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两兄弟真不是玩意儿,当初如果没有大哥出手,他们早就死在山谷中喂狼了。”魏青山在和家正堂一落座,便开始大骂彭家兄弟,反正两人已经死亡,咒骂的再狠,他们也不会从地下爬出来找他算账。兄弟俩豪横金三角多年,最后也不过是在红磨坊后面山坡,彭家的祖坟里面占了两平米大小的地方,一口薄皮白茬棺材,为他们的一生盖棺定论。
“大哥出手就是狠辣,他们竟然吃了豹子胆,打起了大哥的注意。”魏青山意有所指,几乎所有人都像他一般认为:彭家兄弟绑了和文昌,和家报仇铲平了彭家的营地,彭彪找和文昌算账,实力不济,被人留在了大其力镇。
事实如此,和文昌却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不想当着魏青山的面承认。
“三弟此言差矣,”魏青山在金三角,有头脸的人都尊称他一声三爷,和文昌笑着说道:“虽然彭家兄弟不地道做出违反人伦的事情,但我却不想跟他计较。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真打他我也舍不得。好在彭虎还算念及旧情,把我放了。我刚爬上山,下面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也不知道是那方的势力,两边火并。你也知道,我生性胆小,仓惶下山,恰好在红磨坊码头碰大平,可怜的孩子,七拼八凑的来交赎金救人。”
和文昌让了一回茶,冷眼观看魏青山的神情变化,接着说道:“我着急回家,大平带来的消息却搞得我心惊胆战。他说我们家被包围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围着宅院鬼鬼祟祟的转悠。当时我非常纠结,分明是有家难回啊。父子俩在码头上磨蹭到条黑,才做贼般溜了回来。在金三角,想过一个安稳的生活真难于登天啊。”
魏青山对和文昌的话不置可否,他知道的内情不多,一时间无法判断真伪。只听和文昌继续说道:“也是多事,半夜里,我家门外忽然枪声大作,家里人都胆小,躲在床下胆战心惊的躲了一晚,好不容易等天亮,枪炮声停止后,才大着胆子出来看。才知道彭彪被人打死在我家门口,又是一场火并啊!”
和老爷子痛心疾首的说道,“不成想,彭彪会出现在我家门口,我被绑去山里的时候,听说他要去清盛办事,晚上就到了我家门前。这不是巧合。三弟,你在清盛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一番话,成功的把矛头转移到了魏青山身上,他心中顿时吃了一惊。彭彪跑到清盛与他商量对付和家的事情,绑架和文昌一事,也与魏青山有关。他现在特别后怕,彭家兄弟在得意忘形之下,说出些不该说的话,让和文昌知道了更多的底细。急忙装作无辜般反问道:“彭彪到过清盛?这帮子兔崽子,天天跟我吹嘘说严密监控清盛镇,即使一只苍蝇飞过,也能分辨出公母。象彭彪这般大人物,一定逃不过监视。”
魏青山一边卖弄清盛镇的防守力量,一边明确的否定回答了和文昌的问题。和文昌冷笑两声,心中清楚,即使有了确凿证据,魏青山也不会承认彭彪到过清盛镇。
“三弟今天前来,有什么事情吗?”和文昌明知故问,“这些年大家各忙各的,虽然大其力和清盛隔得并不远,但是没有机会见面,真是遗憾。”
魏青山心中暗想:如果不再谈论一些有意思的话题,估计和文昌会下逐客令了。当即说道,“我主要是探视一下和老哥,再一个是金三角最近风云突变,地府、刘家、彭家也算是不小的势力,转眼间便被铲除,溃不成军。我心中忐忑,有些问题,象老哥哥请教一二。”
和文昌哈哈大笑,“我一个老头子,家口不过五十,哪有什么资格来指教三弟?你这是耍老哥哥啊。”
魏青山谦虚的否定,笑着问出了一个问题,“刘家败的蹊跷,老哥哥,上面没有什么动静吗?”
和文昌看了魏青山一眼,“军队的部署,大生从不跟我们讲。魏三弟问错了人。”
“那老哥哥知道刘家失败的隐情吗?”
和文昌有心敲打一下魏青山,心中暗自欣喜他自投落网,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一些。除了刘家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外,他引起了华夏高层的震怒。刘家的开发区产业园,你我都知道那是干什么的,电信诈骗,贩毒、器官买卖,那样缺德他干那样,所以,被华夏的特种兵灭了。后来,罗洗河也在刘家身上敲了破锣。”
“我听说,是一个佣人报复刘啸虎。”和文昌真真假假的一通话,搞得魏青山晕头转向,不敢贸然相信。
和文昌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如果仅仅是佣人报复,他家会被炸了吗?那要多大的能耐,才能办的到?”
