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帝国影业后,张景枭带岑杏去了长盛顶楼。
岑杏站在玻璃暖房内,双眼放光地眼睛盯着地上的一大片草莓。
这种草莓很大,一个能赶得上她一只手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草莓,满脸惊奇,“这些草莓为什么会这么大?”
张景枭道:“这个是b国的杂交品种,比市面上销售的草莓要大很多。”
说起草莓,岑杏突然想起来《performer》第一期播出后网上的讨论声,问道:“那些花盆里的真的是人面草吗?”
“嗯。”
岑杏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可是为什么网上的人都说是草莓?”
张景枭解释说:“人面草和草莓都是蔷薇目、蔷薇科、草莓属植物,长得像很正常。”
“好吧。”岑杏又问:“我们不是去吃饭吗?我好饿,为什么要到顶楼来?”
“我们要等一下交通工具,你要是饿就吃点草莓垫一垫。”
岑杏果真摘了一个草莓洗了洗,小口吃了起来。
这时候,她又看见了泳池,走过去后发现里面好多金鱼,奇怪道:“为什么要在泳池里放金鱼呀?游泳的时候不会把金鱼踩死吗?”
“不会的,这是一种特殊的养生方式,就和足疗店的鱼疗差不多。”
岑杏想起来确实看过那种把脚放到水池里,好多小鱼凑上来的视频,恍然悟道:“原来是这样。”
于是接下来,她就和张景枭一起看起了金鱼。
没过多久,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接着一架直升机降落到了顶楼的停机坪上。
“我们要坐直升机去吃饭吗?”岑杏问。
“对。”张景枭拉着她的手,朝停机坪走了过去,“有点远,我们不坐直升机就赶不上了。”
“那快走吧。”岑杏加快了脚步。
上了直升机,驾驶员先和两人打了招呼:“老板好,岑小姐好!”
岑杏看见他,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才打招呼:“你好呀。”
“我叫左佑,岑小姐叫我阿佑就好。”
“好的。”
岑杏仔细观察起了左佑。
他留着齐肩的长发,披在脸侧,五官英气与柔美并存,皮肤很白,嘴唇薄而红,说话的声音温润澄澈,雌雄莫辨。
岑杏往他的脖子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明显的喉结,又向下往他的胸口看了过去,但是由于他衣着宽松,也看不出来什么。
一时间,岑杏有些分不清这个驾驶员的性别,犹豫了几秒后趴在张景枭耳边,小声问:“他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张景枭也小声说:“他本来是男生,但是一直想做女孩,所以前段时间去了t国做了变性手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你假装他是男生就好。”
岑杏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张景枭摸了摸她的头,对驾驶员道:“阿佑,我们走吧。”
“收到!”
——
直升机一直飞了好几个小时,最终降落到了一处五星级酒店大楼的顶楼。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月华流泻,倾洒在大地上,夜幕中没有星辰,更显得无边无际。
岑杏站在顶楼,环顾四周。
入眼是繁华璀璨的灯光和川流不息的车辆,远处是朦胧的雾气和层层叠叠的山石,夜风轻抚着她的脸颊,汽车鸣笛声不断传入耳中。
她呼吸了一口带着雨后清新气息的新鲜空气,觉得刚才由于乘坐直升机而产生的眩晕感都减少了许多。
左佑把直升机停好以后就留在了顶楼,张景枭则是带着岑杏乘坐了下楼的电梯。
电梯上,岑杏问道:“这是哪里呀?”
“云州市。”
云州市是d省的省会,在西南地区。
岑杏问道:“我们怎么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有一个朋友要订婚了,今天是他的订婚宴。”
“好吧。”
电梯很快就降到了五楼,两人出了电梯,一名穿着紫色制服的服务员带着两人到了一处宴会厅。
宴会厅里有许多穿西装的男人,大都是三两聚在一起谈天侃地,不时地抿上一口杯中红酒。
除此之外,穿着礼服的女士也不在少数,岑杏认出来了好几个知名演员。
在张景枭出现的那一刻,宴会厅里的人的注意力就都放到了他以及他身边的岑杏身上。
人都是八卦的,张景枭出席公共场合从来不带女伴,今天带了个女人过来,难免都有些好奇,但又都不好意思多问,只是酒杯来和他寒暄客气,顺带旁敲侧击岑杏的身份。
岑杏听他们说话听得头晕,注意力都在晚宴精致美食和甜点上,她拽了拽张景枭的衣角,提醒他自己饿了。
张景枭低头在她耳边说:“乖,想吃什么自己去拿。”
岑杏也在他耳边说:“可是我看别人都没有去,我自己去的话会很尴尬呀。”
“那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岑杏指了指一些食物,“这个,那个,还有那边的……都拿一点吧,我好饿……”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张景枭对面前的几个男人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岑杏去了摆放食物的桌子前。
今天到场的娱乐圈的人不少,很多都是男士们带来的女伴,她们打张景枭入场,就在暗暗观察着这位帝国影业的董事长。
其中也有认出来岑杏的,不禁和同伴一起八卦了起来。
“那个不是说草莓是人面草的练习生吗?她怎么和张景枭一起来了?张景枭不是没带过女伴吗?”
