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担心莫娜丝安危,携易逐云奔行十数里,忽觉不大对劲,便将易逐云放下,冷冷问道:“你身负重伤,你师姐怎不在你身旁?她携莫娜丝离去,所为何事?”
说罢紧盯着易逐云双眼。
易逐云心想这贼子倒也机灵,一时想不出合适借口,随口道:“自是有紧要之事。”
无痕将剑抵在他脖子上,冷笑道:“什么紧要之事?比你伤势还紧要?”
易逐云眼神躲闪,强自镇定,点头道:“比我伤势要紧。”
无痕知他在撒谎,当下威胁道:“如实说来,本座倒要看看是何事,不然,本座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将剑尖移至易逐云下体。
易逐云冷汗直冒,道:“是……是感情纠葛,你也知道,我红颜众多,彼此间多有矛盾,她们争斗起来,我出手阻拦,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无痕大笑,转瞬又脸色铁青,喝道:“那她们为何带走莫娜丝?”
易逐云面露难色,支吾道:“莫娜丝……莫娜丝……她与我无关,她喜欢的人是你,她说……”
无痕喝道:“她如何说的?”
将剑递过去一些。
易逐云感到剑尖已贴肉,急道:“莫娜丝只把我当普通朋友,她故意对你冷淡,乃是考验你,你越着急,便越在乎她,她心中越欢喜。她内功独特,我师姐她们都想得到心法口诀,便争了起来……”
无痕难掩喜色,收剑入鞘,心想:“原来莫娜丝是在考验我,呵呵。她那吞元神功,连我也很想要。”
又想:“这贼子知晓九阳真经,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待救得莫娜丝,便将他杀了,碎尸万段!”
他面色不变,笑道:“原来如此。”
说罢扛起易逐云继续狂奔。
过了小半个时辰,无痕奔出山里,易逐云此时方将被封穴道冲开,只是如今这伤势,实难与对方抗衡。
忽听无痕冷冷道:“你说莫娜丝只剩三日?你在骗我对不对?”
原来无痕奔行许久,什么鬼影都没见着,心中焦急,想到莫娜丝或遭人折磨,怒火渐起,便想在易逐云身上报复一番。
易逐云也很焦急,再找不到师姐和绿萼,自己可要吃苦头了,急忙道:“放心,那毒是莫娜丝从我体内吸走,我帮她封在她要穴中,三日后会发作一次,起码能活十来天。”
无痕这才放心,又奔行一阵,已至湍河边,说道:“我看他们怕是往南去了?”
易逐云随口道:“有理!”
无痕也觉有理,心想莫娜丝很可能被劫持去襄阳,当下沿着湍河岸向南狂奔。
河边沿途小镇无数,他却不歇脚,至湍东镇附近,便时不时看到小队蒙古骑兵。
易逐云开始紧张起来,他去大都时曾路过此地,还在这喝过黄酒,印象颇深,此处离镇平不远。
无痕奔向十余骑,他更是紧张,心中嘀咕:“难道绿萼她们真的往这边来了?”
见无痕用蒙语叽里呱啦问了几句,便继续狂奔,他这才放松下来。
但见沿途小队蒙军骑兵越来越多,不时还能看到骑兵驱赶百姓推车,想来是在为进攻襄樊征粮。
这时候的交通与生产力,要发动一场数万人的战争,实是个复杂的大工程,少则准备几个月,多则准备几年,若只是劫掠一番,倒无需多少准备时间,可若是攻城战,那准备的便更多了。
无痕奔行之际,忽然转道向东,说道:“你说我把你交给四王爷,李莫愁会不会来救你?”
易逐云猛然一惊,心想:“老子得设法逃跑了,不然被这厮送到忽必烈手中,即便不死,以莫愁脾气,怕是得大着肚子来救自己了。”口中却道:“说不定四王爷会嘉奖我呢。”
无痕冷笑道:“嘉奖你?”
易逐云道:“你有所不知,你道我为何来北边,因我在郭靖府上,将他们的武林盟主给宰了,还放火烧了襄阳好几个水寨。”
无痕一怔,心想若真如此,四王爷或许真会以礼相待。心中不解,问道:“为何如此?”
