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杏答应和南原去医院后,并没有马上过去,而是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岑杏吃过早饭,南原就带她出了门。
车上
南原看着旁边一边喝饮料一边咬吸管的女孩,心里颇为担心她会临时变卦。
毕竟她怎么看都是一副毫不在乎又分外不靠谱的模样。
“小杏,还记得一会儿见了爸爸怎么说吧?”
岑杏如实回答:“不记得了。”
南原一阵头晕,说道:“你就说是我在c国找到了你,告诉了你的身世,你很想爸爸,很想见他,所以就跟我一起回来了,记住了吗?”
岑杏点头:“记住了。”
“你重复一遍。”
“你把我带到这里,让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加上想见他。”
“你把我带到这里,想让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前排的司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通过后视镜看见南原阴狠的眼神后又马上收敛了笑容。
南原耐心哄道:“小杏,你好好听话,我就把妈妈去世的真相告诉你。”
“好。”
到了医院后,南原带着岑杏来到了一间高级病房。
病房门口站着二十多名保镖,都拿着枪,在看见南原和岑杏的那一刻,纷纷低下了头。
“老板,小姐。”
进病房前,南原又把岑杏拉到了一旁,叮嘱道:“小杏,一会儿你可别乱说,好好配合,知道吗?”
“那你会把我送回家吗?”
“这里就是你家。”
“才不是,我家在c国。”岑杏道:“你要是不把我送回去,我一会儿就告诉爸爸你虐待我。”
南原:“……”
看她实在不听话,南原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眼神宛若毒蛇般阴险狠厉。
“实话告诉你,你爹已经快死了,根本保不了你,你现在不过是个工具,你配合我,我能好好对你,你敢捣乱,等你爹死了,我第一个杀了你。”
岑杏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白了脸,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点头,“那我配合你……”
南原脸上重新出现了和煦的微笑,温柔地挽住了岑杏的胳膊:“那我们一起去见爸爸吧。”
“好。”
——
病房内
南世忠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此刻正在抹着眼泪,边哭边说:“忠哥,你说你这好好地怎么就病倒了呢……没有你我以后了怎么办呐……忠哥……”
正说话间,病房的门开了。
南原挽着岑杏走了进来,他对女人点了下头,“金姨。”随后看向了病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爸爸,我把小杏带过来了。”
南世忠这才睁开了眼睛,即便是已经病入膏肓、形容枯槁,但他的那双眸子依旧犀利,仿若能洞穿一切。他先是扫了眼金阿曼,“出去哭。”
金阿曼不敢耽搁半分,转身低着头离开了病房。
这时,南世忠才看向了岑杏。
在看清她的脸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你过来。”
岑杏听话地到了病床前,蹲到了他旁边。
南世忠艰难地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岑杏心头颤了颤,鼻尖骤然一酸,两行眼泪从脸颊滑了下来。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把她送走,但她明白,以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地位,绝对不是养不起她,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找不到她,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愿意找他,是他放弃了她。
她讨厌他,也恨他,更不愿意承认他就是她的父亲。
但此刻看着他油尽灯枯的模样,她还是觉得难过。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南世忠看着女儿,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小杏,爸爸这么多年,对不起你。”
岑杏只是呜呜地哭着,说不出什么话来。
小的时候,学校里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他们嘲笑她欺负她,因为没有家人撑腰,学校的老师也不在意她。
到了中学时期,她因为太漂亮而被班级里的女孩带头针对,到处宣扬她是没人要的野种,是小三生下来的孩子。
她曾经也会幻想某一天会有人自称是她的爸爸妈妈,来把她接走,接回家。
但是她想了二十多年,第一个来找她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张景枭。
南原来到了岑杏身边,拿着纸巾温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泪。
“爸爸,小杏已经找回来了,这么多年,她很想您,也很想见您,是不是小杏?”
岑杏抽泣道:“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南世忠抬眸看了一眼南原,并没有放过他眼底沉着的勃勃野心。
他的那两个干儿子想的什么,他心里清楚无比,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有心无力,难以改变什么。
南原道:“爸爸,小杏刚才已经同意嫁给我了,以后不管是组织的事,还是小杏,您都可以放心交给我,我都会替您好好照看。”
“南原,说这些话,你虚不虚伪啊?”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上去就给了南原一拳。
“爸还好好的,你就在这里逼他交代后事,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南原捂着被打的地方,缓缓说道:“大哥,我知道你生气爸爸把m国的生意交给我,可是这是爸爸的决定,你还敢违抗爸爸的话吗?”
南朔冷笑道:“交给你?不是你抢的吗?”
“大哥,能者多劳,你自己守不住爸爸交给你的产业,就别怨东怨西了吧。”
说完,南原拉起岑杏,对病床上的南世忠说道:“爸爸,我先带小杏走了,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小杏,和爸爸再见。”
岑杏抹了抹眼泪,“爸爸再见,我明天再来看你。”
——
出了医院,南原的脸色变得极差,岑杏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也不敢说话。
到了车上,南原才松开了岑杏。
看见她手腕处被他握出来的红肿痕迹后,他柔声道歉:“小杏,不好意思。”
岑杏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问道:“你可以把妈妈去世的真相告诉我了吧。”
南原道:“妈妈是被金阿曼害死的,就是刚才病房里那个女人。”
岑杏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当年她陷害妈妈,说你不是爸爸的亲生孩子,又买通了医院的医生,篡改了你和爸爸的亲子鉴定结果。”
“妈妈没办法,求爸爸放过你,把你送到了c国福利院。后来回到L国没多久,妈妈就因为伤心过度病倒了,金阿曼趁爸爸不在,带人到医院给妈妈喂了安眠药,说是她自杀了。”
岑杏听得泪流满面,哭着问:“那现在爸爸怎么又要找我了?他不是不相信我是他的孩子?”
南原道:“我前段时间找到了当初那个被买通的医生,他把真相说了出来。”
“那爸爸都知道了是金阿曼害的妈妈,为什么不给妈妈报仇?”
南原叹了口气,“小杏,这么多年金阿曼的势力早就渗透到组织里了,爸爸现在又病着,想杀了她根本就不是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你很想帮妈妈报仇,你只要和我结婚,我绝对会帮你杀了金阿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