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辩解
“住口，”陵容知道这件事就是婉贵人与甄嬛做的，便也不想听她过多狡辩，“苏公公你是最新冲进皇上寝殿的，你仔细说一下，进去的时候看见的是怎样一副场景。”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奴才听见祺贵人的声音凄厉，便带着药冲了进去。
进门之后就看到皇上伏在榻边呕吐，祺贵人守在一旁，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皇上那个时候还算清醒，见到奴才进来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呕吐抽搐，最后才彻底昏迷过去。
奴才便叫了小厦子去找何太医来为皇上诊治，奴才自己便帮忙收拾了那些秽物，并找来一条手帕叫皇上咬在口中，免得皇上一不小心咬了自己的舌头。”
“本宫瞧着祺贵人的身上并没有脏污，那皇上的身上或者床褥上呢？”
“皇上的床褥上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领口有一些飞溅，奴才这就把皇上的寝衣拿过来给皇贵妃娘娘过目。”
待衣服拿过来，陵容便仔细翻看了一下，确实如苏培盛所说，只是有一点点因为呕吐而沾染的污渍。
至于除了领口外的其他部分，倒是没有任何污染。
“从这件寝衣上可以判断，祺贵人并没有强行喂皇上喝茶，若是皇上能感受到苦味，势必会挣扎一番，而挣扎之时这茶水灌进口中定会弄脏衣物和被褥。
所以按照这些证物来看，祺贵人确实没有胁迫皇上喝茶。
卫太医，皇上最近可有找过你或者是太医院其他的太医来查看自己的味觉呢？”
“最近一直是何太医与周太医守在皇上身边诊治，微臣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况。
但是也参与了讨论，并没有听到皇上有味觉失调的症状，想来这件事还需要向周太医与何太医求证。”
“那边辛苦卫太医过去，帮本宫问一问何太医与周太医吧。”
卫临点头应是，立刻便进了寝殿内，不多时他便回来，告知陵容皇上味觉确实在衰退。
“因为皇上从前日日在永寿宫服药，皇上的味觉嗅觉都在减退，而在服药期间，反应力却是会有所提升。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坚持着长期服药，并叫何太医一直隐瞒着。”
“那这样说来，皇上就是尝不出苦味了。”祺贵人眼睛一亮，总算是找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这样说来，晚贵人就没办法说是本小主威逼皇上用药的吧？”
“那这样说来，就更有可能是祺贵人所为了，”婉贵人同样一脸放松，“正因为皇上尝不出苦味，祺贵人才能一勺一勺的喂下去，毕竟只有祺贵人才能保证皇上会喝茶不是吗？”
“婉贵人的意思是……你没有进去服侍过皇上？”
“是的，皇贵妃娘娘，祺贵人为人善妒不允许嫔妾接近皇上半分。
故而这几次过来侍疾，嫔妾都是在正厅之中守着，时不时还要被祺贵人要求打扫正厅。
嫔妾想接触皇上都是不能的，又哪里来的机会给皇上的茶水中下毒呢？
目前来看，唯一有机会下毒之人就是祺贵人，还请皇贵妃娘娘明鉴。”
“你这贱人，竟敢诬赖本小主。”祺贵人被人污蔑恼羞成怒，她几乎要奋起，当众给婉贵人一巴掌，“皇上的琴键之中并没有任何茶水，想来是有人故意将茶水收走放在了正厅之中。
本小主在里面侍奉皇上的时候，婉贵人很有可能在茶水中下毒，这样不仅能害了皇上还能栽赃给我，可见她的心思有多么的恶毒。
皇贵妃娘娘，你可不要被她们二人蒙蔽，进而冤枉了嫔妾啊。”
