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星的话说完,岑杏又问柯白薇,“白薇姐,让他进来吗?”
柯白薇没有说话,低头玩起了手机。
“不好意思啊,白薇姐不想你进来。”岑杏直接说道。
徐千星尴尬地笑了笑,又道:“我今天来是有事跟白薇说的。”
岑杏又看了一眼柯白薇,然后对徐千星道:“白薇姐让你直接说。”
徐千星有些懵,他想不通,明明柯白薇什么都没说,面前这个姑娘怎么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他也没功夫纠结这个,而是道出了来意。
“我经纪人最近给我接了个大制作古装剧,已经定了是男一,里面的女二号人选还没确定,我想着之前和白薇合作的挺好,所以想向导演推荐白薇出演,今天也是过来问问白薇的意思。”
岑杏再度回头,看见柯白薇不再玩手机了,于是彻底拉开了门,让徐千星走了进来,然后又小心关好了门。
徐千星进来以后,直接坐到了柯白薇旁边的位置,柯白薇警惕地往一旁挪了挪,拉开了距离,说道:“我都听见了,你回头把剧本和导演电话发给我经纪人就好。”
“行。”徐千星问道:“你们没点菜吗?”
“还没来得及。”岑杏道。
徐千星看向了岑杏,问柯白薇:“这个是你的助理吗?”
“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
徐千星笑着说:“你们关系看起来挺好的,还一起出来吃饭。”
柯白薇跟岑杏出来吃饭,并不是因为什么关系好,纯粹是被她天天喊饿搞得烦了,但在外人面前,她只能装一下。
“对啊,都是一个公司的,当然关系好。”
徐千星挑眉:“不介绍介绍吗?”
“她叫岑杏,二十二岁,没了。”
“行吧。”
柯白薇问了句:“你刚才说的那个剧,女一定了没?”
“定了。”徐千星道,“是周梦洁。”
柯白薇脸色变了变,冷声道:“那我就不接了。”
徐千星劝道:“我知道你和她有过节,但是这个女二人设挺好的,也适合你,你来演肯定又是一个出圈角色。”
“白薇,你才刚有起色,趁着现在有热度,多接几个拿手的角色,把热度维系下去才是正解。”
徐千星说的句句恳切,柯白薇的神色略有松动。
“嗯,我知道了,回头我看看。”
“行。”徐千星道,“那点菜吧,咱们再详细聊聊。”
柯白薇对岑杏道:“岑杏,你点吧,我先去个厕所。”
说完,她就出了包间。
岑杏拿出了手机重新扫了桌上的二维码。
刚扫出来点菜的页面,她的手机就弹出了微信消息。
是柯白薇发过来的。
【妹妹,把我的包带出来,咱们换家店去吃饭。】
【怎么了白薇姐?】
【这个姓徐的把狗仔带过来了。】
岑杏回复完柯白薇,拿起了她的包,打算离开。
徐千星问道:“怎么要走了?”
“公司有急事,我们先回去了。”岑杏笑着对徐千星挥了挥手,“徐先生再见。”
徐千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说什么,但和岑杏又不熟,只得看着她拿着柯白薇的包离开包间。
从包间出来,岑杏找到了在厕所的柯白薇,后者已经戴好了帽子和墨镜。
她从岑杏手里接过了包挎在肩上,问道:“你和姓徐的怎么说的?”
“我说公司有事。”
柯白薇挽住了岑杏的胳膊,“你也不算没有一点用,咱们走吧。”
“好。”
两人很快就出了火锅店,这时候,岑杏提出了心里一直有的疑问。
“白薇姐,你怎么知道他把狗仔带过来了?”
柯白薇道:“他之前想跟我捆绑炒cp,我这边没同意,然后他就开始私下约我吃饭,今天来的时候帽子口罩都没戴,八成是后边有跟拍的。”
“他来给你介绍剧,我还以为他是你朋友。”岑杏道。
“是我朋友,我俩以前都在影视城给剧组打杂。”柯白薇回头看了眼火锅店的方向,说道:“不过就算是朋友,不想炒的cp我也不会炒。”
“为什么不炒?好多剧不都是这样吗?”
柯白薇冷笑:“那三个男演员太扶不上墙了,跟他们炒纯粹是我奶他们,我又不是内娱奶妈,这事性价比太低了,我才不干。”
岑杏认同道:“我也觉得你演得最好。”
“嗯。”柯白薇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和张景枭在一块儿?”
“没有啊,怎么了?”
“我今天带你吃饭,是不是对你很好?”
“是对我很好。”
柯白薇道:“那你知道张景枭回来,在他面前怎么说嘛?”
“知道,白薇姐你放心,虽然平时你总是骂我,也不让我吃饭,但是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肯定会把这些都告诉老板。”
柯白薇沉默了几秒,道:“只说对你好就行了,不用说那么详细。”
“好。”
“明天出发去录节目,你坐我车去,别跟他们挤大巴了。”
“谢谢白薇姐!我真的太爱你啦!”
柯白薇捂着被女孩亲了一口的脸颊,满脸嫌弃道:“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不要乱亲人,我可是i人!”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耳尖还是有些微微发红,挽着女孩的胳膊也紧了紧。
“要不是你是张景枭的人,我才我不想搭理你!”
