞进嘴里,提着短刀就冲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