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瓦尔基里的全员都没有惊动,只叫了几个比较亲近的同学;连瓦尔基里的广场都没有占用,只草草地在学校后面的仓库前进行,时间还是晚上。风落礼舞的就任礼就是这么简单质朴。
这仓库里不仅放着她缴获而无人认领、学校也懒得处理的赃物。还放着她勤勉得来的奖杯、奖牌和勋章,以及虽然写得还很幼稚,但有在慢慢进步的文件资料。
因为这些东西太多了,宿舍摆不下,所以她不得不把这些一股脑塞到仓库。
现在,她站在仓库前,神气地被AR副官从后面将那黑红色的治安官披风披上。
这件披风是RF副官在库房里找了半天才找到的——因为它本来用来裹排球用。相比之下,那个“特别治安官”的服饰却被保存得很用心。
几个瓦尔基里学生零散的掌声响起,虽然她们真心祝贺礼舞的升迁,但因为人数不多,所以看起来更像是在给孩子王开生日会。
其中,还有两个心情并不好的伊卡洛斯记者敷衍地录着像,两人的悄悄话是:
“本来瓦尔基里相关的事,就是‘烂’等级起步了,人事任免相关,更是‘烂烂’级别的。”
“对啊……好想被分配到娱乐版啊。”
“不过至少是个治安官嘛,我们看看能不能榨取出一点娱乐和流量价值。”
此时,接过小话筒的礼舞已经开始了即兴的讲话:
“我衷心感谢普罗旺斯和学校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未来必定会不负期望。”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暴躁急性子,学习上脑瓜也不算聪明,战斗中更是只会像个亡命之徒一样,近距离血战。同学们都说不适合在这个学校待着——但是,这么久了,我不断地完善自己的素养,克制自己的情绪,终于,到了今天这一步……”
说到这里,热泪已然要随着下一个字眼冲出,但是礼舞不想显得自己在矫揉造作,于是将它们收了回去。还是讲点实在的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上任之后,计划要干三件事。”
礼舞伸手比出一个“三”来。结果伊卡洛斯记者故意从侧面照相,三根手指变成了一根,显得她在对着大伙竖中指。
“做这三件事,归根到底,是为了普罗,普罗,还他妈是普罗!”
礼舞自以为是地用了双关,既指“普罗大众”,也指“普罗旺斯”。
但是这两个字的发音很像“peropero”,即某教师舔学生脚时发出的口水音。
于是这个镜头被诠释为新任治安官在向听众吐口水。
“第一,是给为非作歹、不可一世的凯撒集团,送上迟来的审判!”
她的余光瞥到台下的伊卡洛斯记者表情怔了一下,但是没有在意。
“第二,我想各校还有大量不能适应现在的教育系统者——就像我一样。”她自嘲了一下道,“这些人并不十分的坏,却被统称为‘不良学生’,这个队伍在不断地壮大,我们学校却无法根治其问题。
所以,倘若我们的体制不能大改,那我认为,她们至少应该被给予一个低调的合法生存空间,来缓解矛盾。”
“——喂,礼舞,你这不纯包庇逃学者吗!”
这个宣告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在字典里,“瓦尔基里”应当和“不良学生”是绝对反义词。
“人性本来就是暧昧,我们怎么分得清那些不良是好的,那些是坏得无可救药的?”
“再说,礼舞学姐,给她们地方住,也还是根治不了问题吧!”
——“就是,街上连不良学生都没有,我们的任务指标怎么办?”
两个伊卡洛斯学生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礼舞指着她们问道:
“那边伊卡洛斯的两位,你们才一直在妖魔化不良吧?有些人虽然逃学旷课,但是什么影响别人的坏事也没有干——你们还不停地污名化人家,搞得他们像过街老鼠一样无处可去,穷途末路,只能为非作歹。”
“故事总得有个反派,或是说接锅的。” 伊卡洛斯记者理直气壮道,“没敌人也得给他创造个敌人出来。”
“对啊……因为每个学校的价值观不一样,所以一校的坏人可能是另一校的好人。”另一个接嘴道,“只有那些逃学的同学,可以被当作众矢之的,大伙可以无拘无束攻击的绝对坏蛋。如果全是好人,我们搞新闻的还搞什么?”
“我不想再对牛马弹琴(“没有‘马’,学姐。”)了,你们的价值观是有不少问题的。”
礼舞不再理记者,顺着这个话题说道:
“这就是我要强调的第三点——我觉得各校的一些问题,已经糜烂到了骨子里,倘若放任下去,城市迟早药丸。为此,我觉得是时候启动紧急预案,为那‘索蒂拉’,即特别治安官,选出一位合适的同学了。”
“虽然,强大的特别执法权会造成权力集中问题,但我认为只要那个同学信得过,ta就能从根本上拯救现状。”
“啊,摄像机没电了。”此时,下面的记者抱怨道。
“谁让你这么不重视这次活动……虽然带了一书包零食的我没资格说吧。”另一个道。
“当然,我能力有限,经验不足,绝对没有自己想当的意思。”礼舞接着说道,“我倒是希望……能有一位不负众望的......热心男同学出任。”
(“礼舞学姐的表情……不会在幻想什么《大小治安官的战场恋情》之类的吧。”)
(“学姐再怎么说也还算少女啊,偶尔有这种幻想很正常。”)
“要不要任命特别治安官,可不是我们几个说的算的,礼舞。”
“行了,治安官同学,为了庆祝,我们去吃山海经火锅吧!”
“这就完了,礼舞?这任命、这宣告也太潦草了吧。”
礼舞回答道:“没必要那么好功喜大,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那叫做‘好大喜功’啊,学姐。”)
(“也没错,礼舞学姐确实看着像‘喜大’的。”)
这场任命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两个伊卡洛斯记者不尽兴地离开了瓦尔基里。
“这种‘烂烂’级别的事情,有公开的必要吗?”
“不太有……给上面看看算了。”
“听说第十缪斯要展出超大的FUtA雕像,还是去拍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