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一撤,雷震云也遁走去了别处,人家那边一个师的兵力都不止呢,自己就算过去能干些什么?但下一步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就在海边又寻了个渔村,找了套老百姓的衣服换上,准备先躲两天再找地方给元首阁下添添堵。
渔村里早就没人了,雷震云先给自己找了个安全保险的阁楼,把他那点家底子东西往里一搬,吃了点咸鱼干就围着渔村转了两圈,一边搜集着被村民遗留在村里的粮食,一边仔细看了看要撤退的路线和附近的地形。
天快黑了,心里也大致有数的他回到阁楼,先是找东西把能透光的窗户全都挡住,才在灶台上给自己烧了一点鱼汤,泡着干面包美美的吃了一顿。
有阵子没吃到热食了,这让他甚至都有点怀念起集中营里的生活来,虽然其他犹太人在集中营里生不如死,但德国人对自己到是当真的不错,好吃好喝的把自己当大爷供着,要什么就给什么,气不顺了还能骂骂那些德国看守,特别是他们军官食堂自己做的马肉香肠,到现在他都记得那个肉香呢。
吃饱喝得,雷震云找地方上了个厕所,就钻进阁楼里弄了被褥钻进了床底下,这几天实在是累得惨了,所以他在楼梯处吊了几把铁勺和小铁皮桶,就在床底下开始呼呼大睡,哪知道睡到半夜他突然被一阵铁勺撞击铁桶的声音惊醒,雷震云立刻在床底下端起了手枪,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之声,一个身材高挑苗条的身影慢慢从楼梯处走了过来。
雷震云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却能看出对方是个年轻女人,所以他没有开枪,而是端着枪又轻轻抽出身上的旗队短刀,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
屋中没有什么光亮,雷震云看着那个女人在屋中轻轻走动,鼻子也在不住的吸溜着,等她走到雷震云剩了一点的鱼汤盆时,赶忙捧起来大口大口的开始吞食。
居然饿成这样,难道是自己鱼汤的香味把她引过来的?想到这里雷震云没敢打断她,等她把汤盆里的东西都『舔』食干净,才低声喝道:“别动,敢动就开枪了。”
那个女人吓得惊呼一声汤盆落地,连退两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道:“别开枪,别开枪,我我年轻漂亮,我我有用,别开枪,我有用。”
雷震云差点被气得笑出声音来,端着枪从窗底钻出道:“你别动,动一下都能引起我的误会,到那时你就该后悔了。”
一边说着,雷震云一边划燃一根火柴,略向那个女人照过之后,那个女人惊叫一声又把身子向后缩了缩,因为她看到了雷震云手里的手枪。
雷震云借着火柴的光亮已经看清了,这个姑娘大约也就十七八岁,模样说得过去,还有着北欧人种特有的高挑身材和金发碧眼,雷震云不想吓到她,所以又划着了一根火柴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德国人,饿了吧?来,我这里还有些吃的。”说罢掏出一罐德军的牛肉香肠罐头,又拿了块黑面包递了过去。
姑娘先是往后缩了缩身子,但雷震云手里的食物实在太过诱人了,雷震云手里的火柴都没灭,她就一把抢过食物塞进嘴里。
雷震云从床下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里『摸』出一根蜡烛,点燃后笑道:“慢点吃,吃的东西有的是,别噎到了。”说罢将水壶推到那个姑娘面前。
姑娘接过水壶,一边又吃又喝,一边用眼睛盯着雷震云,雷震云将刀枪收好,向姑娘举起双手道:“我是中国人,叫雷震云,不是希特勒那边的。”
姑娘费力的咽下一块香肠道:“乌雅,我叫乌雅。”说罢又大口吃起来。
乌雅?就算雷震云不懂丹麦人是怎么回事,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不太丹麦,所以他靠在床边笑道:“德国人没抓到你?”
乌雅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之后道:“没有,我把自己藏在海岬的岩洞里了,但其他人,其他人却全都没逃出来。”
雷震云道:“这是你家?”
乌雅点头道:“是的,那张床就是我的。”
雷震云赶忙把自己挪到一旁道:“我是过路,随便找了间屋子就进来的。”
乌雅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走到床边躺下道:“我吃饱了,来吧,随你便吧。”
雷震云愣住了,随后他又想了想,把自己的东西全都从床下拖出,给乌雅留了些食物道:“你好好休息,我到楼下去睡。”说罢背着东西就走下楼梯。
想想都觉得好笑,他更觉得这个乌雅很可怜,来到大门边上,雷震云将门闩紧后翻出两条毯子,
在靠近灶台的地方铺好之后又钻了进去,哪知还没等他睡着,竟然发现乌雅举着蜡烛走下楼来,站在雷震云跟前看了他一会,然后掀开他的毯子钻进他的怀中。
雷震云当即从毯子里蹦起,惊慌的推开乌雅道:“别这样,你你不用这样的,你睡在楼上就行,我没有那种意思,真的没有那种意思。”
乌雅却捂着嘴发出轻轻的哭声道:“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怕。”
雷震云看着乌雅呆住了,过了一会才道:“好吧,你睡在这吧,那个我就坐在你身边,你睡吧。”
乌雅一边哭着一边钻进毯中,雷震云在心里叹了口气,背对着她坐到她的身旁,将步枪横放到膝头。
乌雅哭了一会,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雷震云的腰背,将脸贴到他的肋下又轻轻发出哭声,雷震云这回没有挣脱,而是轻叹了口气任由她抱着自己,乌雅就这么哭着慢慢睡着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拿下来的那支蜡烛也慢慢快烧到底,雷震云此时也困了,抱着步枪也开始不断打起瞌睡,可就在他快要睡着时,却突然听到乌雅一声惊叫,接着就紧紧搂住自己,还把脸藏在自己怀中。
雷震云猛然惊醒,等他抬头看过之后才吃惊的发现,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阿粘,正衣袍御风一般的漂浮在自己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