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面的同事听到李万贵的痛哭声心里难受,谁都知道李队有个很优秀的姐姐被拐卖。
对于一些失踪信息,他都会格外关注。
“啊呜呜呜~姐…..”
“肯定是我姐。”
李善宏和媳妇儿到镇上的时候,李万贵还在等他们。
书记媳妇儿看着大小伙也忍不住哭:“万贵啊,你姐姐有消息了。”
“我们害怕…..就没有跟你爸妈说,万一要不是的话……”后面的话她不敢说。
李万贵扶着大伯母:“一定是的。”
“大伯大伯母,一定是的。”
李万贵心里有种直觉,肯定是姐姐。
到了县里那些工作人员又跟他们核实了一遍信息,李善宏看到这些直直点头,他的眼眶盈满热泪:
“肯定是珍儿!”
“她还是那么聪明,还记得家里的位置。”
工作人员听到以后也很为他们高兴:“人已经到了,现在他们在医院给她检查身体。”
“等会儿…….”
李万贵着急:“在人民医院吗?我们现在去…..”
电话响起,工作人员接起电话:“好…..已经到了,现在吗?”
“过来了,我们下去等他们吧。”
李万贵听到后有些紧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大伯,我现在精神不?”
“精神!”
大伯也扯了扯自己的中山服。
他们在门口等了很久,终于一辆车停在政府门口,先下来的是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女公安。
入眼的先是一只粗糙布满老茧的手。
李万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身型单薄的女人,她宛如秋风中的一片残叶,像是一阵风就会被吹倒一般。
破旧的衣衫下肩胛骨高高耸起,脸庞消瘦暗黄。
深陷的眼窝里,眸子散发着无尽的沧桑,像是一口干涸的枯井,仿佛所有的苦难都沉浸其中。
脸颊凹陷,颧骨突起,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
以前天真烂漫、风华正茂的少女,陨落在她失踪的那年。
李善宏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苍老的侄女,忍不住哭嚎。
“万珍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一直都不回来呢?”
“啊呜呜呜,闺女啊!”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啊?”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李万贵伸手却不敢触碰要碎掉的姐姐。
“姐!”
“啊啊啊,姐!”
李万珍意识回笼,脑海里突然忘了好多东西。
只记得暑假结束自己要返校,后面的记忆什么都没了。
她明明一路都在努力记住。
她要记得什么来着?
“姐,姐!”李万贵看着呆滞的李万珍:“姐,我们回家,爸妈一直在等你。”
“她们一直在家里等你。”
李万珍枯寂的眼睛弥漫出水痕:“爸爸妈妈。”
~
落日洒在黄土上,李长城正在屋前锄地。
他熟练的挥动着锄头,每一下都显得有些吃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时不时的抬起粗糙的双手擦掉汗珠。
累了就杵着锄头看着远方,深邃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在诉说生活的艰辛。
身躯微微佝偻,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
一辆面包车停在不远处,李长城皱着眉头往回走。
对于村里的土路开来了辆汽车大家都很惊讶,时不时的探出身子看是谁家的亲戚。
李善宏下车激动:“长城!快来,你看看是谁回来了!”
“谁啊?”家里也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拿着锄头看向车里,先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他脸上洋溢着高兴,他好久没在自己儿子脸上看到这么高兴的笑了。
“爸,姐回来了。”
李长城觉得自己听错了,可看到他身边的女人眼神凝固,瞳孔急剧收缩,仿佛被一道的电流击中。
眼中满是惊愕和悲痛,还有难以言喻的心疼。
目光看着女人的脸,李长城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堵住,千言万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脚步踉跄的向前挪动,李长城抖着手拉住她的手腕儿,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真实的,也害怕她突然消失。
“万珍啊,你怎么只剩骨头了?”
“你看着年纪跟我一样大,你在外面......”李长城心里很痛,是那种无法言说的痛:“你在外面....是吃了多少苦啊?”
满心的愧疚与思念如汹涌的潮水,将他瞬间淹没。
周围的人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这些邻居也不敢相信这是李万珍,那可是当年镇上的状元啊!
李万珍眼中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回家了?”
“我真的回家了吗?”
李长城点头:“孩子,我的女儿。你回家了!”
“回家的路肯定苦死了,我的女儿被蹉跎成这样了!”
他摸着女儿的肩膀和脖子,感觉女儿脆弱得不敢用力,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全是骨头。
李万珍呼吸急促,不停的打自己巴掌,用力且决绝。
“我真的回家了?”
“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