“不知道,可能是新宠吧,毕竟那个练习生长得确实好看。”
“啧啧,有金主就是不一样。”
——
张景枭帮岑杏拿好了全部她想吃的以后,后者就找了一个供宾客休息的沙发。
她先和张景枭报备了一下,然后就迈着小碎步过去吃东西了。
张景枭含笑目送女孩离开,回头却看见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男人叫舒百川,是这场订婚宴的主角之一,也是西南军区司令员的独子。
和他订婚的是位政界高官的女儿,两人是联姻,所以今天来这场订婚宴的基本都是d省名流,军政商界的人物都有。
来到张景枭身边,舒百川笑着问:“原来齐仲彪没把你炸死啊?”
“齐仲彪炸死的是云景。”张景枭道。
舒百川看向了角落里安静吃东西的绿裙子女孩,“你今天怎么带了个妞来?最近也开始养女人了?”
“是女朋友。”
舒百川惊讶了几秒,随后笑着骂道:“你他妈的少祸害人家小姑娘吧。”
张景枭看了一眼面前的军官,意有所指道:“我们张家允许自由恋爱,都是你情我愿的,谈不上祸害不祸害。”
舒百川本来就是被迫联姻,听见他在暗讽自己,笑着说:“齐仲彪没炸死你是真可惜。”
张景枭叹了口气,“确实,不过他没机会了。”
舒百川挑眉:“出去说几句?”
“行。”
两人一起到了宴会厅外的露天观景台上,舒百川从兜里摸了根烟给了张景枭,拿出打火机替他点了,然后自己也摸了一根,点着后抽了一口。
“齐仲彪是你杀的?”
“不是我,是野熊。”
“就咱俩,别装了。”舒百川指着远处重峦叠翠的青黑色山脉,“最近有消息说,这边山里有种罂粟往b国运的,帮个忙。”
“你们不是有缉毒部队?”
舒百川叹了口气,“山太多了,不是沟就是谷,缉毒部队的人力也有限,加上里面没信号,冒然进去找,找不找得到另说,就算找到了,里面的人估计手里也都有武器,敌暗我明的,是真不好办。”
张景枭道:“我一个做生意的,你们缉毒部队都没办法的事,我当然更没办法了。”
舒百川吐出一口烟雾,“你帮个忙,从b国入手,看看能不能和那伙人交易上,接个头。”
张景枭一口拒绝:“我不碰毒,这个忙我帮不了。”
“你要是不打算帮,你今天就不会来了。”舒百川道:“张景枭,咱们直接点,你那座厂子的许可不是快到期了?你说吧,多少年。”
张景枭不假思索道:“五十年吧。”
舒百川笑道:“你能不能活五十年都是个问题,要这么多不怕命不够长?”
张景枭道:“没关系的,我死了还会有儿子接班,儿子死了,还会有孙子接班。”
“你搁这搞世袭呢?”
“你们部队能世袭,我们张家怎么就不能世袭?”张景枭笑道:“到时候我们舒张两家也算是累世通好了,对不对?”
“最烦跟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打交道,说半天没一句有用的。”舒百川不耐烦道:“五十年太长了,少点,十年。”
“四十年。”
“二十年,二十年最多了,再多真不行。”
张景枭道:“你也知道,我要是帮你,去和那些人交易,那我就是毒贩,回头政府要是想清算我,枪毙十次都不够,这种要命的事,你总得多拿点筹码来换吧?三十五年。”
“你他妈的还怕枪毙?就你现在干过的事都够枪毙十回了,别装了,二十五年。”
张景枭在风中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道:“那你们还是带着你们的缉毒小狗,自己去山里找鸦片种植户吧。”
说完,他打算离开。
“三十。”舒百川在他背后说。
张景枭转身,对男人伸出了手,微笑,“合作愉快,少将。”
“你最好早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