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除了他俩娃娃外,就是楚家两个丫鬟与风府两个嬷嬷。
夏红秋霜都是十七八俏丽年纪,比不过对方两位三四十岁的嬷嬷稳重。
再加上俩嬷嬷多年伺候皇族,身上沾染的皇族威严,又特意端着架子,脸色一摆,跟上位者监视烦人似的。
夏红秋霜被对方气场压的不敢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像平日里那样与小姐逗笑。
场面有点压抑。
楚伊伊甚至怀疑起来,风子言傻成这样是不是就是被这些老妈子天天盯着给盯出来的!
不由同情起风子言。
可怜哎……
不对!
傻子在干嘛!自己的脚丫子不够吃是不是,竟然还想啃她的。
反了你了……劳资就算如今是个宝宝,也是尔等凡夫俗娃高攀不起之宝宝。
给劳资滚……
啪!
一巴掌赐过去。
哭去吧!
哇啊……哇啊……
“不好了,楚家姑娘打人了。”
“小公子不哭,咱们这就回府,把这事告诉四夫人,咱们以后都不来了。”
“什么天生贵女,依老奴看也不过是个没有教养的疯丫头。”
得……
就为这一巴掌,楚伊伊的就从天赐神女,变成了一无是处之混账。
摊手!早知道一巴掌就能把风府这麻烦解决了,打一开始头次见面,就该直接呼风子言脸上。
还是太年轻啊,这么简单的法子怎么现在才用上!叹气……
花厅里大乱。
风子言被两个嬷嬷护着抱走了。
夏红秋霜紧张了会儿,待江兰芝赔礼道歉的送走人折回来,俩个丫头自认失责,跪在地上请罪。
江兰芝没有归罪俩人,反而把俩个丫鬟搀了起来,“不用担心,小孩子管不住手脚,无意打了一下罢了,风府那边若真因此怪罪,呵,那也正好。”
楚伊伊:啊咧,这还正好了!
看来她亲娘也不喜欢那傻子呢!
楚伊伊坐在木榻上一边看热闹一边抓起磁碟里的软糕吃起来。
甜甜香香的味道不错,所以说嘛,这才是正经小孩子该追求的东西,风子言那傻子都不知道吃一口,白比她大了四个月。
此后,风府的怪罪迟迟没来。
之后的日子也没再把风子言送来。
听说楚伊伊那一巴掌给风子言脸上烙了好红一掌印,听说三天才消下去,听说风子言哭了三天,谁碰他脸他就咬谁,还是咬住不松口那种,跟狂犬病人似的。
听说的多了,楚伊伊私以为,傻子言大概是被她打的傻的更严重了,可能有往低智猿人方向发展。
而风府没再送风子言来楚家,大概是怕被楚伊伊再打一顿吧。
傻不傻的到底是亲骨肉,楚伊伊想着风府应该还是在意风子言死活的。
楚伊伊把这事拿去跟凤烨殊炫耀,炫耀她有多“机智”。
凤烨殊不作点评,默默把有关礼义廉耻的书籍一摞摞的搬了出来,还把桌子放到楚伊伊的小床边,笔墨纸砚全部安排上。
不发一语,又似已道来千言万语。
一个眼神就让楚伊伊明白了“此生此生,天涯海角,逃到哪里也休想逃出仙君大人的私人大课堂”。
宝宝能怎么办,一丢丢小个子,俩只小腿抡成圈的跑也跑不过小凤仙君的手掌心!
书卷翻开,毛笔拿起来。
写吧!
一写就是十二年。
十二年。
楚伊伊十二岁了。
十二岁的楚伊伊有了小大人模样,原本的胖嘟嘟减下去不少,但相比于同龄人,还是属于胖。
十二岁的她一半相似江兰芝的温柔端正,一半相似与楚有程的大饼脸!
呜呜呜……
果然,哪怕她是仙子转世,也逃脱不了“女儿随爹”的铁律!
不禁为自己长大后的模样担忧。
十二年里楚伊伊接了一打又一打的讨债任务,靠着凤烨殊都圆满完成。
当然,偶尔的也会把辞墨抓来当壮劳力。
只是辞墨那货,实在很废妖,一共也没用上他几次,还次次碰上闹妖灾。
万幸的是,白徒再没冒出来半路打劫妖魂。
白徒就跟人家蒸发了一样,突然就没了他的任何消息,就算楚伊伊花钱打听,听来的也是十年前川荒战八门,听说那一战,白徒赢了,八门首席长老全被他打断腿跪在地上。
而那八门,不就是当初月牙山围堵,逼的楚伊伊不得不选择死遁的主力。
十年没有消息,楚伊伊胡思乱想,不知白徒还活着没。
至楚伊伊十二岁这年。
功德早破万。
而楚伊伊在自己房间床底下挖的小金库里也越来越丰富,银子金子珍宝玉器白晶紫晶法器法宝,幸亏都是用储物袋装着,才不至于藏不下。
存钱是一方面。
在凤烨殊的悉心辅助之下,楚伊伊的体格越加壮实,虽说至今没解决了虚灵脉的问题,但至少她现在的筋骨强度能保证她从十层楼跳下来摔不死。
单手可屠牛,一脚树也倒。
真真应了夜黑风高那晚白帝狐幼崽叔叔那句“任其发展,将来必力大无穷”。
好好的姑娘家,硬是成了大力士。
这事,楚伊伊也头疼。
一个不小心就捏断笔什么的,给她的日常生活来了不少麻烦。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就比如她被亲爹楚有程送进了子蕴学院,三年了,自打她将学院小霸王吴詹打的起不来,至今都没人再敢惹她。
“伊伊,今日你怎来的这么早,我远远看着像你,还不敢认。”元家千金元韵欢欢喜喜来跟楚伊伊打招呼。
“早啊韵儿。”楚伊伊笑笑。
说楚伊伊勤奋好学特意早来,可真是高看她了。
要不是早上打碎了老爹价值连城的古玩,只能趁早逃命,她才不会这么早到学院来。
俩人结伴进了课堂,各自在自己的位置坐好,这个时间课堂里不过来了一半人。
能在这个点来的大都是勤奋好学的,一个个来了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展开书卷,该写写该念念。
这么一比较,就显得楚伊伊很吊儿郎当了。
她也展开了书卷,也铺开了纸笔,只是一个字没写,叼着笔,抵着额头,好似琢磨着午饭吃什么。
她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课堂里忽而躁动起来。
七七八八的同窗从座位上起来,连近些的元韵也起身来,还特意把楚伊伊拉了起来。
“伊伊你快瞧,咱们丁班又来新学生了。”
楚伊伊:哎?
“这谁啊,元韵你认识。”楚伊伊从围成圈的同窗中,看着新来的那位。
面如月盘,身形消瘦,苍白之中有一丝病态,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你都不认识……”元韵瞪大眼,表示难以理解。
楚伊伊才是难以理解,“你说不说,再不说,一会儿想说了我可懒得听了。”
元韵抿嘴一笑,凑到楚伊伊耳边小声道,“他,就是风府,那个从小就傻乎乎的风子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