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唐砚还很奇怪,他怎么会跟一个认识三天的女孩子领证结婚,如果对象是沈微澜的话,他倒是能理解了。
毕竟他喜欢美女这件事,应该没有人不知道,美到沈微澜这个程度……他头脑一热跟她结婚,非常符合他色令智昏的人设。
通话持续了两个小时,唐砚把他能想起来的所有细节都说了,最后实在没的说,他还现编了点儿,才总算哄得薄大总裁满意。
话说回来,他那时候才二十出头,正是清纯的时候,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即便是领证,也没有占过沈大美女的便宜。
现在想想,还真是庆幸。
挂断电话,薄司寒咬着烟走到了窗户边,月光将深邃的五官照得晦暗不清,整个人显得无比阴冷。
他是真没想到,他的薄太太还会给他准备这样一份惊喜。
呵。
可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惊喜。
唐砚的事,薄司寒没有再在她的面前提起,就算她偶尔拿来揶揄他,他也是一笑哂之。
时间一久,她也快要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她没办法忘记的,只有他在别墅门对她的告白。
唉。
好烦。
她的心被这件事搅得有点乱。
蓝田知道唐砚要结婚的事,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要冷静,可能事情过去太多年了,再喜欢,也就是那样了。
感情这种事,真的是毫无道理可言。
不过……
沈微澜抬眼看着桌上的粉色玫瑰,唇角还是浮起了极淡的笑意。
从红蔷薇到粉色玫瑰,这算是一种妥协吗?
薄司寒说要跟她谈恋爱,之后的行为,倒是一一证实了。
而且,他说了不管苏宛的事,就真的没有再管。
她听说,苏宛最近过得非常不顺心,薄总刚把她的账平了,她没安分几天,就又去折腾别的了。
折腾来折腾去,欠下一身的债。
只不过这次,薄总没有再去插手。
苏宛为了把窟窿填补上,只能把别墅抵押给了银行,这才将将的周转过来。
可她不甘心啊,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薄司寒最近一直不肯见她,想也知道是沈微澜在从中作梗,苏宛想想就恨得牙根痒痒。
但是最近情况特殊,薄司寒警告过她,她不敢去找他。
可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总有一天沈微澜会彻底取代她的地位。
从商场购物出来,苏宛在咖啡店悠闲的喝着咖啡,然后就看到了在相亲的秦思。
挺长时间没见了,秦思倒是一点都没变化,高冷得让人不敢接近。
跟她相亲的男人大概也是这种感受,所以没坐几分钟,就找借口离开了。
苏宛笑了笑,起身走了过去,坐在刚刚男人坐过的位置上,柔柔的开口,“好久不见啊,秦医生。”
秦思怔了下,“是你。”
“秦医生,你刚刚……是在相亲吗?”
“不关你的事。”
苏宛托着腮,表情纯真,“我知道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觉得好奇,像秦医生这样优秀的女生,应该追求者无数,怎么会要相亲呢?”
秦思皱眉,“苏宛,别跟我绕圈子,我跟你没那么熟,如果可以,请你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苏宛抿了抿唇瓣,“秦思,你是还在怪我吗?”
秦思表情很淡,“你想多了,我只是纯粹不想跟不熟的人寒暄。”
苏宛叹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秦思,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就算那会儿我跟薄司寒在一起,知道你暗恋他,我也什么都没说过……”
“苏宛!”秦思表情冷了下来,“我说了,我跟你不熟,不想跟你聊天,请你离开!”
“……”
面对她的疾言厉色,苏宛也并没有露出任何难堪,她笑了笑,“以前我把你当情敌,处处防着你,没想到,最后从我手上抢走那枚红宝石戒指的人却不是你。唉,鹬蚌相争,却叫渔翁得了利,你不觉得懊悔吗?”
“不觉得。”秦思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掀唇,“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想过要什么结果,更加不会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那枚戒指,自始至终,我都不想要。”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位置,随意好了。”
秦思转身朝外走。
苏宛对着她的背影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司寒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吗?他对沈微澜一点感情都没有,对你倒是……”
“苏宛!”秦思顿住,回过头看着她,语带讥诮的说,“我的事,我的感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因为他越来越看重薄太太,就妄想拿我当枪使!苏宛,你的那些手段,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搬弄,会显得很可笑。”
丢下这么一段话,秦思头也不回的走,背影说不出的高冷。
苏宛的眼神瞬间转冷,不屑的冷哼一声,手下败将,神气什么东西!
当年秦思对薄司寒的影响力,可比沈微澜大多了,当时她能赢秦思,现在也一定能赢沈微澜。
只可惜蓝田那个贱人去了国外,让她一时找不到沈微澜的短处……
就连秦思都敢这副态度对她!
越想越火大!
苏宛抬手扇风,却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咖啡,她倏地站起来,却还是让咖啡渍沾到了蓝宝石的戒面。
她皱眉抽了纸巾擦拭戒面,擦着擦着顿住了动作,眼底却浮起了亮光,是啊,她怎么把这个人给忘记了呢?
苏宛拿起包匆匆离开了咖啡店。
她去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粉色玫瑰,打车去了医院。
自从蓝玉被撞得半死不活,苏宛就再也没来见过他。
她站在病房门口,迟疑的好一会儿才推开门。
隔着距离,她望着病床上戴着氧气罩,形销骨立的人,一时错愕的张开了嘴巴。
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孩,居然成了这副德行。
苏宛有些嫌弃,又有些害怕,但最后还是捧着鲜花走了过去。
掠过病床上那张几乎脱相的脸,她将带来的鲜花插进花瓶里,有些感慨的说,“其实我早就应该过来看你的,但是……我害怕,也或者我本性就是坏,所以半点内疚的心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表情露出一丝矛盾。
如果说,她这辈子真的对谁感到过愧疚,那大概只有病床上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