易逐云心下寻思:“这贼厮知道的显然不如金轮知道得多。”又说道:“因为那狗盟主与我有私仇,他煽动一群乌合之众,把我的大宅子烧了,还勾结皇城司和襄阳水师围杀我,致使我派死了几十名弟子。”
无痕甚是好奇,笑道:“是何私仇?”
易逐云看了一眼四周,没看到骑兵,心念一动,说道:“我偷了那盟主的媳妇。”
无痕心说你活该,不由得放声大笑,笑声未歇,便觉“命门”“悬枢”两处要穴传来刺痛,寒毒侵入体内。
原来易逐云趁他大笑之际,以两枚冰魄银针扎了下去,这两处要穴正好在后腰上,他正好够得着,又觉自己如今状态,点穴未必能成功,这才选择银针。
无痕不知他能自行解穴,又见他重伤至此,是以放松了防备,被他偷袭成功。
无痕高速奔行之下,不受控地向前跌去。
易逐云也不由自主地摔出去数丈,他本就受伤严重,被无痕扛着奔跑,又无法运功疗伤,被这狠狠一摔,之前剑伤又鲜血直流,周身疼痛难忍。
他强忍着疼痛爬起身来,望了一眼,只见无痕脸色惨白,唇色乌黑,左手以剑拄地,单膝跪地,狠狠瞪了过来。
易逐云眉头紧锁,心想:“这厮能解冰魄银针之毒,况且还练了几个月九阳真经。不过……怕是也没这么快吧?妈的,拼了,弄死这贼厮!”
上前两步,但见无痕倏地拔剑,大喝道:“贼子,你死期到了!”
身形弹起,一剑刺来。
易逐云连忙往侧边闪去,无痕刺了个空,剑势斗转,又往侧旁刺去,两人斗在一处,无痕大骂:
“贼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易逐云却笑容满面,也不回骂,留着力气与他拼斗。
无痕长剑或劈或刺,易逐云则以一式“日新月异”掌法应对,一个中了毒,一个重伤在身,速度都不甚快,但无痕长剑在手,显然占了上风。
转瞬间,易逐云手臂便被划了两剑,登时心惊不已,暗忖:“妈的这样打下去我不是对手!”
当下并不纠缠,转身便逃,蜿蜒逃出数丈,但见那剑从身旁划过,扎在自己前面,心中更惊:“只差两步,老子差点就被这厮扎个对穿。”
拔剑而起,转身之际,只见无痕纵身一掌打来,劲风凌厉异常,他完全没信心接招,剑随步走,往侧旁踏出两步,仍被无痕掌风扫中,摔在地上,之前剑伤血流不止,暗叫:“妈的,死了死了!”
连忙爬起身来,后背劲风刺人,他感觉逃不掉了,当即凝神聚气,长剑挥出,乃一式来自移魂大法奥义的剑招“独立寒秋”,只见那剑尖勾勒出一道圆弧,随后剑势一振,如秋水长天。
无痕被他转身瞪了一眼,顿觉寒气逼人,顷刻间看到秋风卷残叶,直教人心神不宁,待回过神来,对方剑尖已刺到眼前。
无痕心惊胆战,偏头避开,右掌推出,易逐云侧身躲过,剑势陡变,顷刻间剑尖便点中无痕脖子旁边的人迎穴。
无痕大叫一声,纵身跃开,见自己人迎穴鲜血直飙,登时又惊又怒。
易逐云大笑,再使一式“抚琴按萧”,剑随步走,连连刺出。
无痕左手捂着人迎穴,右手使掌法,缠斗几招,手臂又被刺中两剑,更是心惊,纵身向后跃开。
他体内毒素侵扰,强行出手,毒更是蔓延到五脏六腑,见易逐云再次杀来,心知不敌,转身奔出十数丈,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易逐云更是强行出手拼死战斗,此刻他步伐虚浮,昏昏欲睡,追出去数丈,也倒在地上,任他强打精神,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