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娘家废弃老屋的烂木床下是有一个乌木匣子,内壁残留着褐色虫蜕。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那是祖传的‘眠蛊’,能镇小儿夜啼......”
韦勇听完微微一笑,“这就对了,你孩子就是碰了那个乌木匣子才害这病的,好在我以前在老医书上看到过类似病例,加之还有祖传的犀角砭石,要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看着儿子在韦勇认真的艾灸薰治手法下状态越来越好,那妇人只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
到了晚上十点时,男孩脉搏渐趋平稳。韦勇停手收工,对那妇人道:“大姐,孩子没事了,回去睡一觉,我再开几副中药,煎了让他喝三天,就可以了。”
付了医药费后,那妇人用毛毯裹好儿子小心翼翼的抱在胸口,韦勇帮忙给她披上雨衣,妇人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雨稍停歇了,现了一阵儿日影,兰水县一中校园。教室外面初春的白玉兰树叶在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第三节课后的课间十分钟,傅芳枝没有出教室,她坐在座位上写作业,正用橡皮擦一点点蹭着作业本上的墨点。新同桌郭阳又往她课桌里塞了封信,浅蓝色信笺透着雪松香,边角印着烫金的兰草纹样。
这是本周第三封了。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坐在前排的宋小雨突然捏着嗓子念起来,几个女生吃吃笑着回头张望。傅芳枝耳尖发烫,把英语书重重拍在课桌上,震得钢笔在墨水瓶里晃起涟漪。
下午放学铃声刚响,郭阳就撑着手臂拦住正要起身离开教室返回宿舍的傅芳枝。少年白衬衫上面的希来登皮夹克外套袖口被他卷到了手肘,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衣袖子,郭阳笑嘻嘻的,“傅同学,今天是你值日吧?”他指了指黑板报角落的值日表,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傅芳枝一愣,这才想起今天确实轮到她这一桌值日了。她躲开他灼灼的目光,拿了黑板刷擦起黑板来。见傅芳枝不搭理自己,郭阳也不以为意,仍然一脸贱兮兮的笑,拿起扫帚蹭到傅芳枝身边假模假式的扫起地来。傅芳枝紧紧攥着黑板刷的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发白了,粉笔灰纷纷扬扬落下了飘在两人的肩头,像落了场细雪。见此,郭阳忽然伸手拍去她肩膀上的粉笔灰,傅芳枝身子一颤,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向旁边一躲,“不要你拍,你别碰我。”
看着面红耳赤娇躯不断起伏的傅芳枝,郭阳哈哈笑了,“傅同学,听说你在准备市里的英语竞赛是吗?”
“你,你问这个干嘛?”傅芳枝不看他。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见傅芳枝不答,郭阳又说道:“因为我也报名了,我想和你一起参加。”
傅芳枝走开,去教室后面墙角拿了一个扫帚在另一边扫起地来。郭阳见她仍然不愿搭理自己,便又跟了过去。“我给你写了几封信,你明明看了却不回我,你啥意思吗?”
沉默了一阵,埋头扫地的傅芳枝终于开口:“啥意思你不知道吗,算我求你了,郭阳你别再骚扰我了行不?你好好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