一句话,说的魏青山脖颈冰凉,爆出冷汗。
“你说道最近形势丕变,我同意这种看法。”和文昌继续向外放雷,“最近总有传言说,美国的黑水公司还有大财团要进入金三角,本地有头脸的人物都以得到美方的帮扶为荣。还说罗洗河与他的后台,就早早的跟美国方面进行勾连。美国人走到哪里,就把战乱带到哪里。金三角再无宁日了。魏三弟,你们治安警察这边,没有跟美国联系?”
魏青山大惊,心中坚信彭家兄弟出卖了他,但是现在不是承认的时候,于是,经历几句表情变化后,他果断回答道,“我们治安警察受国家领导,不会干那种越级的事情。”
和文昌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三弟无需紧张,我们只是闲聊,没有别的意思。”
魏青山觉得任由和文昌牵着鼻子聊天早晚会露出破绽,于是化被动为主动,问道:“听说,大其力的废旧机场,卖给了华夏商人?”
和文昌笑了笑,“是啊,那块地一直是镇上的心病,那几栋楼,每年投入的维护费不少。我们有心卖给你和刘破云,你们都嫌贵,荒废了很多年后,正好有华夏木材商人相中了它,价格也合适,就出手了。价格仅比你们的报价多出了三十万。当初就因为这三十万,咱们可没少费唾沫。”
魏青山心中一阵懊恼,当初觉得只有魏家和刘家能买的起,于是双方合起来压价,没想道和文昌态度坚决,一分钱不让,魏刘两家一分钱不加,于是一桩交易便黄了。
“木材商什么背景?”
和文昌不满的看了魏青山一眼,沉默半天说道:“很有背景,你也知道华夏的国情,没有背景的话,他也不敢来金三角这混乱之领做生意。况且是大手笔的投资,更是需要国内国外遇事都能轻松摆平的能力,你说是不?”
魏青山匆忙点头,他忽然意识道,今天从和文昌嘴里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打听到,白白的耗费了半天的功夫。心中不乐,便想找机会开溜。和文昌却显得谈兴很高,继续说得:“你有没有想过,刘家、彭家、地府三方势力的覆灭,都跟一件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魏青山警觉地问道。
和文昌用略显神秘地眼神看了魏青山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美国方面的资助,只有一块肉,数头狼来抢……”
“你是说,他们火拼?”
和老爷子点点头,“我是这么猜的……”
两人正说话间,有魏青山的佣人急匆匆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在巡逻的时候,遭受伏击,现在送往清盛的医院了。”
魏青山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佣人急忙上前扶住他。和文昌则狠掐他的人中,好半天魏青山才悠悠醒转过来,“快,去医院。”
魏青山着急忙慌的走了,没有来的及跟和文昌说再见。和老爷子看着魏家主仆惊慌失措的远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抹神秘的微笑。
清盛医院里面,魏青山见宝贝儿子并无生命危险,顿时放下心来。此时他才觉得自己的人中火辣辣地疼,一个鲜红的指印如同月牙般,烙在他鼻子下面。
“谁干的?”魏青山冷冷问道。
“我们当时正在山那边巡逻,靠近地府营地的地方,忽然冲出来一彪人马,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七八个弟兄死伤。我们冷静下来组织还击的时候,他们人却匆忙撤退了。从衣着上看,应该是罗洗河的部队。”
“最近你们跟罗洗河的部队有摩擦吗?”
魏原摇了摇头,“老早以前有过小摩擦,兄弟们喝醉了酒打架,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最近两边加强了合作,没有发生摩擦。”
“那就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会不会是刘家或者地府的游兵散勇干的,那边可是地府的地盘。彭家的也有可能。”魏原忍着胳膊上传来阵阵疼痛,胡乱猜测。
魏青山摇了摇头,“树倒猢狲散,不可是他们的人。最近不太平,告诉弟兄们小心点。尽量别跟罗洗河的部队发生冲突。今天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
“要是罗洗河敢捣鬼,我跟他没完。”魏原躺在病床上逞英雄。
罗洗河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在他派人到大其力码头接一批货的时候,遭到一伙不明身份的歹徒的袭击,战斗来的突然,结束的迅速。罗洗河的队伍有五名士兵受伤,唯一的战利品是一顶魏家治安警察的帽子。
魏青山与罗洗河之间,正面碰撞的力道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