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云离窝棚还有很远的距离,那只棕熊却已经来到了窝棚的门边,雷震云走之前把自己的冲锋枪留给了那个哑巴姑娘,但在此时,那支冲锋枪却被哑巴姑娘靠在窝棚门边而没在手中。
棕熊站到门口四下『乱』嗅着,还不住的发出轻轻的喉音,窝棚内,五个孩子被吓得全都缩着身子挤到了一起,那个哑巴姑娘却看着棕熊走到窝棚门口,她一点都没有慌张,就站在窝棚门口,脸上还带着笑的看着眼前的棕熊,棕熊也盯着哑巴姑娘,但几秒钟之后,却突然惊吼一声转身就逃,一边逃,还一边不住的淋下『尿』来。
雷震云一听到熊吼就被吓了一跳,抽出手枪扔了水桶就往回跑,可等他回到窝棚时却发现哪里都没有棕熊的影子,只是在地上留有一滩臊臭的熊『尿』。
雷震云有点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熊跑了,而且还受到了极度惊吓,看那地上留下的熊掌印,这头熊可是够大的了,是什么能把它给吓成这样的呢?
难道这山里有老虎?而且还是战力最猛的雄虎?不然什么东西能把棕熊给吓成这样?不对,能把棕熊给吓『尿』逃跑,就算老虎恐怕都没这个本事。
他在窝棚前面转了两圈,却再没发现有其余动物留下的脚印踪迹,只得问了问那个哑巴姑娘,哑巴姑娘却一问三不知的连续摇头,雷震云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又看到大的小的几个人都没受伤,就拢起火来给他们开始煮饭。
带的食物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可以凉吃的东西,可是那五个孩子却太小了,而且这五个孩子还严重营养不良身体虚弱,雷震云还真不敢给他们吃凉的。
照顾完他们几个,雷震云一边用个德国制式饭盒烧着水,一边琢『摸』着明天该怎么办?接头人死了,自己对要去哪个方向完全没有概念,而这五个孩子又太小太弱,根本就架不住翻山越岭的长途奔波,唯一的可行办法,就是暂时找个安全的存身之处让他们几个在里边休息,自己去接头地点等。
那个接头人如果长时间没回来,应该会有人来查看是怎么回事,自己只要找到他,就可以有下一步的动作了,这个办法虽然缓慢但却稳妥,他现在想冒险都冒不起。
就在他思考着明天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哑巴姑娘碰了碰他的肩膀,给他递过一饭盒热好了的食物来,雷震云向哑巴姑娘笑了笑,略微摇了摇头后从地上『摸』起几个植物的块茎,用小刀削掉外皮咔嚓咔嚓的咬了起来。
带的食物虽然不算少,但却还有五个孩子要养啊,但愿这山里狐兔獐鹿这类东西多,但对于这一点雷震云的心里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因为这座山林和他最熟悉的雨林不一样,纬度差得很远,这里要比雨林冷的多。
好在虽然冷,但也很干燥,所以他这个窝棚保暖防『潮』,暂时住一阵子还是可以的,雷震云一宿没睡,握着手枪坐在火堆前一边添着柴草,一边听着左右的动静,让他略感欣慰的是,这一晚他听到周围有许多小动物活动的声音,只要明天自己做几个捕兽套子,就一定会有收获。
第二天清晨,雷震云就开始寻找能真正让自己落脚的地方,他是幸运的,只是找到下午,就找到一个山里猎人用来存身歇脚的木头屋子,雷震云是见过这种木屋的,这里是猎人在冬天时用来存身的地方,冬天的时候野兽的『毛』皮最厚最密,那些打皮子的猎人都在这个时候出来冬捕。
这种木屋在雷震云的老家山里是没有的,因为海南岛的冬天和夏天区别不大,但他却在防守中条山与其他北方山区里见过这种地方,通常这种木屋里不但有保暖的兽皮或是毯子,还有锅灶和其他一些日用品存放。
找到这间木屋可让雷震云大大的放了心,有暂时落脚的好地方了,有了这个地方,五个孩子能少遭好多罪呢。
回到那个接头地点,雷震云采了些草叶穿到一根树枝『插』进树干,只要找来的人看到这个人工布置,再保持住草叶的新鲜度,就知道这附近有人,就应该暂时不会离开了,这样一来雷震云就能和他见上面。
但愿来的人能看到自己那个布置,别是上一个连熊都『摸』到身边都不知道的蠢货就行,明明有枪却一发子弹都没打出去,他死的也不算冤了,只是雷震云有些奇怪,怎么会派这样一个完全不懂行的人来接头呢?
布置好这个,雷震云就可以安心养孩子了,这座木屋可能有些日子没来人了,所以残破得很,有些地方漏风,有些地方漏雨,不好好修补一下一等下雨就麻烦了,短时间内那个来找接头人的应该是来不了,自己要在这里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呀。
先下好套子再收拾房子,雷震云忙上忙下的修理房子,却发现那个哑巴姑娘总是用月芽弯弯的一对眼睛看着自己,嘴角也总带着笑意,雷震云非常喜欢这个姑娘的面容,她不算特别漂亮,但却一眼望去就十分的讨人欢喜,唯一遗憾的就是她不会说话。
看着下面五个玩耍得高兴的孩子,再看看那个让自己能赏心乐目的哑巴姑娘,雷震云突然觉得,这好像就是家的样子吧?一座遮风挡雨的房子,一个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一群嘻笑玩乐的孩子,好像自己在心底里乞盼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呀。
多年的战场『舔』血早就不敢让他想这些了,因为他觉得不现实,而且一但心里装了这些,打仗时就有些畏首畏尾的不敢拼杀了,根据雷震云这么多年的经验,战场上越是这样的人死得就越快,反而是把一切都豁出去的人活得比较长久。
呆呆的看了一阵孩子们的玩乐,又看了看哑巴姑娘那苗条美丽的背影,雷震云苦笑着在心里叹了口气,没那种命啊,自己这堆肉不一定哪天就扔在哪里了,如何还敢去想这些?自己死了不过就是臭一块地,可真要身后还留下他们这些人,就作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