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悠悠说道:“十年前,想那曹孟德与我还都是大汉忠臣,召集十八路诸侯共讨董贼,大军所过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短短十年之后,没想到董贼变成了曹贼,汉家天子被其欺辱至此,竟到了要通过衣带血诏这种方式,号召天下忠臣讨贼。
无论怎么讲,此次攻曹,兵力是七十万对七万,优势在我!这威武之师,天下还有谁人能敌?可笑那曹阿瞒不自量力,妄想以他区区七万人马抵御我七十万大军,岂非以卵击石?”
众武将听了都跟着袁绍一起嘲笑曹操。
“传令三军,加速前进,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沮授这时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反对道:“主公,万万不可急战速进啊!”
袁绍不悦道:“大军势盛,何出此言?”
随后沮授干脆把话说开,虽然袁绍阵营确有七十万兵马,但这些士卒兵马的质量根本比不过曹操。
要知道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他所占据的地盘却是个四战之地,在与袁绍翻脸之前,可以说没一日不在打仗,而他自己也在众多战争中,被磨炼成一位不屈不挠的大军事家,就冲这点就不是袁绍这种因为忧心小儿生病,宁愿贻误战机的主公所能碰瓷。
可听了沮授的忠言直谏后,袁绍却怒道:“前有田丰乱我军心,已被我打入死囚牢中,大军方动,尔等又惑我军心!真是可气至极!”
沮授硬怼道:“主公不辩忠言,于战不利!”
袁绍冷冷地看着他道:“左右拖下,将这惑我军心之徒斩了!”
若非其他的文臣武将连忙替沮授求情,表示大军出征,先斩谋臣太过不详,袁绍差点真直接杀了沮授。
可即使如此,他仍气哼哼道:“且将沮授锁禁军中,待我破曹之后,与田丰一并治罪!”
这一下,袁绍直接把他阵营里最敢直言劝谏的俩文臣全关进了牢里。
可叹沮授被关进了囚车里,还在高声大呼提醒道:“主公,不辩忠言,于战不利啊!!”
其他的谋士见了他的下场,全都闭紧了嘴巴,生怕说错话惹恼袁绍。
很快,袁曹二人各自率领大军,对阵相峙。
与袁绍那边恨不得把所有反对自己的谋士全关进大牢里不同。
曹操与郭嘉二人之间的交流,可以说是彼此心意相通,往往曹操还没开口说话,郭嘉就已猜到他的心思。
“丞相,还在观望等待?”郭嘉见曹操面色凝重,不由开口问道。
“袁绍气盛而来,本应当取进攻之势,今却以盾牌为前阵,其意在守啊。”曹操叹道。
“袁绍可取守势,丞相却不能如此,”郭嘉精准地说中曹操所思考之事,“我军精锐,以一当十。应以急战挫其锐气,攻其骄横,若迁延日久,粮草不敷,事可忧矣。”
曹操握住剑柄,犹豫不决。
郭嘉见状立马跟着说道:“丞相以七万之众,抵挡七十万敌军,必须当机立断,稍有迟疑,军心怯矣。”
曹操一听,不再迟疑,拔剑在手,对着袁绍喊话道:“袁绍!我于天子之前,保奏汝为大将军,今何故谋反?”
袁绍冷笑道:“汝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反诬人造反,罪恶弥天!”
“我奉诏讨逆!”曹操有天子在手,凡事出师有名。
可袁绍丝毫不让:“我奉衣带诏讨贼!”
此话一出,曹操没法再反驳,毕竟他因衣带血诏一事,已彻底和刘辩闹翻,杀得许都城内人头滚滚,皇宫更是被他下令囚禁得如监狱一般,再有外戚进宫,别说是带走衣带了,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只可惜,曹操也因衣带血诏之事,闹得动静太大,现在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曹老板看似逢迎天子,实则与那董卓没有两样。
要是再有十八路诸侯,都不必矫诏行事了,人人都可以说奉衣带诏讨贼。
曹操面无表情,既然文斗失败了,只能快进到武斗,于是他传令擂鼓,派出手下大将张辽出战。
袁绍这边虽然对谋士苛刻,但也知道乱世之中,还得依靠武将之勇,是以他手底下的将领都能和曹操这边打的有来有回,不分胜负。
曹操见两军相持,不是好事,遂令夏侯惇、曹洪各引三千军冲阵,但袁绍这边早有防备,等到曹军一至,立即弓弩齐发,曹军根本抵御不住,只能败退回官渡防守。
两军相持月余,曹操愁眉不展:“袁绍兵多粮足,如此下去,军心必散,如今许都空虚,倘若袁绍分兵攻击许都,又何以拒敌啊?”
此时的曹老板已有退心,幸好坐守后方许都的荀彧写信,劝谏曹操继续坚持守住官渡,以袁绍的性格,久必生变,届时就可以出奇制胜!
正是这一封信保住了曹操,才令他没有弃守官渡。
随后曹操稳定军心,振作士气,继续坚守。
此时刘晔为曹操出谋划策,先后以投石车破解了袁绍的高筑土山之计,又绕营掘堑挡住了袁绍的地道之计。
相持日久,正当粮草不济之时,徐晃部下又抓住袁军细作,查问得知袁绍令大将韩猛押运粮草至军前接济。
曹操当机立断,让徐晃先前去劫粮,随后再命张辽许诸引兵接应。
袁绍粮草被劫,气得想要当场斩杀韩猛,靠着帐内军中同僚力劝,才勉强保住性命。
审配谏言道:“主公,乌巢乃我军屯粮之处,必得重兵防守,以防不测。”
袁绍听了,先让他回邺都监督粮草,随后再命淳于琼防守乌巢。
他这边刚下完命令,就有小兵通知他,沮授想要见他。
袁绍刚丢了粮草,自觉丢脸,气道:“不见,就算他有天大的事都不见!”
囚车内的沮授听小兵传达回袁绍的安排,哀叹不已道:“大祸将至啊!”
随后苦苦哀求看守他的小兵,引他去见袁绍。
小兵见之不忍,只得冒着触怒袁绍的风险,带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