“本宫已经派人去查了正厅，”陵容瞧见照水和苏培盛回来，便立刻呼唤她上前，“在正厅之中都发现了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婢在正厅的桌上，发现了一些粉末，经过仔细辨认后，确认正是夹竹桃的粉末。”
照水将东西递了过来，陵容还未等查看，祺贵人便叫嚷起来，“皇贵妃娘娘您看，这些粉末就是她们下毒的证据，嫔妾一直在寝殿中侍奉皇上，哪里会去她们二人留守的正厅之中向茶水中下毒呢？
所以这夹竹桃只有可能是她们二人所下，只不过仓促之间没有注意到有些粉末遗落在桌上罢了。
婉贵人，这可实打实的罪证，你再不能狡辩了吧！”
“皇贵妃娘娘，嫔妾倒是觉得是祺贵人有意留下粉末栽赃嫔妾，”婉贵人并不害怕，她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毕竟祺贵人出来取茶水时，还故意将嫔妾与嫔妾的贴身侍女一同赶出去为皇上祈福。
嫔妾并不知道祺贵人拿走的到底是哪一壶茶水，更不知道祺贵人是何时下毒的，但是那个时候，是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祺贵人的所作所为的。
皇贵妃娘娘，您应该想的明白，究竟是何人所为吧？”
陵容并不多言，她转头看向祺贵人，“对于此事祺贵人又要如何分辨呢？”
“皇贵妃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嫔妾啊，嫔妾并没有下毒给皇上，这一切都是婉贵人的污蔑！”
“你只是叫本宫相信你，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要明白，只有证据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陵容并不在意真凶是谁，只要她们能够找出足够的证据，她就可以帮忙定下罪名，叫其中一人或者两人去死。
陵容并不希望是甄嬛，故而态度上也有意偏袒，甚至并不去找婉贵人言语上的漏洞。
祺贵人被问的发懵，她是问心无愧的，但奈何似乎只有自己相信自己，她张了张口，“嫔妾若是下毒，为什么不将所有茶水都喂给皇上呢？
何必在茶水中留下了证据，叫何太医有机会知晓是夹竹桃的毒。
又何必在皇上抽搐呕吐的第一时间，就惊叫出声引来外人的注意呢？
明明嫔妾可以等到皇上毒发身亡，再清理干净一切，将自己的罪证掩埋干净。
但偏偏留下这么多破绽，等着被皇贵妃娘娘发现，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很明显，就是婉贵人主仆二人的栽赃，他们甚至故意激怒，好叫我罚她出去给皇上祈福，这样一来，她们就能摘的干干净净。
可是皇贵妃娘娘，她们二人在正厅中许久，明明就有很多机会下毒，又怎么说是全无机会呢？”
祺贵人越说头脑便越是清晰，她指着照水带回来的粉末，“下毒之人是在茶壶中下毒，那可是茶壶，壶口宽大，倒进粉末并不困难，若是一不小心抖落，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又怎么会故意留下，不清理干净呢？”
“想必是祺贵人怕被我发现，所以下毒时十分紧张，方才落在了桌上，看着这粉末数量不多，一时忽略也是有可能的。
祺贵人，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证据，在场所有人，算起来只有你的作案时间最为充足，也只有你能控制，这毒药只会被喂进皇上口中。
我并没有办法进入皇上的寝殿，又如何能确定，这碗毒茶真的会被皇上饮用呢？
皇贵妃娘娘，这祺贵人最是善于狡辩，您可千万不要被她给迷惑了。”
瞧着二人交锋，陵容几乎要笑出声音来，但皇上还生死未卜，这笑容可不能露出来。
“既然你们二人相持不下，本宫便顺着夹竹桃的来源去查，左右你们都没有回宫，本宫刚好可以派人过去搜宫，两位妹妹不介意吧。”
“嫔妾一切......”
