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杏不会游泳,张景枭找了绳子把她和自己绑在了一起,然后找准时机从舱门一跃而下。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哗啦哗啦的水声,巨大的风浪刮得人脸生疼,几乎要掀掉两人头皮。
岑杏紧紧闭着眼,两只胳膊抱着张景枭的腰,把头紧贴在他胸前。
两人被风卷到了海水里,岑杏很快就被张景枭托举出了海面。
她呛了口腥咸的海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害怕地大哭了起来,死死搂住了张景枭的脖子。
“张景枭呜呜……张景枭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是要死了。”张景枭道:“乖,再不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岑杏瞬间松开了手,老老实实趴在了他肩上。
张景枭拖着她游了将近三海里,到岸边时直接累瘫在了沙滩上。
“乖杏,我老了。”他狼狈地大口喘着气,有些难过地说。
“你一点也不老张景枭。”
岑杏蹲到了他身边,两只小手举在他额前,用手掌替他遮挡着太阳。
男人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手掌投下的小片阴影打在他精致立体的眉目上,好看得让岑杏移不开眼。
“张景枭,你好帅啊……”
“帅有什么用?你又不和我结婚。”
“我和你结婚。”岑杏道:“我们回去就结婚!”
张景枭心里乐疯了,但语气依旧委屈得不行,“结婚有什么用,你不还是不愿意公开我……结了跟没结有什么区别……”
“我公开你!”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了,我早就想和你结婚了。”
“什么时候?”
“嗯——”岑杏拉长调子嗯了一声,噘着嘴巴,用手指在沙滩上画起了小鱼,“就是二哥逼我和他结婚的时候。”
“好,那我们回去就结婚。”
岑杏担心地问:“可是我们能回去吗?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张景枭眯起好看的眸子,看了眼天空上的日头,“能回去,这个岛是我的,岛上有卫星信号,我们用耳环联系阿佑,让他找人来接我们。”
岑杏摸了摸耳朵,“张景枭……耳环刚才被吹掉了。”
张景枭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脸色突然变得奇差无比。
“你的也没了吗?”岑杏问。
“没了。”张景枭道:“初心也有耳环,一会儿他来了问问他。”
“好!”
岑杏坐到了张景枭身边,望向了海面。
眼前碧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头顶炎炎烈日打在海水上,泛出粼粼波光。
白色的海鸥在半空时高时低地飞着,不时有鱼群跃出水面。
没过多久,岑杏看见了一个黑色身影,开心地站了起来,挥手大喊:“阿初,阿初!我们在这里!”
十几分钟后,阿初到了岸上,和张景枭以一个同样的姿势瘫倒在了沙滩上,气喘吁吁道:“老板,我不行了。”
岑杏蹲在他身边问:“阿初,你的耳环戴了吗?”
“带了。”
阿初摸了摸耳朵,把耳朵上的铂金耳环取了下来,轻轻触碰了两下。
没反应
他又碰了两下。
依旧没反应
“好像进水了……老板,我们怎么办?”
张景枭道:“回去扣左佑工资。”
这时,岑杏突然指着身后的树林惊恐地大喊:“张景枭!有野人!!”
张景枭并未起身,也没有回头。
“宝贝你看错了,这是无人岛,除了海龟和海鸟什么都没有。”
阿初也道:“对啊小杏,这是老板的岛,不会有别人在的。”
岑杏捂着眼睛,大声尖叫:“可是真的有野人,他都过来了!”
张景枭和阿初同时回头,只见一个毛发浓密的男人手持一根木棍,正在缓缓朝岸边走来。
男人身材高大,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披在肩上,连腮胡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深邃的蔚蓝色眼睛。
他身上的肌肉线十分流畅,全身上下什么也没有穿,某个部位赤裸裸地露在外边。
张景枭捂住了岑杏的眼睛,“乖,别看了。”说完,他把岑杏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看向了正在朝三人走来的男人。
“老板,好像是野熊。”阿初不确定地说。
岑杏捂着眼睛,大声反驳:“才不是野熊,是野人!”
张景枭也观察起了不远处的男人,“是有点像,你问一下。”
阿初冲着野人大喊:“野老板!”
野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跑回了树林里,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把枪。
“老板,真是野熊。”
张景枭把岑杏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阿初也站到了一旁,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野熊手中的枪。
野熊被张景枭“放生”后,随着木板漂流到了这座小岛上,如今已经将近十个月。
因为太久没有人说话,他的语言功能已经开始退化,看着面前的三人,他气得头都快炸了,嗷嗷乱喊了一通。
“老板,他好像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阿初问。
“听不懂。”张景枭道:“但是他应该能听懂我们说话。”
说罢,张景枭对着野熊喊道:“野老板,你这把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你不管杀了我和初心谁,我们剩下的那个人都一定会杀了你。”
野熊:“%#&¥……”
“野老板,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我已经联系上了手下的人,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你现在把枪放下,我让我的人把你带走。”
张景枭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挡在岑杏身前,而阿初则是始终站在两人侧边,伺机而动。
野熊的双眼变得通红,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串。
张景枭道:“野老板,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把我女朋友给你当人质,要是我不把你带走,你就杀了她。”
岑杏突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张景枭。
而野熊在听了张景枭的话后,明显犹豫了几分。
张景枭眼神示意阿初,后者瞅准时机,箭步上前,一把握住野熊的手腕,膝盖狠狠顶到了他的档间。
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发射到了天空,惊起阵阵岛上的飞鸟。
野熊痛苦地捂住了下体,倒在了地上。
岑杏嘶了一声,满脸不忍:“张景枭……他好可怜……”
张景枭捂住了她的眼睛,“乖,别看。”
阿初捡起了地上的枪,交给了张景枭。
张景枭看着地上痛呼的男人,憋笑道:“阿初,你……”
“放心吧老板,我下手的时候心里有数,不会把野老板变成野公公。”
“那就行。”
阿初笑得一脸灿烂,“毕竟都是男人,男人不为难男人。”
张景枭道:“把你上衣脱了,给他盖上。”
“是!”
阿初穿的是件宽松的短袖,野熊身材高大,有些围不住下半身,于是他就把短袖沿着侧边的衣缝撕开盖到了他身上。
张景枭也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拧干水分铺在了沙滩上。
岛上的阳光很大,温度也很高,不到十分钟就把他的衬衫晒干了。
他拎起衬衫,抖了抖上面的沙子,带着岑杏到了树林里,让她换了上去,又把她身上的衣服也拧干水晾了起来。
白色男士衬衫的下摆下垂到了岑杏大腿中间的部分,勉强能当一条连衣裙。
张景枭柔声安慰:“宝贝先忍一下,等你的衣服干了再换上去。”
岑杏乖巧点头:“好的。”
张景枭摸了摸她湿漉漉的脑袋,“我们一会儿把耳环里的水弄干,看看有没有办法联系左佑。”
“好!”