——
b国
繁丽的彩灯来回扫射着,重金属打击乐刺激着人们的肾上腺素飙升。
胸肌饱满,长腿翘臀的男人穿着妖娆的露脐装,扭腰顶胯,在舞台上跳着热舞,火辣不输任何夜场中的性感舞女。
铁笼中的金发女郎舞动着身躯,笼外贵宾席上的男人每喝一杯酒,她们就褪去身上一件衣物,直到露出刚刚露出遮住三点的黑色丁字内裤和蕾丝内衣。
酒精的气息像是潮水,淹没着这片空气,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摇动着头颅,大麻刺激麻痹着他们的神经,架着他们进入极乐世界,攀上快乐的顶峰。
这里是华庭,b国第三特区最大的娱乐会所,是欲望之岛,也是纸醉金迷的人间仙境。
在华庭二楼包间里,张景枭坐在环形沙发上,举着酒杯,优雅地饮了一口杯中香槟。
他今天穿了件蓝白色花衬衫,上面印着白云沙滩还有椰子树,只是看着,就好像闻见了大海腥咸清爽的气息。
而在他衬衫左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支白色罂粟花,诡异又神秘。
在张景枭的对面,坐着一名穿西装的年轻男人。
男人叫楚诩,是华庭的老板。
“云景,不是我说,你来这边,怎么天天都穿得跟旅游一样?”楚诩看着张景枭口袋中的罂粟花说。
张景枭笑道:“不就是旅游吗?”
“既然是旅游,你倒是让他们把枪都放下来啊……”
楚诩的后背此刻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因为在他身后,正站着十几名名端着枪的男人,而他们手中漆黑的枪口,都正对着他的脑袋。
张景枭从沙发站了起来,仰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道:“野熊在哪儿?”
“这我是真不知……”
楚诩的话未说完,一颗经过消音的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擦伤,火辣辣的,流着血。
张景枭拿出手帕,弯腰替坐在沙发上的楚诩擦去了脸颊上的血迹。
鲜血在手帕上开出了一朵糜艳的红色曼陀罗花。
“说和死,选一个。”
张景枭将手帕丢在了他身上。
“说,我说。”楚诩拿起手帕,捂住了脸上的伤口,“刚才带着个妞去温迩顿酒店了,房间号我是真不知道。”
张景枭看向了一名叫阿城的男人,“阿城,去把人带过来。”
“是,老板。”
阿城带着五名男人离开了包间。
阿城走后,楚诩回头看了眼房间中剩下的持枪男人,紧张道:“我都说了,能不能让他们把枪放下来?你看这也挺危险的,万一走个火啊之类的……”
张景枭没有理会他,俯身拿起了面前桌子上的酒瓶,往自己的酒杯里又倒了半杯酒,笑着坐了下来,举杯邀饮。
“楚老板,好久不见。”
楚诩战战兢兢地端起了酒杯,和他轻碰了一下杯子,又哆哆嗦嗦地把酒喝了。
“云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讲点情面?”
“我和你讲情面,谁跟我讲情面?”
楚诩有些委屈,说道:“你那车上的炸弹是野熊装的,跟我又没关系,你这干嘛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张景枭抿了口酒,“不这样,你能直接告诉我野熊在哪儿吗?”
“我也就是个夹缝中求生存的,你们一群黑社会火拼我敢得罪谁啊?得罪谁我能有好日子?你能不能理解一下生意人的难处?我容易吗我?”
张景枭道:“你要是守不住华庭,那就早点交给我。”
“你怎么跟个强盗一样,雁过拔毛。”
“我是买,不是抢。”
“大哥,我也就指着华庭赚钱了,给小的留点活路,以后有什么事我绝对先偷偷告诉你。”楚诩又嘱咐道:“你可别把我卖了啊。”
“嗯。”
楚诩松了口气,“那能不能让他们把枪先放下来?”
“找到野熊再说。”张景枭道。
楚诩也不敢惹他,只得尽量忽略身后的枪口,问道:“野熊怎么会给你车上装炸弹?你得罪齐仲彪了?”
野熊是齐仲彪身边的一个炸弹专家,精通炸弹制造,爆破和拆弹,以前在b国政府军服役,退役后加入了一个国际佣兵组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齐仲彪收下了。
“上次在Royal赌场,我拿了齐仲彪一块翡翠吊坠,估计是他记仇了。”
张景枭的语气轻松随意,如同在谈论家常便饭,但楚诩也不会傻到相信他的话。
“行吧,你们大佬之间的事,我不明白。”楚诩又道:“我听说L国的南世忠快病死了,他手下俩二把手正斗得你死我活的,你不打算趁机插一手?”
“我不碰毒。”张景枭道。
“捯饬鸦片来钱多快啊,你就一点不眼馋?”
张景枭把衬衫口袋中的罂粟花别到了楚诩的耳边,说道:“你要眼馋,就自己去干。”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第三特区的土地上全都得给我种满罂粟。”
说着,楚诩嘿嘿笑了两声:“我还听说南世忠好像有个闺女在c国的一个福利院,现在南世忠那俩手下都在找她呢。”
张景枭眼眸沉了沉,说道:“一个女孩,找到了用处也不大。”
“确实不大,但是这可是毒枭公主,谁找到了,夺权的时候起码名正言顺啊。”
张景枭嗤笑了一声,“毒贩还讲这个吗?”
“你一个搞黑社会的你还不清楚?”
张景枭道:“我是生意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包间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阿城拎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浑身赤裸,胸口卷曲的毛发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吓出来的冷汗,还是刚刚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销魂之战。
“老板,野熊找到了。”
阿城一把将男人推到了地上,同时,房间里原本对准楚诩的枪口齐刷刷地指向了地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