“嫔妾一切都听娘娘的！”祺贵人慌忙抢话，试图以此表明自己的清白无惧。
“照水和苏公公，再辛苦辛苦，带人跑一趟永寿宫和长春宫。”
“是，娘娘。”苏培盛应承下来，他心中并不觉得能查到什么东西，但婉贵人和甄嬛太镇定了，镇定的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怀疑一般。
苏培盛不敢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自己的怀疑，可他就是觉得，害皇上的不会是祺贵人。
毕竟自己去看望皇上时，祺贵人的害怕和担忧不像是假的。
“小厦子，你去过太医院，可查了御药房的登记册，最近可有太医取用夹竹桃？”
“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知道皇上是中毒，便自作主张与卫太医将太医院和御药房的登记册带了过来，经过对比，奴才发现登记册上并没有取用夹竹桃的记录。”
小厦子如今被苏培盛调教的好，还知道去太医院找太医，不只是找人这么简单，“卫太医也说，这种有毒性的药材存量和取用都必须得到院判的审查，想要偷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这夹竹桃只能通过宫外带进来了。”
“娘娘，奴才去内务府看看。”小厦子脑子转的快，立刻便知道陵容在想什么，“让池公公与奴才一起过去吧。”
陵容点了头，养心殿中便又走出去二人。
祺贵人与婉贵人等仍旧跪着，陵容并没有叫她们起来的意思，只是一味抚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思索着皇上究竟能不能保住性命。
不多时，皇上已经脱离危险的消息便先一步传来了，陵容也随着何桉鸣去皇上榻前瞧过，只不过皇上仍旧昏迷着，根本不知道有何人来过。
这样很好，皇上确实是个好运气的。陵容坐在榻边，长长的护甲慢慢划着皇上的脸，因为没有太用力，只是留下浅浅的痕迹，很快便消失了。
“何太医，皇上大概何时能清醒过来。”
“晚膳前，应该就可以清醒过来了，不过娘娘不要抱有太大希望，皇上这次中毒颇深，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继续把持朝政了。”
后面几个字何桉鸣说的很轻，他也知道这样的话太过大逆不道，但这是事实，如今宫中除了皇上便是皇贵妃的位份最高，他也只能将事实说明。
“无妨，稍后五阿哥便会过来，他会和你一起守在皇上榻前，”陵容顿了顿，半晌叹了口气，“帮本宫提醒着点儿，叫他勿要乱说话。”
“微臣明白，会劝诫着五阿哥的。”
皇上脱离危险之后，陵容便将皇上中毒的消息告诉了五阿哥和其他妃嫔，养心殿哗啦啦来了一群人，在正厅中哭哭啼啼，好不热闹。
五阿哥来了一会儿，但没等到皇上醒来，便去前朝处理事务，顺势将皇上身体如今安好的消息传了出来，免得朝中人心不稳。
陵容并没有让皇上中毒的消息传去前朝，但是后宫之中人多眼杂，许多官员的女儿都在宫中，这些消息也瞒不了多久，故而便由五阿哥自行去处理了。
至于说什么，怎么说，陵容并没有过问，五阿哥迟早要自己处理政事，她管不了。
“娘娘，找到东西了。”照水匆匆来到陵容面前，她手中拿着的药包，正是当初甄嬛放进长春宫的。
“走吧，问一问祺贵人这是什么东西。”
陵容叹了口气，不得已又回到那吵闹的正厅，但她如今位份最高，众人见到她便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欲言又止地看着。
“皇上无事，五阿哥刚刚瞧过，也离开了。如今就只有宫中姐妹，大家可以随意些。”
“娘娘，听说在长春宫查到了东西，是什么？”欣嫔言语急促，她不喜欢祺贵人，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了。
“夹竹桃的粉末。”陵容声音幽幽，却叫祺贵人吓得从椅上滑动下来，她口中喃喃着不可能，看样子是吓坏了。
“这粉末是在长春宫中发现的，就放在博古架上的瓷瓶了，是奴婢与苏公公一同发现的。”
“祺贵人，这毒药已经搜出，你当如何啊？”婉贵人落井下石一般开口，“该不会还想用谁会把毒药放在身边这么蹩脚的理由开脱，好叫皇贵妃娘娘继续追查吧。
这样的招数可不怎么好，叫人听着，只会觉得是狡辩罢了。”
“你......”祺贵人急得不行，但她着实想不出，这毒药怎么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宫中，难不成......自己的宫中出了内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