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二说了一门亲事,人家见他长得还算俊俏,倒是同意了。可这三书六聘样样都要钱!”张老头叹口气:“就是把我拧出油来,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熊达见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老张,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看中你家老大了,想带他一起发财。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他肯干,立了功,表现得好,直接就能当上军官。”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总不想让你这三个儿子跟你一样,一辈子窝在铁匠铺里打铁吧?”
张老头闻言,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子,陷入了沉默。
熊达见有戏,赶紧趁热打铁:“咱不说远的,就说你家老二、老三,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你家老大要是加入护国军,立马就能拿到十两银子,而且每月都有!这样一来,你家这两个小子的婚事不就有指望了?没准明年你就能抱上大胖孙子!”
听到“大胖孙子”这几个字,张老头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动摇。
而站在一旁的老二张铁柱和老三张铁山,早已按捺不住,急切地看向张老头,异口同声地道:“父亲,让我们去吧,我们不想一辈子打铁!”
张铁牛更是满脸期盼,语气坚定:“父亲,让我去试试吧!”
张老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可是……”
熊达见状,连忙打断他的话:“别犹豫了!不是我说,你家老大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再说了,有我在,保他平安无事!”
张老头沉默片刻,终于心一横,点了点头:“好吧!”
熊达大喜过望,一把抓住张铁牛的手,趁热打铁道:“铁牛,走!现在就跟我去报名!”
“熊大叔,我们也想去!”
张铁柱和张铁山急忙跟上,满脸期待。
熊达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不是当兵的料,还是在家等着娶媳妇吧!”说完,他拉着张铁牛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两人步履匆匆地出了铁匠巷,刚拐过街角,突然“嘭”的一声,一个人影猛地撞在了张铁牛身上。
张铁牛身板壮实,那人就像撞上了一堵墙,直接被弹了回去,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哎呀,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呀?”
被撞倒的人身材瘦削单薄,面容清秀,揉着屁股,怒气冲冲地抬起头,伸出兰花指,指着张铁牛,声音带着一丝嗔怪。
等看清是张铁牛,他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声音变得轻柔,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埋怨:“铁牛哥,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儿?人家骨头都快被你撞散架了!”说完,他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在安抚受惊的小心脏。
张铁牛定睛一看,原来是曾经的邻居王庆。他挠挠头,也没隐瞒,直截了当地道:“我去参加雇佣军!”
“雇佣军?”王庆瞪大了眼睛,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爹同意你去?”
张铁牛把参加雇佣军的原因简单说了一下,王庆听完眼珠一转,立刻兴奋地抱住张铁牛的胳膊,略带娇嗔地道:“走,人家和你们一起去!”
“快撒手,别拉拉扯扯的!”
张铁牛被王庆抱着胳膊,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看看左右,赶紧甩开他的手,有些惊讶地问道:“你去做什么,不做买卖了?”
王庆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日子还算过得去。
“唉,别提了!”
王庆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欠了债,寨主天天上门催债,说我还不上债,就拉我去当兔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神中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说着,他突然挺起胸膛,叉着腰目光坚定地道:“铁牛哥,我堂堂男儿,岂能干那腌臜事,还不如去死!现在去参加雇佣军,既能躲债,又能攒钱还债,岂不一举两得!”
说完,他看向张铁牛:“铁牛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张铁牛转头看向熊达。
熊达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削的娘娘腔,摇头道:“你体质太弱,恐怕不行!”
“这次秦王建立雇佣军就是为了对付倭人,我可是懂倭语,再说,人家虽然力气不大,但会耍棍子,两三个人进不了俺的身!”
“你会倭语!”
熊达才不管他会不会耍棍子,但会倭语很重要。
“当然!”王庆一脸得意地道。
“那好,我们同去!”
熊达不懂倭语自然不好拷教对方,只能碰运气,希望王庆真懂。
三人来到报名处时,现场已经排起了长龙。
“顺子,你也来报名?!
张铁牛在排队的人群中又看见一个熟人。那人个头不高,身材瘦削,相貌有些猥琐,正是附近有名的惯偷钱顺。
钱顺家以前也是打铁的,但父亲病死后,家散了,他也流落街头,最后成了小偷。
张铁牛没想到他也会来报名。
钱顺看到张铁牛,立刻从队伍里挤了出来,笑嘻嘻地凑到张铁牛跟前,瞥了一眼熊达和王庆,说道:“铁牛,你也来报名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搓了搓手,压低声音道:“咱们一起吧,都是熟人,战场上也好互相照应!”
张铁牛一脸嫌弃,他可不想和小偷一起,这种人靠不住。
他正想拒绝,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快看,是秦王!秦王来了!”
这一声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秦毅骑着一匹高大神骏的“追风”马,在一众甲士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他身披铠甲,目光如炬,气势非凡。
众人见状,纷纷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敬畏与钦佩。
熊达、张铁牛、王庆和钱顺也不例外,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秦毅,心中充满了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